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生又去敲門,擔憂地說道:「主子,你從昨天回來到現在都沒有出門了,主子……」
無論外面傳來怎樣催促委屈的聲音,裡面的沈文雋通通都當沒有聽見。
昨天回來之後,他腦海裡面都是那位黃色衣裳女子靈動的身影,不知道為何,怎麼都揮之不去。
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縈繞。
索性,沈文雋爬了起來,細細地畫出昨夜那位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女子。
從後半夜開始,到現在,差不多畫了幾個時辰了,一張又一張的畫紙上面都畫著一個嬌俏的女子,每一個幅畫都畫的惟妙惟肖,可是,他總覺得少了什麼……
可是,畫來畫去,卻不知道少了什麼,就像是心內,突然被人掏空了一塊,怎麼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覺。
屋子外面,嘰嘰喳喳地聲音,屋子裡,沈文雋看著每一幅他都隻畫出了傳神的形態,卻完全沒有畫出那女子靈動的
神態,不由的有些懊惱,將最後一幅畫畫好了之後,這才將畫筆放在一旁,看著身旁的另外幾幅作品,無奈地搖搖頭,若是能多幾眼就好了,他一定會畫的出來的。
嘴角銜著暖暖的笑,眸子彎起來像是月牙一般,那靈動的雙眸,細長的眉眼,紅潤的雙唇,笑起來,嘴角邊上的兩個梨渦……
光是想想,沈文雋又癡了。
他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,既然能在京城碰到她,說不定還能再次碰到的。
想到這個可能,沈文雋激動的差點就要跳起來。
將畫軸小心地收拾好之後,放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,當寶貝一樣將畫軸都放了進去。
這才走到房門口,將房門打開。
長生趴在門框上,冷不丁房門被打開,向後的重力,拉扯著長生往前倒去,哎喲一聲,摔倒在了地上。兩隻手撐在地上,保護了身子。
好在當時沈文雋伸手託了一下,不然的話,怕是額頭要鼓個大包了。
沈文雋看了看長生狼狽的樣子,心情大好,甩了下身後那如墨的長發,留給長生一個芝蘭玉樹的背影:「走,咱們出府!」
啊?
這就走了?
長生還在揉額頭,就見公子大步地走了。
等到回過神來,長生哎呼,手腳並用忙從地上爬了起來:「公子,你等等長生,你等等長生……」
馬車很快就到了錦繡布莊,顧筱婉挑了大早晨的過來,是怕到了正午,這錦繡布莊的人多起來,到時候打擾到錦繡布莊做生意。
這個時候過來,應該就是人最少的時候了。
果然,等到顧筱婉走進錦繡布莊的時候,除了夥計們正在布莊裡打掃衛生之外,並沒有見著其他的人。
見著有人進來,就有夥計上前來招呼:「這位小姐,您需要買什麼嗎?我這裡有上好的……」
「你家廖先生在嗎?」顧筱婉並不等他說完,笑著打斷道:「我來找廖先生有點事情!」
那夥計並不認識顧筱婉,見她一來就要找廖先生,看了看這姑娘,氣度非凡,隻是,面生的很,從來都沒有見過啊,不由得有些猶豫:「這……」
正為難時,從簾子後面挑簾出來一個人,卻是顧筱婉來錦繡布莊就認識的那個長貴。
那長貴是個好眼色的,一看到顧筱婉,那眼神都透出光彩來:「是小姐來了……」
顧筱婉見他與自己熱情的打招呼,知道他是記起自己來了,笑了笑說道:」這位哥,我今日前來,是為了見廖叔的,麻煩您能不能通傳一聲!」
沈家的人,顧筱婉是一個都不認識的,隻能通過錦繡布莊的廖叔了,或許還鞥見著。
那長貴馬上點頭,頭點的像是小雞吃米一樣,熱情地擺手說道:「小姐這就跟我來吧!」
說完,右手一伸,邀著顧筱婉就往後院走。
顧筱婉見他不通傳,就直接把自己帶到後院去,而且,這人臉上的笑意有些過於殷勤了,不知道為什麼,顧筱婉心裡湧上不好的感覺,但是來都來了,於是,朝後面的阿左和阿末點了點頭,三人在長貴的指引下,進了後院。
店鋪裡面若說是奢華精緻的話,這挑簾進去之後,就與前堂有不一樣的美景。
挑簾進去之後,穿過一間小室,小室不大,卻四周都擺滿了書櫃,裡面放著很多的書籍,除此之外,還有一些桌椅軟塌之類的,桌子上面擺放著一支青花瓷小瓶,小瓶裡插著一支淡雅的菊花,散發出淡淡的香氣。
小室出來,眼前,立馬就豁然開朗起來。
偌大的院落,四周種滿了冠蓋如蔭的大樹,中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,有已經開了的菊花,還有其他的品種,擺放的整整齊齊,讓人心生愉悅。
並沒有走院落中間,那長貴帶著顧筱婉他們走了一側的迴廊,穿過迴廊,來到一處廂房:「小姐,到了!」
然後,擡手敲門,從裡面傳來一個沉穩老練的聲音:「何事?」
長貴答道:「廖叔,上回買了咱家料子的姑娘來了!」
顧筱婉正好奇他說這話,那廖叔能想起自己來嘛?
這廖叔每日裡接觸到行行色色的閨閣千金,誰來錦繡布莊不是為了買布料,他怎麼知道是自己呢!
出乎顧筱婉意外的是,裡面沒有再出聲,聽著動靜,好像是腳步飛奔過來的聲音,果然,沒一會兒,房門就已經被打開。
廖叔見到門口站著的,果然是自己一直在找尋的姑娘,心裡一喜,面上卻無波無瀾:「是姑娘來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