楚安身子沒什麼問題,便也不好在此處多留。
司桐讓那些人將被子收拾好帶走,且給了張氏夫婦銀兩以便買下被子。
張氏夫婦自不願收這些銀兩,但終拗不過司桐。
他們是一夜未睡,昨晚無意間知道他們所接待的人竟然是夜王殿下,這讓他們如何能夠像之前那般平靜。
更是激動了整晚早晨又得知這女子竟然是那前雲安郡主,嚇得兩人呆怔了許久。
他們常去村鎮走著,這有關帝都之事也是聽說了不少,尤其是有關楊家的事他們更是不會放過。
因此,有關這位雲安郡主的事,他們可是知道也不少。
雖然不知道聽來的那些到底是真還是假的,總之這個姑娘是好姑娘。
就是有些遺憾的是,慕容少將軍不在,他們的兩個兒子正是在慕容少將軍賬下。
「安兒姑娘,以後沒事可以多來此處走走,這附近雖不如那帝都來得繁華熱鬧,但是這山水都是不錯的。」
楚安點頭笑道,「張嬸張叔你們也要保重好身子,莫要那般晚還起火織布挑布的,傷眼。若是你們日子有什麼難處,可以到帝都尋我。」
張氏很是不舍,本是笑著忽起了哭腔,抓著她的手道,「我就說女兒總是要比男孩兒要來的貼心,我生得那兩個臭小子,從小到大都不曾說過這種話。」
「不過大約這性子也是隨了他們的爹,不擅言語。」張氏瞥了眼身側站著的男子道。
「該就是這般,男子總是不喜歡說這些話,但想來他們心裡都孝順的。」楚安道。
張氏放開她的手,將她往離夜身邊推去道,「走吧,再晚些時刻你們怕是入夜前到不了鎮上,一路小心些。」
午後暖陽,一行人告辭了張氏夫婦離去。
楚安不願坐馬車,是有很久她不曾騎馬,於是乎便想著自己騎一匹馬。
隻是某人不願,非說她如今身子尚未完全好過。
想要騎馬可以,但必須與他同騎。
如此一來,不免又受了不知死活戈冠玉一番揶揄。
她有些後悔讓離夜重新想象他與戈冠玉之間的相處模式,這種人明擺著欠揍。
同騎也罷,反正總是比待在馬車裡要好。
待回了帝都,聽說夜王府上有一練武場可供騎練,到時候去練武場他總是不能阻攔了吧?
「丫頭,你還是女人嗎?」戈冠玉見她輕易便隨了離夜的意不滿道。
離夜自是冷眼瞪之,楚安也是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道,「你是眼瞎了不成?」
男子聽聞此言,低頭望著懷中女子微笑。
戈冠玉道,「丫頭,你要知道離夜是很喜歡很喜歡你,所以你想要什麼或者做什麼,隻要撒撒嬌他一定會同意的。女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怎麼不見你用過?你總是這般聽話,小心以後管不住他。」
楚安擡頭看了離夜一眼,兩人目光正好對視而上,四目之中儘是情意。
戈冠玉說的是不錯,但是他也是擔心她的安全才沒答應她獨騎乘。
她笑道,「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未必是女人專屬,你若是擅長用著何妨?戈少主生的容貌上佳,若是這般撒嬌想必有些事做著會更是容易。」
「哎呀,不滿丫頭你說,這幾招我還真用過。隻是可惜啊,適得其反。」戈冠玉嘆氣道。
從小到大被娘和爹關起來是不少,這些不過都是他的雕蟲小技罷了。
楚安聞言驚訝,正想問問是何事讓他要用這種手段,身後之人卻已曲駕著馬兒前行。
司桐上了馬兒,踏馬走至戈冠玉身側小聲道,「我說戈冠玉,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?我發現最近離夜不打你之後,你便渾身不自在。」
要麼就將自己喝得爛醉,要麼清醒之時便像現在這般使勁欠揍。
戈冠玉笑道,「你說對了,我娘想要做些事,可惜總是被離夜的人馬攔截,弄得我現在無所事事,當真是心癢癢急了。不如你我找個地方打上一場如何?」
司桐連連擺手,說道,「算了吧,我可不是你的對手。再過不久我可是就是要迎娶公主,你要是將我哪處傷了殘了,我找誰說理去?」
「誒!」戈冠玉忽想起了什麼道,「我找馥兒打架去!」
「不行不行!」司桐拉著他的衣袖道,「你一個堂堂男子漢找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?」
「比武不分男女!」
「誒戈冠玉你要不要臉......」
兩人前後騎著馬追逐,顧文青抱著小黑坐在馬車上遙望著前頭騎馬之人。
他嘆了口氣轉頭看著小黑道,「小黑啊小黑,你坐著的馬車可是夜王府未來王妃的專座,好好享受吧。」
不曾策馬而奔,幾人行路是慢了些。
本是日頭正足,不到兩個時辰竟忽起了陰風,眼看這便要下氣大雨。
「離夜,看著天色是要下大雨,楚安身子不可受涼,我們先在前方驛站停停。」司桐道。
離夜點頭,楚安看著那隨風而動的烏雲道,「當真奇怪的很,看著要來的雨勢,還以為是夏日午後要來的雷雨。」
「也沒什麼奇怪的,這歲歲年年,怪事還少嗎?」司桐道。
楚安轉頭看著司桐,不知為何竟在他眼中看到些許心虛之意。
他為何要心虛?
司桐笑道,「我的意思是,你意識不清的那段時間,可不少是這種天。」
「是嗎?」
「是啊,我們快進驛站吧。」
一行人剛進了驛站,那雨似就等這一刻瞬時嘩啦啦而下。
那豆大的雨水打在驛站瓦楞上,像是無數人在吵鬧般。
不過看著這雨,聽著這雨聲,心裡倒是難得平靜。
楚安趴在窗邊,看著窗外的雨問道,「離夜,最近總是下這種雨嗎?」
「嗯,月內已下了大半時,今年各地收成怕是要減,恐來年春季鬧飢荒。」
「飢荒十有八九,但是我倒是不擔心。」
「為何?」
楚安轉頭笑道,「聽說戶部尚書是你的人。」
白實被燒後無法擔任戶部尚書一職,離承當時不曾推了白碧中意之人上位,而是推了他自己的人。
後來她無意從司桐口中得知,離承以為是自己的人,實際上是離夜門下。
她道,「既然是殿下門下的人,我相信殿下會有辦法解決飢荒一事,若是發生。」
離夜輕笑著,如此信任於他,不愧是他的女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