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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1章 齊發

亂春衫 甜橙不甜 2973 2025-06-23 14:28

  

  轎外,那嬤嬤笑容凝固在唇邊:「女君大人說什麼,老奴真是一句都聽不懂……」

  盛嬌久久無言。

  半晌後,她掀開蓋頭,挑起轎簾一角向外張望。

  外頭的街道熱鬧,不遠處一個藏匿在昏暗的岔道裡,隱隱約約又有一支婚嫁隊伍,他們步伐穩健,不慌不忙,正悄無聲息地與盛嬌的嫁妝隊伍混在了一起。

  一樣的大紅盛裝,一樣的紅漆擡嫁,街邊看熱鬧的百姓又如何能分辨,隻當是周江王府財大氣粗,元貞女君頗得皇帝寵愛,是以這一場婚事越隆重越好。

  也就一眼,盛嬌心裡明白了。

  她的眸光看向更遠處。

  那裡某一處微微翹起的檐角仿若勾住了最後的夕陽。

  昏暗的亮與透徹的暗交疊在一起,襯得檐角下銅鈴的剪影越發清晰。

  嬤嬤剛要勸阻她,盛嬌已經放下了簾子。

  「既然嬤嬤堅持要走這條道——前頭不遠處就是曾經我盛府宅院,讓喜轎在門口停一停,且讓我拜別父母祖宗。」她柔聲道。

  那嬤嬤意外至極。

  還以為她會鬧起來,到時候當著大街上這麼多人的面多難看,沒想到她隻是想去曾經的家門外拜別……

  回想起自己主子交代的話,嬤嬤忙賠笑:「女君大人也不必傷懷,等過了門,一樣的好日子,我家……必不會虧待了您的。」

  盛嬌無聲冷笑。

  最後一抹屬於黃昏的光亮徹底沉了下去。

  燈火照亮了沿街,延綿數裡。

  喜轎終於停在了盛府門外。

  空蕩的台階上長出了雜草,牆內一簇伸展開來的枝丫鬱鬱蔥蔥,儼然已經許久未修剪,大門緊閉,上面那黃白相間的封條頑固,隻是字跡褪色了不少。

  盛嬌走到階下,端身跪下,深深拜倒。

  此時,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三司主審官匆忙入宮。

  皇帝聽完了他們三人的話,面上一片空白,隨後震驚、暴怒、難以置信湧上眸色間。

  「沈正業當真這樣說?!」

  「回陛下,那沈正業為保命,說要供述更大的案件以求一個寬恕,他說盛家當年是被冤枉,全家枉死,那幕後之人就是馮宰輔。」刑部尚書湯仁青忙回,「且沈正業還供述了物證、人證,下官聽著隻覺得他所言脈絡清晰,有理有據,實在是不像胡編亂造。」

  「況且,這種大事,必定會上呈天聽,必定要交由陛下過目,他若是胡說八道豈不是欺君之罪?到時候別說保命,就連他妻兒老小都逃不過。」

  「沈正業乃兩榜進士,也為官多年,這點道理他不會不明白。」

  湯仁青也過了不惑之年,在刑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坐了有十餘載。

  皇帝對他很是信賴。

  由他先開口,後頭的大理寺、都察院主審也依次進言。

  皇帝的臉色越聽越沉。

  突然他問身邊的祝公公:「今日是盛文祥的閨女再嫁,如今禮成了麼?」

  祝公公忙道:「方才外頭傳來的消息,說是……周江王世子並未前去迎親,那元貞女君在盛府門外磕頭拜別祖宗父母。」

  皇帝闔目,揉了揉眉心:「景王人呢?」

  「景王殿下五日前就離京了,他替太子殿下去視察元道口,陛下也知曉的,每年六月初,元道口就會洩洪,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這樣安排的。」

  祝公公忙軟言細語,「陛下不必擔心。」

  「呵……六月初,今兒才四月二十八,自京城到渡口再到元道口,頂多也就半個月的路程,他走得這樣早。」

  皇帝從鼻息中重重嘆了一聲,總算回過神來:「沈正業供述一事,你們三人務必細查到底,一應證據先保密,查清查實後即刻回稟,不得有誤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湯仁青又問,「陛下,那……沈正業供有另案一事,還能抵消他的罪過麼?」

  「沈正業在淮州鬧得民憤滔滔,多少人命因此葬送,又有多少無辜百姓的家被毀了,還有那些個流離失所、無人問津的孤兒,朕若饒了他,這些人又該如何交代?難道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?」

  「陛下說的是,還有一事啟稟陛下,沈正業之妻已與他和離,所生之子女也都改入劉氏族譜,是否還要進一步追究?」湯仁青拱手問。

  「既然與沈正業無關了,那就讓他們離京吧,這輩子都不要再來京城了,他所齣子女,哪怕是入了劉氏族譜的,也一律不準入仕科考。」

  皇帝的話一錘定音,輕描淡寫間決定了沈正業一家的命運。

  三人退下,皇帝才輕嘆,對身邊的祝公公道:「你說這老九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?當初沒能護著盛家女,如今還要費這心力阻撓人家成婚……朕怎麼就生出這般拎不清的兒子來?」

  「陛下……」祝公公苦笑,「說不準景王殿下真的隻是去視察元道口了。」

  「朕自己的兒子,心裡有數。」皇帝冷笑,「也罷,瞧他能做成個什麼樣來,若真能水過無痕,還能得償所願,也是他的本事。朕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,但要是他沒本事露了破綻,還叫人抓住了,那就不要怪朕無情了……」

  祝公公低頭作揖,默不吭聲。

  此刻,距離京城二十裡之外,滄江支流的岸邊,正有兩方在激烈交戰!

  天色越來越沉,隻能聽見夜幕中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響,其中一撥人將那二人團團圍住。

  交戰已近膠著,卻遲遲沒能有個結果。

  有人已經坐不住了。

  包圍圈內的江舟手持長劍,眸光在昏暗一片中泛著銳利的鋒芒。

  「我說魏衍之,你為了阻撓我與嬌嬌大婚,竟然想出這樣的昏招,用你身邊的暗衛困住我,不讓我入京,你堂堂皇子,竟然也會這般下作手段。」他笑了,擡起手背擦了擦臉上微熱的血痕。

  「閉嘴!」

  不遠處,魏衍之壓低聲線怒吼,「她的名字也是你叫的?!」

  江舟一愣,隨後又笑了:「嬌嬌,嬌嬌,嬌嬌!這麼好聽的名字就該我來喚才對,你不服氣啊那你隻能憋著。奉旨與她完婚的人是我,又不是你。」

  「呵……你若遲遲不到,這個新婚夜讓她獨守空房,亦或是無人迎親,她連觀復學堂的大門都沒臉出,你覺著她還會等你完婚?」魏衍之冷冷嘲弄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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