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首的就是高氏,身後就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,看那眉眼之間,似乎與高氏有些相像!
而顧寧安則是一臉的慘白,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嚇一般,已經愣怔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整個人被高大平拉著,渾渾噩噩地走著。
顧筱婉見狀,心都揪了起來。
顧寧安身上的衣裳全部都是濕漉漉的,都緊緊地貼在了身上,從頭到腳,怕是沒有一處乾燥的地方。
顧筱婉來不及想那麼多,直接開門就出去了,臉色凝重:「寧安……」
顧寧安一直都被高大平給攥著,整個人渾渾噩噩的,臉上沒有一點的神色,像是個失了魂魄的布娃娃一般。
顧筱婉見了,隻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人狠狠地扼住了咽喉一般,望著顧寧安那失了魂魄的樣子,心如刀割。
隻不過去小溪邊讀了個書而已,回來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了。
顧筱婉忙撲上前,想要去抓住顧寧安,可是高大平哪裡會那麼容易就被顧筱婉把人給搶去,一把將顧寧安往自己的身後一拽。
這一拽,就讓顧寧安的神色清明了些,整個人渾身一震,擡眸,就發現姐姐站在自己的面前,心疼的望著自己。
「姐姐……」顧寧安低語,神色凝重。
剛才在小溪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湧上了心頭。
「寧安,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?」顧筱婉見自己的弟弟神色凝重,而且剛才的那副失魂落魄,以及這高氏和那位與高氏容貌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。
聰明如顧筱婉,似乎是猜到了點什麼!
果然,就見那個與高氏樣貌相似的男子悲愴的大喊起來:「你就是他的姐姐?就是家裡的長輩了嗎?」
顧筱婉點點頭:「我是他姐姐,你是誰?」
「我是誰?」高大平冷哼一聲:「我就是你弟弟欺辱的姑娘的爹,如果今天不是我和我婆娘到吳溪來看我閨女,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,我閨女被你兒子非禮!」
非禮?
那人說顧寧安非禮他女兒?
顧筱婉望了一眼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顧寧安,顧寧安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:「姐姐,我沒有!我沒有,高姑娘掉進河裡了,我隻是跳下去救她!」
顧寧安三兩句的話,就讓顧筱婉眉頭皺的更緊了。
如果此刻,她還沒猜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,那就真的是蠢笨如豬了!
想來就是那個高蓮枝又不知道出了什麼幺蛾子,顧寧安為了救她,哪裡顧得上男女大防,這本身衣裳穿的就薄,一跳下水就什麼都看的見了。
果然……
「隻是跳下去救她?」高大平冷哼一聲,這手裡的力道更緊了。
本就是個素日裡做農活做慣了的人,此刻這麼以用力,顧寧安哪裡掙脫的過他,就覺得手腕之間被這麼一扯,火辣辣的疼!
「嗤……」顧寧安低呼。
那一聲低呼落在顧筱婉的耳朵裡面,見弟弟那被人欺負的樣子,顧筱婉恨不得上去就從那個手裡把自己的弟弟給搶過來。
隻不過,顧筱婉見面前的這個人,咄咄逼人,還拿自己閨女的清譽來誣陷顧寧安,這怕是棘手的很啊!
「你說隻是跳下去救她?誰信啊?我閨女長的閉月羞花,誰知道你在水底使了什麼壞心眼,在水裡的我不知道,可是上岸了之後,你還摟著我家閨女不放,這又說明了什麼?我和我婆娘當場看見的,你還想抵賴不成!」高大平字字珠璣,將自己當時看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說給在場的人聽。
「大哥,你不要激動啊!你身體不好,千萬不要太激動了!」高氏見高大平那激動憤慨的樣子,連忙上前就去順他的氣,心疼地說道:「大哥,你消消氣,這顧家的人是好人家的人,他們一定會給蓮枝一個說法的,你千萬不要生氣啊!」
高氏在一旁說服高大平。
似乎是讓高大平不要太過於激動了,可是顧筱婉聽了她這個話,眉頭皺的更緊了。
這高氏的話,明顯就是已經承認了顧寧安做錯了,要顧寧安給那位姑娘一個交代。
事情都沒有查清楚,就要顧家給個交代?
高家是有多麼迫不及待!
顧筱婉冷哼一聲:「梁夫人,你這話,我就不懂了。你明明見著我家寧安跳下河裡去救人,情急之下,會有如此做法,倒是人之常情,若是救個人,就把姑娘的清譽給扯上來,是不是太牽強了?」
是太牽強了!
眾人也都聽明白了。
感情也就是高蓮枝掉進了河裡,顧寧安奮不顧身跳下去救了她,這好事做了,這名聲卻臭了。
不得別人的一句感謝便也罷了,還把這事情扯上姑娘家的清譽了。
難道,當時要讓顧寧安袖手旁觀,讓人淹死在河裡嗎?
顧筱婉是個縣主,顧寧安又是個秀才,還有早就不喜歡梁村長一家的人,此刻忌憚顧筱婉的名望,不喜歡梁家的做派,紛紛站在了顧筱婉的這一邊。
可是梁村長一家在吳溪村,浸淫多年,早已經得了很多的民心,又豈是別人說一兩句就能離間的了的。
於是乎,這陣容,就變成了對立的了。
站在顧筱婉的有一邊,站在梁村長婆娘,也就是高家的有一邊。
你一言我一語就為顧寧安當時的做法給討論開去了。
有說他做的好的,也有說他做的不好的,一個個是嘰嘰喳喳,一臉的看熱鬧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