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們都離開了,一旁的醒春忙上前說道:「姑娘,東西放進去了!」
「好!」顧心桃得意地看著手裡頭的精緻的瓷杯,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。
譚玉書和顧筱婉相攜著上了馬車,一進車廂,譚玉書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:「姐姐,你怎麼還願意跟這種人來往!簡直是氣死人了!」
「你彆氣,再氣小心氣壞自己的身體,不值得!」顧筱婉見她果真氣鼓鼓的嘟著嘴,忙笑著開導她:「如今她與明王小世子關係非同一般,這顧心桃本就不待見我,可是與小世子交好後,卻非要來找我和好,究竟是何目的,我也要好好的看看!若是做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,這回,我也不會顧念血脈親情了!」
顧筱婉幽幽地說道,譚玉書搖頭,嘆了口氣:「姐姐,那八成是小世子和舒敏的主意,你說,這舒敏,為什麼還是不罷手呢!那蘇訾閱她若是喜歡,直接去請聖旨好了,憑什麼總在這裡跟你較勁啊!」
譚玉書憤憤地說道,顧筱婉何嘗不這樣想,但是,舒敏就是將自己列為了頭號公敵,她又能怎麼辦?
也就隻有蘇訾閱娶了她,這一場紛爭,或許才會平息吧!
顧筱婉心中感慨,卻也無可奈何,閉上眼睛休息,譚玉書心裡頭也憤懣的很,也沒有說話。
馬車很快就到了將軍府,先將譚玉書送回了家,顧筱婉的馬車這才幽幽地往清園走,走到半途中卻被人攔了下來。
「請問馬車上的,可是安平公主?」聲音充滿了恭敬,卻讓顧筱婉警鈴大響。
「你是哪位?」外頭傳來阿末的問詢聲。
「小的名喚來慶,是尚書令嫡子蘇公子的小廝!我家公子見是公主的馬車,便讓小的過來,想迎公主到茶樓一聚!」
是蘇訾閱!
顧筱婉眉頭緊鎖,看了一眼阿左,阿左會意,便朝外頭說道:「我家姑娘今日累了,不便下車!還望這位小哥回了你家公子!阿末,我們走!」
說完,便不管那位小廝,甩了馬鞭,馬車「嘚嘚嘚」地就要走。
車外頭的來慶急的抓耳撓腮,這可是個好不容易見公主的機會,他怎麼會讓自己公子錯過!
他不肯就此作罷,又貼上了馬車朝裡頭哭訴:「公主,求求您,可憐可憐我家公子吧,您去看看他,或許,我家公子就能好起來的!」
「你家公子病了?」顧筱婉一驚。
「嗯,我家公子是個認死理的人,這回……這回,我家公子是真的栽了!」來慶說話之間,帶著些許哭音,更是求饒:「公主,求求您,您是個心善的人,就請您去看看我家公子吧!」
顧筱婉隔著車簾,身形不動,長舒了一口氣,幽幽地說道:「你去回了你家公子吧!我知道他的心意,卻是斷然不能回應他的心意的。筱婉也謝過公子,能夠得公子青眼。此事,便也作罷。還望公子日後能得遇良人,一生寬好!」
「公主……」來慶聽聞,知道顧筱婉這是不會見公子了,更是將公子所有的念想給掐的死死的:「求求你,你看看我家公子,他現在已經沒了個人行了啊!求求你,你就去看一眼,好不好?算是奴才求求您了!」
來慶在外頭哭訴著,顧筱婉心中感慨,對於這事情卻也不能回應,閉上眼睛,卻一句話都不肯再說了!
車廂裡頭沒有聲音回應,來慶在外頭急的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!
公子要是見不到公主,這可怎麼辦啊!
顧筱婉沒再理會外頭的喊聲,馬車「嘚嘚嘚」地再也沒有停下。
來慶看著那逐漸消失在人群裡頭的馬車出神!
就這麼走了!
剛才顧筱婉的話就像是一道緊箍咒,將來慶給緊緊地包裹了起來,想動不能動,想哭不能哭!
這讓他……該如何告訴公子!
來慶最後,還是拖著沉重如鉛的腿回了茶樓,等近了,沒有聞到茶香,相反,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味。
裡頭,蘇訾閱已然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,屋子裡頭的地上,到處都是散落在地的酒壺,還有躺在地上,喝的人事不醒的蘇訾閱。
沒錯,剛才來慶撒了謊,他並不是奉了蘇訾閱的命令去請顧筱婉,而是自作主張,想要帶著顧筱婉來看看公子如今狼狽可憐的模樣,想要顧筱婉可憐可憐自己家的公子!
可是,顧筱婉那麼決絕,壓根就不來看公子,這讓公子怎麼辦?
讓公子怎麼辦啊?
看著躺在地上那披頭散髮,臉色因著酗酒而呈現的鐵青色的蘇訾閱,來慶心中就一陣疼!
他家的公子,是天之驕子啊,怎麼碰到了那個顧筱婉,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,那顧筱婉不聞不問,壓根就不在乎公子的死活嗎?
是啊,她怎麼會在乎!
她如今已經是公主了啊,她怎麼會在乎公子!
心中越想越恨,剛才的那股子悲愴,此刻全然都變成了刻骨的恨意!
若不是顧筱婉,自己家的公子還是那個英俊瀟灑、玉樹臨風的公子,怎麼會狼狽成這副模樣。
都是顧筱婉害的,都是她害的!
她將公子害成了這番模樣,如今還像是個沒事人一樣,什麼得遇良人,一生寬好,什麼斷然不能回應他的心意,這都是些什麼話!
公子從未愛上過一個人,如今卻愛而不得,被顧筱婉糟蹋成這番模樣,她難道就可以置身事外嗎?
來慶用力將躺在地上的蘇訾閱移到了裡頭的床上,看著那消瘦的臉,鐵青的眼眶,來慶心中就蔓延著綿延不絕地心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