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杳走在前頭。

　　「以前同黑臉鑽過幾回這樣的山洞，這電筒他早也用過。」

　　紅臉這才知道姑奶奶為何說他了。

　　敢情黑臉早就用過，姑奶奶也認為黑臉同他講過。難怪姑奶奶說他沒見識。

　　其實他也確實沒見識，因為黑臉、黃臉、綠臉他們幾個這幾年都比他見過的新鮮東西多。

　　可那也是因為，他們常與姑奶奶打交道啊！

　　他沉默，無法反駁。

　　「照照這地上！」

　　他又聽話的把燈光照到了地上。

　　李杳駐足不動，「嗯，有動物的腳印，也有車輪的印，還有許多人走過的印子。」

　　「那證明姑奶奶您的推斷沒錯，往時走，肯定能找到關家的老巢穴。」

　　李杳抿了下唇，不由得蹙起了眉。

　　「紅臉，你不覺得奇怪嗎？」

　　「什麼？」

　　「我們進來的那個洞口，外頭可沒有多少腳印，更沒有動物的腳印。車輪也沒有！」

　　李杳細想著，「可能我們進來的洞口並不是入口。這個山洞口，隻是其中一個。那關四老爺是被人追趕，不得不走這個山洞進來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李杳又分析著，「我還是『葛公子』的時候，聽那關五老爺同屬下說，已經轉移走了九成的東西。可是你也看到了，他們剩下的那一成，也裝足了幾十輛牛車、馬車。

　　我還真忽略了什麼！」

　　「但無論是什麼，先找到關四老爺再說。」她又道。

　　「走吧！」

　　兩人急步，這次不再做停留。

　　往裡走了大約半裡地，就出現了幾條通道。

　　李杳隻盯著地面看了看，便指了一條通道，「看這輪印，應該是往前走。」

　　她又往其他幾條通道掃了一眼，「可能進口真的不少，匯到這條通道，然後所有的輪印都往前移。

　　關家的動作進行得很快，因為進口多，所以他們才能在一天的時間內轉移。

　　或許他們早就替自己想過了後路。這個地方，是他們一早就備上了的。

　　防著的或許不是我們，而是上官家，亦或者四大古族。」

　　一路上，紅臉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，反而一直聽姑奶奶分析。他早知道姑奶奶的本事，卻也一次又一次刷新著他的見識。

　　當初在青山村後山，他的選擇沒有錯。替主子找的人家，更沒有錯！

　　「發什麼愣，馬上到了！」李杳轉過身來，看著紅臉。

　　紅臉忽然老臉一紅，「沒，沒有。」

　　他可不敢承認，剛剛在誇著自己。

　　「如果有許多的進口，那守在外頭的朱雀還真有蠻大的壓力。」李杳說道。

　　「姑奶奶是擔心我們找到了關四老爺，他狗急跳牆？」

　　李杳點頭，「是呀，若他要逃，每個進口都可能是他的目標。原先我真小看了這個關四老爺，現在想想，他或許是那個最精的。」

　　若不是從師父口中得知，季大爺是死在關四老爺手中，她還不會往這個事情上想。

　　還有關三老爺對那上官炎說的那番話，說關家能受大長老重視，是因為關家每年獻給古族的銀子，比上官家這個主家還要多。

　　關家如何得錢？除去關五老爺這些走私的生意。是因為關家能拿到明淵許多錢莊的銀子。

　　也許季大爺不是頭一個受害者，卻是因為季大爺這樁事情，讓李杳知道關家隱藏得還要深。

　　而關四老爺便是這其中的關鍵。

　　聯想如此，李杳對這關四老爺一點也不敢小覷。事實也是因為，屢次讓身邊的人受傷，讓她也謹慎起來。

　　「前頭亮了不少！」紅臉突然提醒。

　　「快把燈關了！」李杳立馬轉身，直接上手，把紅臉頭上的電筒取了下來，「還不清楚對方的實力，我們兩個也要小心一點。」

　　「屬下定會保證姑奶奶的安全。」紅臉認真說著。

　　「別說這個，」李杳把電筒收進袋子裡，「咱們也不硬拼，如果對方實力不詳，我們就躲著。必要時，就逃。反正保住小命要緊。」

　　「是！」紅臉應下。

　　兩人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著，又走了大約一裡地的距離，便見眼前豁然開朗。

　　「竟是一個天然的巢洞！」李杳壓著聲音，也難免驚訝。

　　「如果不是走到這裡，根本發現不了！」紅臉輕道，「像是個鳥窩的形狀。」

　　是呀，確實是個鳥窩的形狀，往上看，是巨大的石頭遮住。中間的圓孔有幾十丈的距離，陽光便是從那裡照射進來。

　　「有人！」李杳躲進一處陰暗中，紅臉貼著另一邊牆壁。

　　「咱們命大，跟著四老爺早早跑了。不然，便跟那些兄弟一樣，關去大牢了！」兩個高大的男人沿著圓洞的石廊下走著。

　　「是四老爺聰明，見那遊不知來了，趕忙帶著我們溜了。不然，咱兄弟兩個，哪裡還有命。」

　　「是呀，都說三老爺厲害，可我覺得關家家主四老爺當最合適。五老爺了，聰明歸聰明，就是心浮氣躁。不像四老爺，隱忍著當關家最沒用的那個。其實最有主意的是他。咱們兄弟命好，跟對了人。便是在這裡一輩子，也不愁吃喝。」

　　「別說了，四老爺這會心情不太好。又突然來了兩個長老，還要應付他們！」

　　這兩個高大的男人，停在廓下說了幾句，就馬上離開了。

　　黑暗裡，李杳暗眸，她看了一眼紅臉，兩人當即想到了一塊。

　　異口同聲，「四長老和五長老！」

　　這兩人來了明淵，李杳是知道的。但她不知道的是，這兩個長老，沒有去京城，而是來了晴川關。

　　她大感意外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