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筱婉動容地扶著顧寧安的胳膊,話還未先說,眼淚就已經撲簌撲簌地流了下來。她紅著眼眶,看著面前這個引以為豪的弟弟,她不知道該說什麼,隻能不停地呢喃:「好,好,好……」
一切盡在不言中,顧寧安笑著擦掉了顧筱婉臉頰上的淚痕,然後扶著顧筱婉進了清園。
跪拜祖先,跪拜顧父顧母,一家人又是高興,又是哭泣,一時之間,清園籠罩在喜悅當中。
那夜,大家狂歡之後,終於散去,顧筱婉剛修整好正要去休息,外頭傳來顧寧安的聲音:「姐姐,你睡了嗎?」
這麼晚了,看來顧寧安有話要跟自己說。顧筱婉忙應了聲,隨意披了件以上就請他進來了。
進來之後,因著晚上喝了點酒,顧寧安的面頰有些紅,這下子,在夜明珠的映襯下,倒像是個姑娘家,唇紅齒白,粉面含羞,看的顧筱婉撲哧一笑。
「姐姐,你笑什麼?」顧寧安雖然喝了一點酒,卻也頭腦清醒,如今見著姐姐朝自己笑,當下便有些不好意思了,摸著頭不解地問道。
「沒事,隻是覺得我弟弟長大了,如今是個英俊的少年郎,用英俊瀟灑,玉樹臨風這幾個字來形容你,一點都不為過!」顧筱婉言語之中頗有得意,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,如今越來越好,怎麼都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。
被顧筱婉赤果果地讚揚,顧寧安麵皮薄,在夜明珠的映襯下,臉色越發的紅了,卻也是一瞬間的功夫,便就恢復如常。
「姐姐,我想問你個事。」顧寧安神情很是認真,看的顧筱婉也忙收起了剛才的調侃,也正經起來:「什麼事?」
「你與秦大哥……」顧寧安斟酌了下措辭,想了想,不能這樣問,決定還是換個問法:「姐姐當年是怎麼看上秦大哥的?」
顧筱婉看了眼顧寧安,然後鄭重其事的回答道:「他就是我想跟他白頭到老的那個人,一輩子都不會改變!」
顧寧安呼吸一窒,依然不解:「姐姐,秦大哥,就那麼好嗎?」
「嗯,好。給我帶來快樂,帶來希望,解我憂愁,危險的關頭,他第一個想到的隻有我。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他都信我,與他在一起,我很快樂,就算他不在我的身邊,可是光是想想與他在一起的那些時光,就很快樂!」
顧筱婉幽幽地說道,她的聲音很輕柔,在這寂靜的夜裡,卻像是圓潤的珠子一般,讓人心脾柔軟。
外頭站著的阿左聽到裡頭姑娘那如玉珠一般清脆的嗓音,心裡頭歡欣的不得了。
顧寧安良久都沒說話,顧筱婉見他神色有些莫名,不由得問道:「寧安,你怎麼了?」
顧寧安緩緩擡頭,一雙英俊的臉此刻越發英俊的讓人側目。
「姐姐,我好像也找到了這個人!」顧寧安幽幽地說道,眉目之間儘是柔情。
他一低頭,擡頭,似乎想到了那個心目中的女子,嘴角的笑,都越發的柔和起來。
顧筱婉有些驚詫,很快就明白過來,頓時大喜:「你有心上人了?是誰家的姑娘?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起過!」
且不說她從來都沒在顧寧安的嘴裡聽到過有姑娘的名字,就連外頭,都從未聽過顧寧安身邊有女子。
是下,聽了顧寧安斬釘截鐵的話之後,顧筱婉大喜過望。
顧寧安有些不好意思,面頰又紅了起來,羞澀地說道:「姐姐,隻是我有這個心思,還不知道她……」
「是哪家的姑娘?姐姐幫你相看相看,你怎麼說?」顧筱婉一想到自己家最後這位「光棍」終於有脫單的可能了,怎麼能不激動,便火急火燎的說道,似乎就想將那位姑娘娶進門來一樣。
「我對她有意,隻是……」顧寧安不確定地說道:「姐姐,你說她……她會不會也對我有意?」
原本這樣的事情說出口,很是尷尬,可是顧寧安這段日子,心有所屬,除了工作之外,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位女子。可是又不能確定她對自己是否有情。
越想便越是不自信,當下也不覺得害臊了,隻想著問問姐姐先。
顧筱婉問道:「你看上的是誰家的姑娘?品性如何?」
「品性醇厚,溫柔善良。」顧寧安還是沒說那位姑娘是誰,顧筱婉便急了:「你看中的到底是誰啊?你快告訴姐姐,姐姐都要急死了!」
「姐姐……」顧寧安有些茫然,看著顧筱婉,似乎並不打算將那位姑娘的姓名說出來。
顧筱婉急死了,當下便說道:「你總得告訴你看中了誰,她有無婚配,閨譽如何,這些,你一個大男人,總不好去打聽吧?」
顧寧安臊的慌,又低下了頭:「是林小姐!」
林靜茹?
顧筱婉腦子裡頭一下子冒出來的,就是那個端莊大方、溫柔嫻熟、品貌端莊的林家小姐,她有些不敢確信,問出的話裡滿是顫抖:「可是林靜茹?」
那可是個好姑娘啊,若是顧寧安看上的是她,說什麼也要去爭一爭,看到顧寧安點頭,顧筱婉心落了下去,捶了顧寧安的肩頭一拳:「眼光棒極了!」
林海天是個好官清官,又是清流一派,在朝中和民間頗有聲望,而他親自教養出來的嫡孫女林靜茹,更是腹有詩書氣自華,品性樣貌絕世無雙。
如今已經十五了,倒也沒聽說過她已有婚配的事情,林海天愛護這個嫡孫女,從小教養,這以後的親事,他肯定是看了又看的!
顧寧安被姐姐這樣一誇,更加地不好意思了:「姐姐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