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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章 相對

亂春衫 甜橙不甜 3027 2025-06-23 14:28

  

  盛嬌梳好了頭,又略用了些茶點,寶心這時才說:「賴護衛來了,就在門外候著呢。」

  這下輪到盛嬌驚訝了:「他何時來的?」

  「我進來的時候,本來我也是來告訴你的,沒想到看見你在拉攏霜琴那丫頭,一時間我就忘了。」寶心一臉鎮定。

  盛嬌錯愕幾分,忍俊不禁。

  哪裡是忘了,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
  寶心不滿她拉攏霜琴,所以故意拿賴晨陽撒氣。

  「你就半點不怕?他來這兒,多半是聽了景王殿下的吩咐,你晾著他,不就等於晾著那位殿下?」

  「有什麼可怕的,不知者無罪。」寶心歪著臉,很認真道,「事已至此,他已經是騎虎難下,若沒有我,誰來替他圓這個謊?這局可是你做下的,怎麼如今還來問我了?」

  盛嬌啞然失笑。

  沒錯,這局就是她一手布置的。

  從第一步走到現在,魏衍之已經錯過了公開馮華珍死訊的最佳時機,尤其大婚之日後,這件事就成了想說不能說的雷。

  若說錯一個字,必然牽一髮而動全身。

  到時候馮家若是深究,魏衍之要怎麼回應?

  難不成要說,自己為了大婚,隱瞞馮華珍的死訊嗎?

  再者,馮華珍偷跑出來本就壞了規矩,很容易被馮家抓住這個由頭大做文章。

  其實,在阻攔大婚這個命題上,魏衍之一直都有兩個選擇,這也是盛嬌幫他安排好的。

  要麼選擇公開馮華珍的死訊,他衝冠一怒為紅顏,誓要查出幕後真兇,以此來拖延大婚;

  要麼就走向盛嬌為他準備的第二條路,堅持大婚,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,接受淮城百姓的鳴冤,順理成章地將大婚延後。

  兩種選擇,兩個截然不同的局面。

  魏衍之那樣愛重名聲,哪怕對馮華珍有再多的寵愛,怕也抵不上。

  要他為一個妾妃去違抗聖意,去得罪英國公府,無異於癡人說夢,想都不可能的。

  男子薄情,用心編織的情網,向來籠住的隻有那癡心一片的女人罷了。

  隻可惜,馮華珍到死都沒看穿。

  如今,馮華珍已死,但馮側妃的位置仍在。

  有了寶心,馮家等於還在景王乃至東宮這條船上。

  誠然,馮華珍是馮家捧在掌心上的女兒,可當這個女兒沒了,影響到馮家的布局或是利益的時候,馮家能選的、該選的也隻會是寶心。

  橫豎都是自家女兒,一樣的馮家血脈。

  搞不好那位馮大人還會慶幸終有這麼一日,能風光的迎回自己的女兒了。

  至於誰來當這個馮側妃,其實他並不會有多在意,真要心裡過不去的,恐怕隻有馮華珍的親生母親了。

  盛嬌不緊不慢吃完點心,輕輕呷著茶。

  寶心奇了:「你倒是不著急。」

  「反正都晾著這許久了,也不在乎這麼一會子,我勞累了這許多日,連頓像樣的飯菜都沒吃過幾口,還不許我用你點茶了?」

  寶心眼珠子一轉,穩重老成的臉上忽而笑得狡黠:「你怎麼不叫你家那位桃香姑娘替你備著吃食呢?」

  這話裡話外竟還帶著些許酸意,聽得盛嬌哭笑不得。

  用罷了茶點,她才起身走到殿外。

  台階下,賴晨陽仍在等著。

  「走吧。」她掠過他身邊,步伐輕快。

  賴晨陽等了其實有好一會兒了,若是換成其他人,這會子定然要被他冷臉相待,可偏偏對方是盛嬌。

  是景王殿下吩咐了,無論等多久,都要等到的那個人。

  盛嬌走進正殿,並沒有往裡頭寢殿去的意思,反而立在了正殿的一隅,靜靜道:「我就在這裡等,麻煩賴護衛進去通傳一聲。」

  「殿下想見娘子,還請娘子入內一敘。」賴晨陽硬著頭皮傳達自家主子的意思。

  盛嬌掩口輕笑,卻掩不住譏諷:「青天白日,孤男寡女多有不便,且殿下剛剛失了一場大婚,我怎好上趕著進入他的寢殿說話?我雖發配為賤籍,但這點子自尊自愛還是有的,我可不同你的主子,專喜歡往別人睡覺的地方跑。」

  賴晨陽一陣無語。

  盛嬌又道:「若是殿下沒醒,那民女就先告辭了。」

  說罷,轉身就要走。

  沒等她走出兩步,魏衍之竟然從裡頭追了出來。

  「慢著!」他著一件雪白的裡衣,下頭是深色緞面的長褲,未戴發冠,素麵如玉,一雙眸子裡閃動著急切又不甘的光,「我請你來都不成?」

  盛嬌沒有回眸:「還請殿下自重,你我並沒有那般親近;更請殿下保重自己的身子,在這樁大案塵埃落定之前,切莫感染風寒,免得誤了大事。」

  這話說得冷冰冰硬邦邦,不帶半點情愫。

  聽得魏衍之怒火中燒——這女人,當真是半點不心疼他的!

  「好,你先等著,關於之前的證據,本王還有話要問你。」

  「是。」盛嬌垂眸,一副聽話順從的模樣。

  待魏衍之更衣束髮,再一次與她面對面,心中的火熱依舊不減。

  與之前一樣,他坐在上首,面前的桌案上擺著各種入匣上封的卷宗,還有被他單獨留下來的一部分。

  「你說沈大人用這藥方害人,除了藥方內藥材的置辦之外,還有旁的證據嗎?」

  「有,這藥方所得的湯藥能緻人有患病的癥狀,藥量大小皆有不同的變化,這才醫案上皆有體現,我特地給編了號,就從丙一十四號開始,往後數五十個號,都是這般。」

  魏衍之又頓了頓:「你是如何想到要去查沈正業的?」

  「我乃醫者,醫者自然會有所察覺。」

  「醫者,就是藏在這淮州城裡,給那些個婦人瞧病?」

  這話明顯帶了幾分刻意,像是故意要找茬似的。

  盛嬌輕哂:「替女子瞧病又怎麼了,杏林手冊裡寫得清清楚楚,這一科便是千金科,光明正大,堂堂正正——難不成,殿下不是女人所生?女人賦予你生命,滋養你骨血,可不是叫你生出來長大了這般輕視女子的。」

  魏衍之頓時啞口無言。

  盛嬌又眯起眼眸:「再說了,我為什麼到這淮州城,你應當比我更清楚,勸殿下還是問些個跟案子有關的事兒吧,我沒工夫陪你在這裡兜圈子。」

  一時間,視線交匯,針鋒相對,誰也不讓誰。

  一旁立著的賴晨陽頭皮一緊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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