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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 重任

亂春衫 甜橙不甜 3062 2025-06-23 14:28

  

  盛嬌回去的時候,天又開始下雨了。

  毛毛細雨,在最不經意間濕透人的衣衫,帶著春日裡獨有的寒涼之氣,一點一點潤入骨髓肌膚。

  她卻渾然不覺,步伐依舊輕快。

  回到宅院內,更衣卸妝,卻拗不過桃香的堅持,盛嬌隻好又去凈房泡了個熱水澡。

  桃香闆著臉就在外頭幫她收拾著換下來的衣衫。

  「娘子也是的,上回與你說的話,真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,這會子又淋雨回來了,還不想洗熱水澡,心疼那些個柴火錢作甚?難不成身子病了,請大夫不要花錢的嗎?」

 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,吱呀一聲門響,四周重新又安靜了下來。

  將自己泡在暖暖的水中,盛嬌才感覺到一絲現實的暖意。

  她望著窗外,眸色濕潤,心情莫名有些雀躍。

  今日見到馮嘉玉,當真是意外之喜。

  他和幾年前比起來是長進了一些,但……也就一些而已。

  更要緊的,他居然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情愫。

  從澡桶裡出來,盛嬌一點一點擦乾身上的水霧,換上素白的裡衣,對著鏡子擦拭著頭髮,一眨不眨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——被蒸汽熏過的肌膚白裡透紅,明媚嬌艷,更添顏色。

  就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,這副皮囊,真是以色事人的好材料。

  雖說是殘敗之軀了,但她依然會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噹噹,乾乾淨淨。

  正擦著,桃香進來了。

  「你怎麼也不叫我?」她有些嗔怪。

  「叫你作甚,你一定是在忙著,我又沒有斷手斷腳的,這點子事情還做不來了?」

  盛嬌笑道。

  桃香見她後頸處的衣衫已經透著濕,可見是被頭髮打濕的,嘆了一聲,隨後取了一條厚實的棉布巾子來給她搭上,這才將頭髮順下,又接過盛嬌手裡的,這才慢慢擦拭起來。

  「還說你能做得來呢,你這頭髮弄乾了,回頭衣裳也濕了。」

  盛嬌無法反駁。

  在伺候人這方面,她真的缺乏實踐。

  這是自幼未能養成的習慣。

  水菱端著一隻火盆子進來了,裡頭炭火燃得足足的,上頭又罩了個熏籠,將濕掉的衣服烘烤著。

  有了這暖融融的熱乎,盛嬌的頭髮也很快乾了。

  「娘子這幾日頻繁出去,也不見與我們多說幾句話,倒顯得生分了似的。」水菱笑道。

  「你們做的那些個胭脂水粉拿來我瞧瞧。」盛嬌微笑,直接岔開話題。

  「好呀!」

  一說這話,水菱便來了精神,「昨個兒秋虹妝的掌櫃娘子來瞧了,說定好的,甜香輕薄,顏色也好,不拘用水或是用蜜膏子化開了都好用,娘子不信的話,我給你弄來瞧瞧。」

  「你快去,我就等你給我上妝。」

  桃香羞得有些面紅,啐道:「娘子別聽她胡說,哪兒就那麼好了,人家掌櫃娘子也說了還要再用上幾日瞧瞧如何才能下定論了,這小妮子倒好,王婆賣瓜,自賣自誇起來了。」

  水菱才不管那麼多,直接取了一盒她們做的胭脂膏子。

  盛嬌打開一瞧,果然潤澤鮮亮,甚是好看。

  用小指略微沾了一點潤開,放在鼻間輕輕嗅著。

  一旁的桃香和水菱都瞪大眼睛瞧著,期盼著自家娘子能誇上幾句。

  片刻,隻見坐在妝鏡前的女子點點頭:「確實不錯,你把你們的方子說來聽聽。」

  水菱忙跟報菜名似的一溜煙說了。

  盛嬌莞爾:「再添上兩樣材料就很好了,這顏色艷麗,想來年輕的女子會更喜歡,隻是怕少了這兩樣,容易脫了色不說,還不夠滋潤。」

  說罷,她便走到桌案旁,取紙筆,將那兩樣材料寫下來交給水菱。

  水菱歡歡喜喜地接過來,轉身就走。

  桃香見狀,又驚又喜,可還是有點點失落。

  自己一心想要替娘子分擔,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法子與配方,竟還是不能盡善盡美。

  盛嬌隻一眼就瞧出她的想法。

  桃香這丫頭哪兒都好,就是心思細膩,難免敏感。

  她沒有糾結著胭脂膏子的方子,反而問起另外一件事:「你賬本看得如何了?我教你的那些個法子可都會了?」

  桃香回過神:「都會了,娘子若不信,隨便考我便是。」

  「既會了,那從今往後,你也幫我料理賬簿。」

  說著,盛嬌進了裡屋,取了一本賬簿來交給她,「若是打點得當,往後有的你忙呢,這些制胭脂膏子的事兒,就交給她們幾個小的吧。」

  她轉身,「我先歇會,晚飯的時候你再叫我。」

  桃香應了一聲,拿著賬簿走出門。

  隨意這麼翻了翻,那裡頭的記賬內容、銀錢往來數目都叫她大吃一驚,頓時心頭咚咚狂跳,她猛地合起賬簿,緊緊貼在心口處。

  她就知道!她就知道!!

  她家娘子不僅僅善千金科,這一個營生!!

  這賬簿裡頭記錄的,都是南北藥材的經商明細,粗略瞧了瞧,光是這這一本賬簿明面上的銀錢來往就足有三四萬兩那麼多!

  桃香的手都在抖。

  心也是抖的。

  但更多的,卻是一種被委以重任的驕傲與快活。

  她抱緊了賬簿,快步回到自己的屋內,細細將賬簿收藏放好。

  與此同時的陳家,卻鬧得不可開交。

  「張家是張家的事情,與咱們有什麼幹係?他張家養出來的女兒如此不堪下作,這會子鬧起來了,又要咱們與他們一道同氣連枝的,哪有這樣的道理?」

  陳老太太嚷嚷著,火氣依舊未消。

  雖說沈正業倒台,牽動了淮州城裡好多富貴人家的心,也逼得陳張兩家不得不暫時言和,但這一切都是明面上擺出來看的,真正私底下如何,也就隻有他們自己人知曉。

  「那畢竟是姜娘的兄長,再說了……咱們與張家是姻親,根本斷不掉的。」陳二老爺倒是比母親更穩得住。

  經歷過最初的失控與憤怒後,他反而更明白自己的處境。

  妻子不忠,這已經是事實。

  如今山雨欲來,想要保全自家,就必須團結起來。

  「我還是要替兩位大舅兄說兩句好話的,不論怎樣,明日我先去瞧瞧,看能不能見大舅兄一面……」

  陳二老爺如是說。

  陳老太太急了:「你去見?你去哪兒見?人是景王殿下要走的,難不成……你要去搶那禦府院的大門?」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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