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中的這些,正是她想要買下的鋪子。
原本她是想要讓扶冬替她前去,現在想想離馥比為扶冬更為合適。
扶冬乃是暗衛,不管做任何事都太過冷靜。
而她想要的不是扶冬悄無聲息將這些鋪子拿下,自是將動靜鬧得越大越好。
離馥為人易怒,讓她去收買這些鋪子。
約莫不過一日,這整個安興州都將會知道,有名女子大量收買商鋪。
再而,也是要讓扶冬跟著離馥,免得她出手不知輕重傷了人。
鬧出大動靜,楚家可就惶惶!
她這個人吶,對不喜歡的人與事,那是錙銖必報!
楚安讓離馥出手後,此消息很快便在城內傳遍,楚正仁幾日夜是無法入眠。
楚柔與楚彥兩人入了趙家,也不知他們姐弟二人將他的話說了沒,總是沒一個準信,讓人實在是焦急。
楚正仁歇在陳氏房內,其正滿心歡喜梳了發等著,卻並未等到她心中所想之事。
她妹妹替老爺生了龍鳳胎,她一年以來卻絲毫不曾有動靜,說不著急是假的。
陳氏見他如此嘆氣,也知今晚大約是不可能,便收了心問道,「老爺是在煩心什麼?能否與妾身說說?」
楚正仁望著簾蔓頂部長嘆,搖頭不語。
陳氏自言道,「近日城內有一女子到處收買鋪子,也不知是什麼來頭。」
她剛說完楚正仁又是長嘆,說道,「你雖不在帝都城內長大,但這當朝七公主生性活潑喜歡拋頭露面,帝都城裡城外是少不了她的影子,你難道沒見過?」
其餘人或許不識得七公主,但在帝都周圍住過些日子之人,不認識七公主就說不過去了。
陳氏大驚,道,「老爺的意思是,那女子是七公主?」
楚正仁沒有回答,隻是又長嘆一聲。
七公主與楚安關係密切,她這番行為定是楚安的授意。
楚安她倒是想做什麼?在安興州內收買商鋪也就算了,為何連楚家的鋪子也不放過?
雖然楚家商鋪目前為止還沒被買走,可她這般一鬧,這些日子鋪中銀錢來往那是少了許多。
楚正仁想著越想越是感到一陣寒顫而過,楚安有著經商天賦,竟比他這個父親還要厲害。
在她被押入大理寺後,他隱隱約約才得到消息,那紅香閣與城西所有的商鋪宅院竟然都是她的。
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觸這些,又是如何買下那些商鋪,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中操作紅香閣,他是一點不曾察覺。
如今紅香閣聽說為夜王府門下,至於這城西商鋪,好像是到了叫柳二人手中。
想著又氣,楚家養育她這麼多年,沒有功勞那也還是有苦勞,那些東西竟是平白無故讓旁人得了去,絲毫不曾給楚家一點。
那柳二同她又是有什麼恩情?不過是紅香閣一個管事的罷了,她倒是捨得將那些身家相送。
到底還是女子,太傻了!
好!她不幫著楚家也就算了,現在又做了這些!
楚安她到底想幹什麼?
陳氏伏在他臂膀處,輕聲道,「老爺,這其中具體妾身是不知如何回事,但是妾身想著,若老爺想知道些什麼,由妾身去打探是最好不過了。」
「你?」楚正仁懷疑低頭望著陳氏,蹙眉道,「你能打探出些什麼?」
「七公主是個女子,這女子與女子之間,總是比與你們男子要說得多的。」
楚正仁依舊不信,反是嘲笑道,「你還是見識少了些,且莫說別的,你以為這買鋪子之人當真是七公主?」
「不是七公主?那會是誰?」
「呵,還能有誰?」楚正仁想起這背後之人便是咬牙切齒。
陳氏不明,但她再仔細想著便瞭然,笑道,「原來老爺這般愁眉不展,是因為二小姐!」
楚正仁看著陳氏,眼底對她稱呼楚安二小姐有些怪異。
陳氏繼續道,「要是二小姐,這便更好說話了。」
「哼!說得輕巧,正是因為她,才更不好說話!」
陳氏是楚安離了楚家後才進的門,不知她的性子才說出這話。若是她早些進門,現在怕是比他還恨,楚正仁想道。
「那可未必,依著妾身看,二小姐從來便沒想過要對付楚家,老爺又何必總是唉聲嘆氣呢?」
「你是不知,她......」
「妾身是在帝都城郊長大的貧家女,可不是瞎子聾子。」陳氏打斷道,「妾身識得當朝七公主真容,對雲安郡主所行所為也是聽說不少。」
「老爺難道就沒想過,二小姐為何突然要離了楚家?又是她離了楚家後發生了那麼多事,老爺難道都不曾仔細想想?」
不是因為楚家幸運,幸運脫了災星,而是她特意脫了楚家族譜,目的正是為了護著楚家。
要是她當時還是楚家二小姐,那如今不管是帝都楚家還是安興州楚家,早就不在了。
「這麼說她確實是沒做過對楚家不好之事,那她這般大張旗鼓,還要收楚家商鋪,隻不過是?」
「二小姐這次該是認真的。」
「什...什麼?」楚正仁本在憂心此事,聽她這般一說被嚇得結巴。
陳氏道,「除卻楚家,對二小姐來說隻剩下趙家二老是親人,這次是王嬌妹妹做錯了。」
她知道王嬌能如此膽大去收趙家鋪子,是老爺授意。
可這男人面子,且她本便看王嬌不滿。
才不過進門幾日,多次暗裡諷刺她和妹妹,讓老爺將她發賣了才好。
「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?」楚正仁聽陳氏說得有理,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找到浮木,忙道。
「老爺若是願意相信妾身,妾身替老爺走一趟?」
楚正仁有了遲疑,剛還滿心希望看著陳氏一刻間便布滿猶豫。
他緩緩搖頭道,「她連娘都不願見,更何況是你?」
楚安她除了去了的王氏外,便不曾與其他姨娘親近,更不要說陳氏這個後來者。
楚正仁煩心著,也不過就說了一句以為陳氏會拿其他話來勸服,不想沒了後話。
他道,「怎麼不說話了?」
「老爺想要妾身說什麼?」
「剛才你不是挺能說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