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哪裡挖掉了,你這孩子,說了讓你走你就走,哪裡那麼多的廢話!」張嬸子拉著石頭,忙往山下跑了。
石頭覺得奇怪,可他還是聽娘的,乖乖的又重新看著鋤頭,下山了。隻是有些奇怪,娘這激動的樣子,像是看到了啥東西一樣,是什麼呢?
顧芳喜見張嫂子跑了,面色坨紅。嬌羞的就要掙脫開他的懷抱。
蘇芒不肯,反正人已經跑遠了,他還要多抱抱自己的娘子,以告慰這段日子的相思之苦。
他笑著說道:「她已經走了,不怕,不怕!」
顧芳喜嗔怪道:「我沒怕,但是晚上你可經受不住她的盤問了。」
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樣子。蘇芒皺皺眉頭,很快就釋懷了,那怕什麼,隻要嬌妻在手,他勇往無敵。
隻是,心中想的很美好,可是實情,卻讓他有些無助,畢竟,趕鴨子上架,他也是頭一回。
夜裡吃飯的時候,張嬸子一家就全部都像是看外星人一樣,警惕地打量著蘇芒,蘇芒覺得如芒在背,果然,連眼神都經受不住,那盤問呢?
這讓蘇芒備感壓力山大。
吃過了晚飯,張大叔和張嬸子就喊蘇芒來問話了,蘇芒原本還想著顧芳喜還在一旁,應該可以向她討教,哪裡知道,她竟然被石頭的媳婦範玲和孩子給喊走了。
沒辦法,蘇芒隻能一個人悶著頭皮往前走。
張嬸子一直都待顧芳喜像是自己的親妹妹一樣,要不是當年的事情,她也被蒙在鼓裡,等到發現的事情,木已經成舟了,不然那樣卑鄙無恥的人,她才不會同意。
如今,看到顧芳喜又重新找到了歸宿,她心中還是很開心的,隻是,男人這東西,還是要多多的了解,顧芳喜如今身在情愛之中,這些都不了解,那就由她來問好了。
她和張大叔像是分工了一樣,碰到敏感性的話題,張嬸子就起身出去了,沒過一會兒又進來了,像是知道他回答完了一樣。
一開始,蘇芒還能好好的回答,家有幾口人,有幾畝地,做什麼的,平時有什麼愛好,蘇芒自認自己還是挺潔身自好的,便一一答了。
張嬸子這時走了,然後就聽到張大叔皺著眉頭問道:「你這麼大年紀都沒成婚,可是……可是身體上有問題?」
蘇芒忙拱手說道:「我的身體很好,沒有任何的問題,隻是因為這麼多年,我要麼在戰場,要麼在岷山看押犯人,接觸的都是大男人,一直都沒有成家的念頭,所以,這麼多年,一直都沒有成家立業。」
張大叔點頭:「作為成年男子,男子的需求你我也不必言說,你沒有妻子,可有相好的女子,或者是,你平日裡頭可會去逛花樓?」
蘇芒臊紅了臉,他從不去那種地方:「在下沒有相好的女子,也從不去逛花樓,一直潔身自好,沒有任何品行不端的問題。」
「那你可會酗酒賭博,喝醉了之後,可會打人?」張嬸子這時,踩著點兒走進來,繼續追問道。
蘇芒的心一揪。
顧筱婉曾經告訴過她,顧芳喜前頭嫁的那個人,就是會酗酒賭博,喝醉了就打她,賭輸了也打她,她不像是棋子,倒像是發洩的一個玩偶,可以任由打罵。
他的嗓子有些啞,起身站了起來,他的身材很高大,張大叔張大嬸見他站起來,還要仰頭看他,就見蘇芒拱手,神情極其嚴肅極其認真地說道:「在下不會酗酒,喝了也隻會睡覺,在下不會賭博,從不流連於煙花之所,在下沒有相好的,身家清白。大哥大嫂請放心,我愛芳喜,便是她流一滴淚,我都心疼難耐,我隻會疼她、愛她、敬她、憐她,將她當做我的身體的一部分,永不相負!」
顧芳喜被範玲抓著了之後,便將小娃娃丟給了石頭,她帶著顧芳喜又重新折回了屋子,在張大叔和張大嬸隔壁的屋子住下了。
她剛開始聽到這些問題的時候,臉都羞紅了。
確實,若是由她來問,她是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口。可是大哥大嫂為了自己的幸福,甘願做這個壞人,她心中極其的感動。
特別是聽到蘇芒說會把自己當做他身體的一部分,永不相負的時候,她的淚水,終究是忍不住了,奪眶而出。
範玲在一旁輕聲地安慰:「姑姑,這回,你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!」
顧芳喜笑。
筱婉曾經說過,每個女子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幸福,就看看你等不等得到,找不找得到罷了。
可是若是等到了,那便是會幸福一生,安樂一生,她如今的心被幸福漲的滿滿的,對於未來的路,她頭一回充滿了期待,頭一回憧憬著,與另外一個人攜手到老,生兒育女,從滿頭青絲到白髮蒼蒼,不離不棄,永遠相依相偎。
顧芳喜又住了三日,便要回去了。
張嬸子拉著她的手,哭的泣不成聲。
「芳喜,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,這個人,雖然看著面相有些兇神惡煞的,但是這人心肯定好啊,你回去,可要讓筱婉給你也掌掌眼,她的眼光好!」
顧芳喜沒說她就是因為避開蘇芒而來到劉家鎮的,可是範玲卻猜到了,她拉著張嬸子的手說道:「娘,你別傷心了,咱們不是準備了好多要送給筱婉的東西嗎?趕快拿出來,放到車上去吧!」
張嬸子嗚咽著嗯了好幾聲,蘇芒總不會讓女人搬東西的,連忙跟著石頭一起進去搬東西去了。
她們準備了不少的自己種的豆子、番薯和大米之類的,一袋子又一袋子,把車廂給裝的滿滿當當的,這才作罷。
顧芳喜與他們道別,馬車這才嘚嘚得地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