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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 對立

亂春衫 甜橙不甜 2981 2025-06-23 14:28

  

  魏衍之走得匆忙。

  都等不及晚飯上桌,人就已經匆匆離去。

  一匹高大的黑騎奔入茫茫暮色中,很快就消失不見。

  桃香命牛吉和利海兩人把門戶關好,一旁的水芹已經提了食籠來,這是兩個小廝的晚飯。

  「今兒可是董娘子的手藝,你們算是有口福啦。」水芹俏生生地笑著。

  兩個半大的小子正是食慾旺盛的時候,旁人家供這樣的小子都叫苦不疊,偏他們能在盛嬌處吃得飽,心中如何不快活。

  捧著飯碗,機靈的利海就笑道:「多謝水芹妹子了,也是咱們家娘子溫厚,還給咱們倆這般好的飯菜,給外頭如何能吃到?」

  牛吉憨厚,已經扒了好幾口飯了。

  聞言,他又急忙擡眼,如搗蒜似的拚命點頭,兩個腮幫子塞得滿滿的,生怕點頭慢一點了,會叫水芹姑娘誤會自己隻知道吃。

  水芹笑道:「你們知道就好,吃了飯就把碗筷收好,也放在這食籠裡,回頭夏婆子會過來順道帶走的。」

  說完,她轉身直奔堂屋,要與盛嬌一道用飯。

  還沒到門口,人就被桃香一把拽住了。

  「走,咱們到梢間去吃。」

  「啊?」

  「曹小姐在呢,她陪著娘子用飯。」

  「可桃香姐姐,你平常不是最不喜歡曹小姐來的麼?回回她來,你都要纏著娘子的,生怕曹小姐與娘子獨處。」水芹心直口快,直接給桃香來了個揭底。

  惹得桃香耳根微燙,瞪起眼睛,不輕不重地擰了她耳朵一下,低聲罵道:「小蹄子,叫你去你就去,娘子與曹小姐有要緊事說,咱們在一處不方便,你倒好,小嘴一張一合的,說了這般多沒用的。」

  水芹嚷嚷著疼,趕緊直奔梢間。

  此刻的堂屋內,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晚飯。

  共有四菜一湯,其中兩道素的,兩道葷的。

  其中一道豆腐煨火腿,做得格外鮮香誘人,那老豆腐濃香撲鼻,擱在炭火上以高湯為底,足足煨了兩個時辰才得了的。

  如今湯汁濃白,火腿鮮紅,豆腐軟爛,擺在一處瞧著就讓人食指大動。

  曹櫻菀拿著泡飯,吃得胃口大開。

  「你說你跟魏衍之擺在明處講了?」她驚愕,「你就不怕他後悔了,回頭把你供出去?」

  盛嬌輕輕抿了一口玫瑰露酒,臉頰若三月桃花,嬌粉燦爛:「他不會的。」

  「你就這麼相信他?」曹櫻菀有些鬱悶。

  「這不是相信,而是……他已經錯過了最先與馮家達成一緻的時機。」

  「啊!因為馮華珍死了。」曹櫻菀頓時明白。

  盛嬌讚賞地點點頭:「那一晚,他若是想把我供出去,天一亮就該來抓人了,錯過了那個時候,他已經沒有機會,隻能被迫與我捆綁在一條船上。」

  曹櫻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連在一起想了想,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,忍不住暗嘆眼前女子膽大心細,環環相扣,步步城府。

  「你……為何要殺掉馮嘉玉?」她試探地問。

  「為何不呢?」盛嬌輕笑,「當年我盛家與馮家一樣,在京都內、在聖上跟前的地位幾乎平起平坐,文臣相輕,何況馮大人與我父親在政見上多有分歧,從前也不是沒有在朝堂上爭執過。」

  「盛家倒台,馮家一家獨大,吃了個撐。」盛嬌邊說邊提著酒壺替自己斟滿。

  聽到這兒,曹櫻菀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。

  「當年你家蒙難,有馮家的手筆?」

  「那所謂的謀反,支持前太子的證據,就是馮家遞上去的。」盛嬌緩緩道。

 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,說盡了當初盛家的冤屈。

  「是了。」曹櫻菀一陣恍惚,「若非如此,馮家不會爬得這麼快,那位馮大人如今已經官拜一品,戶部、禮部都是他的人。」

  「多可笑啊,想我盛府滿門忠心,卻落得了這個下場……馮嘉玉為何不能死?他必須要死。」

  她緩緩放下了酒杯,滿足地輕嘆一聲,臉上浮現出幽幽笑意。

  曹櫻菀忽然意識到——或許,從馮華珍死開始,盛嬌下的這盤棋就已經停不下了。

  她心念一動:「是你給了魏衍之暗示,讓他請旨一定要在禦府院大婚的,是不是?!」

  所有事情的源頭,如果不掌握在自己手裡,盛嬌安排的這些好戲根本不可能如願上演。

  她了解的盛娘子,根本不是那種會隨波逐流,聽之任之的人。

  既然要出手,必定從一開始就勝券在握。

  盛嬌眯起眉眼,一飲而盡,笑道:「你知道為何我喜歡與你交朋友麼?因為你是個難得的聰明人。」

  曹櫻菀笑了,心中瞭然:「她們都嫌棄我粗魯不堪,略通的那點子文墨也不足以拿出來服眾,你倒好,居然覺得我聰明?」

  「會那些詩詞歌賦也叫聰明?」

  盛嬌搖搖頭,「馮華珍真聰明的話,就不會落在我手裡了,當年她一曲涼宮賦連聖上都誇讚的。」

  這一刻,她略帶嘲弄的眉眼清雋逼人,自有一股盛氣淩人的傲然。

  曹櫻菀卻瞧得很開心。

  在曹櫻菀的心裡,怕是再也沒有人能如盛嬌這樣驕傲。

  因為是她,所有說的這一切才順理成章。

  因為是她,才能叫人心悅誠服。

  「一個人喝酒多悶,我來陪你。」

  曹櫻菀忽然豪氣衝天,一把奪過酒壺也給自己滿了一杯,一口下去卻深深皺眉:「你這也配叫酒?這分明就是糖水!」

  「我也沒讓你喝呀,你想喝,隻管讓你身邊的丫鬟去打二兩燒刀子來,別嚯嚯我的好東西,野豬哪能品細糠?」

  「盛嬌,你管我叫什麼?誰是野豬?!」

  屋子裡吵吵鬧鬧,笑作一團。

  此刻的禦府院內,魏衍之剛剛回來。

  滿臉陰沉擋不住,瞧得下頭那些人都戰戰兢兢,誰也不敢大聲喘氣。

  他叫來人詢問馮嘉玉最近的動向。

  正聽了一半時,外頭通傳,說是馮嘉玉過來回話了。

  這會子,天都黑了,真要回話也太不合時宜。

  魏衍之隻遲疑了片刻:「讓他進來。」

  馮嘉玉興沖沖而來,行了個禮張口便說:「殿下,您讓我查的那些交易往來已經有眉目了!」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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