嬌滴滴一聲,差點沒把馮嘉玉的骨頭都給聽麻了。
擡眼望去,昏暗溫柔的燭光中,玉珠的臉龐嬌軟如玉,被男人這麼一盯,她俏臉一紅,眼眸淺淺地垂了下去,忽又壯著膽子偷偷看一眼,臉便越發紅了。
這樣嬌美羞怯,別有一番滋味。
馮嘉玉一口飲盡茶水,扯住玉珠的袖口。
才剛剛用力,就將衣衫自肩頭處扯下大片來,露出了那綉著蓮花紋樣的桃紅色肚兜的一角。
頓時,男人眼裡冒了火。
門外,殷娘細細聽著。
她早就安排了其他的丫鬟提前送了熱水進去。
是以,這一晚到天明都不必叫人。
就這麼靜靜地聽著,好像在聽一場與自己無關的好戲,面色平靜,唯有眸光亮如天上星。
這一日過後,玉珠搖身一變,取代了殷娘成為馮嘉玉身邊的第一人。
她也不用去做之前丫鬟做慣了的活計。
雖還未正式擺酒,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姨娘。
那些來往伺候的小丫鬟們哪一個不是人精,見玉珠這般得寵,便一個個改口稱她一聲玉姨娘。
這稱呼聽得玉珠快活不已,隻覺得在淮州的日子宛如神仙一般,巴不得就與馮嘉玉在這兒久久伴著,做一對甜蜜鴛鴦。
她當然也會忌憚殷娘。
連著陪了馮嘉玉幾夜後,玉珠特地找來了殷娘替自己早起梳妝。
殷娘一點都不在意。
端水送茶,擰乾巾子,甚至親自替玉珠更衣凈面……這一切都做得讓人挑不出毛病來。
玉珠陰陽怪氣地來了句:「到底是從前做貼身丫鬟出身的,這伺候人的手段還行。」
殷娘垂眸輕笑:「瞧著妹妹這般水潤標緻,就是伺候,我也是開心的,誰不願瞧著美人呢。」
這話真讓玉珠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,連刁難也想不出法子了。
罷了,殷娘好歹是馮嘉玉的正經妾室。
見她如今本分守禮,也不與自己爭風吃醋的,玉珠也懶得搭理她。
要說馮家兩位公子這段時日過得還真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。
都流連於溫柔鄉,都沉溺於床笫之間……
隻不過,馮嘉玉是玩人的,而馮成康是被玩的。
不得不說,這裡頭的差距有點大。
平川公主表面上嬌憨可人,論容貌,她算不上頂尖的美人,但一顰一笑自帶天真爛漫,一樣也惹人喜愛。
若不是知曉她衣衫之下藏著的秘密,讓馮成康順勢享受一番皇家女兒的滋味也不是不可。
這一日,馮成康從禦府院回來。
剛巧馮嘉玉也要出門。
兄弟二人時隔多日,終又碰面。
馮成康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氣,似乎與尋常的有些不同,格外甜膩濃郁。
他微微皺眉:「你也消停一些,如今案情尚未了結,我又不便在殿下身邊跟隨辦事,這些事情都要交到你手裡,你切不可沉溺於美色,當心壞了大事。」
馮嘉玉冷笑:「二哥這話就不對了,沉溺美色的人明明是你,是誰整日整日地留在臨江別苑的偏殿裡不回來?難不成是我麼?」
瞬間,馮成康面色鐵青。
馮嘉玉猶嫌不足,繼續道:「我就沒二哥這般福氣好了,能一親公主芳澤,我房裡的儘是些庸脂俗粉!平日裡忙得緊,二哥連這種事情都要指點小弟麼?」
「你放屁!」馮成康怒道,「少胡說八道。」
「哎哎,別生氣呀,指不定回京後,二哥就能成為當朝駙馬,雖青雲之路止步於此,但也是一身風光,無人能及,小弟在這裡先行恭喜。」
馮嘉玉嬉皮笑臉,丟下這話便揚長而去。
多年憋屈,終於有在對方面前奚落嘲笑的機會,當真痛快!
目睹弟弟離去,馮成康藏在袖口的拳頭收緊了。
他明白,隻要自己在淮州一日,就不可能從平川公主處脫身。
要真就這麼走了,他又不放心將這些亂攤子都交給馮嘉玉一人。
最最關鍵的一點,要真讓馮嘉玉瞎貓撞上死耗子,因此立了大功,那必定會踩在他頭上……
已經走錯了一步,他就不能繼續錯。
閉了閉眼,眼底一片猩紅狠厲。
他轉身離去,折返回了禦府院。
此刻,平川公主剛剛沐浴完畢,對著鏡子用了盛嬌的葯,她滿意地嗅著藥膏散發出來的淡淡馨香,十分愜意。
幫忙上藥的呂嬤嬤道:「盛娘子的藥膏確實不錯,才用了幾日,這些疤痕就已經淡了不少了。」
「盛嬌說了,想要完全根除,最少還要兩三年,一開始效果會很好,但最後的部分卻是最難拔除的。」平川公主無不遺憾。
要是當年盛嬌沒有離開京城,三年下來,自己肯定都能好了。
「殿下青春正盛,就算再來兩三年,您也依舊風華正茂,有什麼可愁的呢。」聽楓忙道。
平川公主望著鏡子中的自己,點點頭:「也是。」
正忙活著,外頭有人通傳,說馮成康來了。
平川公主微微挑眉——這男人天不亮時剛剛從他的榻上離去,走時還滿臉鐵青,隱忍不快,要不是自己以公主之威壓著,怕是早就暴起反抗了。
他竟也會主動找上門?
「讓他進來吧,叫他多等一會兒,本宮忙完了再去見他。」平川公主幽幽道。
這一等,足足半個時辰悄然消逝。
馮成康定性很強。
完全不像之前表現出來的莽撞張揚。
他依然端坐等著,不急不慌。
隔著屏風,平川公主細細打量著男人,從他俊逸的臉看到挺闊的肩膀,結實的胸膛……一路往下,又想起晚間於床笫間他的勇猛得力,她忍不住臉蛋一紅,越發滿意。
「馮大人去而復返,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?」
她輕柔地笑著,繞過屏風而來。
馮成康起身,單膝跪在她面前:「微臣想成為公主的左膀右臂,聽從殿下的吩咐!」
平川公主一愣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片刻後吃吃笑出聲,笑得花枝亂顫:「馮成康,你是不是吃錯藥了?」
「殿下,微臣深思熟慮過……這些日子與殿下耳鬢廝磨,殿下對微臣的一片心意,微臣若不領,豈不是不識擡舉?」
他又拱手,無比誠懇,「隻要公主予我信任,往後微臣就是公主身邊的人了。」
平川公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