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娘娘,您現在可是好些了?」
楚安身躺睜著雙眼呆望著,想著該如何支開這些宮女與湛飛瑤單獨說話,見宮女端著碗葯走進,忽而計上心頭。
「娘娘,把這碗葯給喝了吧,對娘娘身體好。」
「滾!」楚安轉了身子。
「娘娘......」
「我不想說第二次!」
宮女低頭看著手中端著的葯,想起先前娘娘那瘋癲的模樣,隻好將葯重新端了出去。
娘娘現在情緒安好,要是因為一碗葯而讓娘又變成那樣,她是死罪難逃。
隻是這葯......
「怎麼了?你家娘娘不肯喝?」湛飛瑤見宮女端著葯走出問道。
宮女點頭,說道,「既娘娘現在不想喝,那等會兒再說吧。」
「那可不行,這葯本就是用來治你娘娘身上的病的,她要是不喝待會發病了如何是好?」
「那該怎麼辦?娘娘不肯喝總不能逼著。」
湛飛瑤伸手接過宮女手中的葯,說道,「讓我去吧,娘娘是我的病人,我這個大夫是要對娘娘負責。」
「可是......」
「放心吧,我是大夫,心中自有分寸。」
湛飛瑤越過宮女,順便讓她去做別的事。
她們兩人在殿門前所說之話楚安已聽在耳中,聽見耳邊腳步聲越來越近邊覺得有些激動,怕先前的一切不過都是她自以為是。
「娘娘,草民姓湛名飛瑤,是皇上特意請進宮為娘娘調理身子的。這葯對娘娘甚好,娘娘不妨試試?」湛飛瑤道。
楚安動了動身子,緩緩轉身便見湛飛瑤端著葯站在她面前。
湛飛瑤就這般站著,竟有一股世外仙人不食人間煙火之姿,像是個隱世高人。
她不認識這個叫湛飛瑤的女子,從前也未聽流水叔提起過這個名字。
就在楚安打量著她時,湛飛瑤將手中藥端到她面前,輕聲道,「娘娘可聽見草民先前說的那家小姐之事?」
「湛姑娘以醫行走江湖,應該對神醫流水不陌生。」楚安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。
湛飛瑤面上忽而揚起笑意,似終於見到老朋友那般笑容。
能如此冷靜且回答,看起來這個嫻妃娘娘便是師傅要找的人了。
不過師傅畫像上的楚安看著與這真人實在是差得遠了,彷彿是兩個人,完全是將楚安所有的美摒棄,師傅的畫技果然是不能信的。
「草民恩師,便是流水神醫。」湛飛瑤小聲道。
楚安眼中露出欣喜,但轉瞬便是擔憂。
她往殿外看了一眼,匆忙道,「此地不宜說話,晚上我去找你。」
反正她這幾日應該都會在此處留著,找個機會說話應該不難。
湛飛瑤點了點頭,她進來便也是想確認下這個嫻妃娘娘到底是不是師傅要找的人,現在既是確認了也是輕鬆,這話晚點說也是可的。
「那娘娘喝了這葯吧,當真是對娘娘身子好的。」
「我不喝。」楚安二話不說拒絕。
她向來是極怕苦的,這碗黑漆漆的葯定是很苦很苦,光是看著都令人感到噁心。
「娘娘,裝病這路可是娘娘你自己選的,這葯不喝也得喝。」湛飛瑤笑道,「不過放心,師傅早交代說你怕苦的很,所以我這熬的葯一點都不苦。」
楚安半信半疑,還有葯是不苦的?
見湛飛瑤甚是堅定點了點頭,楚安這才端起碗中藥飲入。
「咳咳咳......」
葯剛入口苦味便蔓延,楚安本想將其吐出卻被湛飛瑤拍了拍不得不吞進。
她還是笑著道,「娘娘,師傅還真是了解你,你是見到雪蟲了才故意裝病對不對?」
楚安咳嗽著面紅,看著湛飛瑤充滿疑惑,好似剛才動手之人不是她般。
但她尚還拍著楚安後背的手,已是無法讓人為她開脫。
湛飛瑤看著她額前與手臂上的傷口道,「隻是你這渾身上下的傷,師傅見到指定是會心疼的......」
「娘娘!」
湛飛瑤話還沒說話,殿外已有宮女慌忙推入。
見湛飛瑤伸手觸碰她家娘娘傷口,便跑便喊道,「大膽,你想對娘娘做什麼!」
宮女上前將湛飛瑤推開,將楚安護在身後怒瞪著她。
「湛大夫,你這是在做什麼!」
身後楚安有些吃驚,湛飛瑤倒還是冷靜。
她看了眼殿內已進的眾多宮女與太監,轉著手中空碗解釋道,「我在想辦法讓娘娘喝葯,你們瞧娘娘這不是將葯喝了?」
宮女聞言面色緩和了不少,轉身看了眼楚安又回頭道,「娘娘不喜歡生人靠得太近,你讓娘娘喝葯便喝葯,離娘娘如此近做什麼?」
「我靠娘娘近,那也是因為我想幫娘娘看看這額前手臂上的傷,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,身上可有藥效極好的傷葯,本是想替娘娘瞧瞧後看適合與否。」
宮女無言可對,但也沒再讓湛飛瑤待殿內。
皇上在意嫻妃娘娘不容有一絲一毫傷害,她可不能再犯錯讓娘娘出了事,否則她這條命該是保不住了。
入夜,宮殿內熄了燈火靜悄悄一片,楚安心中忐忑難安。
再等一個時辰,一個時辰後她再偷偷摸摸去找湛飛瑤。
楚安心中是這樣想著,然而她剛想著,從床底便傳出了一絲響動,在這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尤其恐人。
再是噠聲,楚安腦中完全停了任何想法,也是全身像是癱了般難以動彈。
她以為剛才是幻聽,卻不是!
就在此時,床底傳來低低聲音道,「娘娘......」
似有一盆冷水從她頭頂淋下,她聽見有人在喊?該不會是白日裝病過分,真是引來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?
楚安不敢動彈,床底下窸窸窣窣一陣後又道。「娘娘,我卡住了,你下來幫我一把,你該不會這麼快便睡著了吧?」
湛飛瑤?
楚安算是回了些神,想起這個聲音似很像是湛飛瑤的聲音。
她起身放輕動作下了床,往床底看去隻見漆黑中一雙略微透亮的眼睛正盯著她。
「娘娘,快拉我一把。」
湛飛瑤說著已是伸手拉住了楚安手臂,根本容不得她害怕後退。
待楚安看清黑暗中拉她真是湛飛瑤,這才緩和鬆了口氣。
她是何時躲到床底來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