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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歸寧

亂春衫 甜橙不甜 3054 2025-06-23 14:28

  

  她眸光深遠,似乎放空了一切。

  回憶悠長,當初盛嬌與魏衍之大婚的場景又仿若歷歷在目。

  那一日,馮華珍被關在家中。

  街上熱鬧非凡,老遠就能看見那火紅的燈籠,鮮艷的綢緞,在燈火的照耀下,宛若白晝。

  她望著一片被染紅了的天,聽著耳邊丫鬟們興奮地嘰嘰喳喳,自然知曉那是京都裡的大喜之事。

  外頭人多,父母不願馮華珍出去,免得衝撞。

  可年少的她,哪裡能按捺得住。

  在霜琴的陪伴下,她還是偷偷溜到了外院,爬上了最高的那一道牆,兩隻胳膊撐著,她腳下踩著霜琴的肩頭,遠遠地瞧見了那一地紅妝,延綿不斷,幾乎點亮了整個夜色。

  黃昏朦朧之下,這光輝就連明珠都無法與之爭鋒。

  原來這就是皇子迎娶正妃時的架勢啊。

  夠繁華,夠盛大!

  那一刻,馮華珍也曾想過自己就是那八擡大轎裡的盛嬌。

  在這萬眾矚目的晚上,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。

  如今,再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,她卻又是一個局外人。

  皇子側妃,僅僅一字之差。

  馮華珍太清楚這其中的差距了……

  她咬著牙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,心幾乎碎成了幾瓣。

  寶心過來給她披了一件鬥篷:「娘娘,夜晚風大,您別站在這風口下吹著,小心著涼。」

  馮華珍這才收斂了視線,擡手緊了緊領口:「你瞧,漂亮麼?」

  寶心看了一眼遠處的熱鬧:「漂亮,殿下大婚,這是正妃才有的規制。」

  「是了,正妃才有……側妃是想都不要想的。」

  她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。

  「娘娘,殿下其實心裡是有您的,若非如此,就憑著娘娘這段時日的作為,隨便換了任何一個人,這會子怕已經被罰離出府了,也就是您了。」寶心寬慰道,「殿下不過是大婚在即,很多事情分身乏術罷了。」

  「即便府裡往後有了正妃,那娘娘您在殿下心裡也是頭一份的。」

  寶心頓了頓,擡手替她輕輕揉著後背,「從前那位正妃在的時候,也沒見娘娘這般擔憂呀,原配結髮尚且如此,更不要說後來的填房了……」

  這話要是傳出去,稱得上大不敬了。

  也就是在馮華珍的跟前,寶心才會這樣說。

  「正妃,原配結髮……」馮華珍輕輕咀嚼著這幾個字,忽然臉上一片淩厲狠辣,「你說得對!盛嬌那女人確實不能留!既然有人也看不慣她,要她給了別人家做妾,那我不妨推一把,橫豎這盆髒水已經潑在我身上了!我又有什麼好怕的?!」

  寶心慌了神:「娘娘!!」

  馮華珍擺擺手,面色鎮定肅靜:「等王爺查完了再去辦,我得先將自己摘乾淨了再說。」

  寶心不敢再開口了,垂下眼瞼:「是……」

  魏衍之的人確實夠效率。

  不過一夜下來,就查清了七七八八。

  如今看來,至少明面上與馮華珍確實無關。

  沈正業那頭得到的消息也是含糊其辭的,不過一張紙簽子罷了,隻能證明這東西是從禦府院出去的,卻不能證明這就是馮華珍的手筆。

  查到這裡,線索便斷了。

  大婚在即,魏衍之也不想大動幹戈,連沈正業都沒驚動,這件事就先按住不提。

  他這廂安穩了,可把張家給急壞了。

  也不知是哪一路的消息過來,說是景王殿下的命令,大婚操辦期間,張家兒郎這一年內都不許納妾婚嫁。

  婚嫁倒是小事了,張家這一輩適婚的男子都已經完婚。

  納妾……卻剛好戳在了張老太君的心坎上。

  怎麼就這麼巧?

  還有,景王殿下的話也很有深意。

  若是大婚期間,頂多月餘,可為什麼又要加上一個一年內?豈非是兩相矛盾?

  張老太君細細一想,心頭咯噔一下。

  她親自找到了盛嬌,語氣和軟,態度謙和:「我特來與娘子說一聲,這好事呀怕是要拖一拖了,如今咱們城裡都在忙活著景王殿下的大婚,我們張家自然也不例外,瞧瞧那主街上的錦緞料子,除了崔家的,那就是我家出的了。」

  張老太君一臉驕傲。

  盛嬌輕輕頷首:「不妨事,全憑老太君做主。」

  見她如此配合,張老太君也鬆了口氣。

  還以為這盛娘子不願意呢,畢竟脫了這賤籍的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,事情拖延下來,反而就不好說了。

  「不過,如今鬧成這樣,外頭都知曉我是張家的人了,這耽擱一時半會兒的,倒是沒什麼,隻是我如今這身份實在是尷尬。」

  盛嬌有些不好意思,「還請老太君通融些個。」

  「你脫籍的事情,我放在心上的,莫要擔心。」張老太君遲疑片刻,「倒是有件事……上回你給我的香片確實好用。」

  原來,張老太君得了香片後,便迫不及待去瞧了女兒。

  因這段時日,她經常來看望陳二太太。

  陳家這頭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麼盯得緊了。

  反正陳二太太醒不來。

  即便清醒了,人也是模模糊糊的。

  甚至還將張老太君認錯了。

  連自己母親都認不出來了,還有什麼好怕的?

  再說了,派人緊盯著,反而顯得自己心虛。

  陳老太太跟在身邊數次後,覺得萬無一失,索性也就放開手去,任由張老太君去見自己的閨女。

  張老太君就一個人,頂多帶了個身邊的婆子。

  且那婆子也是臉熟的,從未聽過其會什麼醫術,想來沒什麼打緊。

  陳老太太千算萬算,就沒算到張老太君帶去了香片。

  將那摻和了藥物的香片焚燒起來,不消一刻,躺在床榻之上的陳二太太悠悠轉醒,整個人清明了起來。

  她望著坐在床邊的母親,瞬間淚如泉湧:「娘!!」

  這一聲喊出來,張老太君就知道這葯得用了。

  母女二人緊緊相擁。

  張老太君還是更穩些,忙不疊地擦了擦眼角,捉住女兒的雙肩,狠狠逼問: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!你如今再不與我說清楚,那往後就不一定有這個機會了,還不快點吐出來!」

  陳二太太曉得好歹,忙一邊哭一邊說了整件事。

  「我、我……釀成大錯,自知命不久矣,甘願下堂離去,隻求休書一封!可、可……」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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