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姐，這裡頭的人？」朱雀出言。

　　「暫時先不動，等無顏跟完再說。」李杳回答道，「本小姐敢肯定，這宅子裡的人與上官家脫不了幹係。」

　　「屬下聽小姐的。」

　　「我們先回去，無顏你速去辦。」李杳再次吩咐。

　　剛剛這宅子中的老爺已經出發，再不跟著，怕是會跟丟。「你的事情，回來之後，我們細說。」

　　這話也算是對無顏有個交待。

　　「是！」

　　無顏離去，李杳和朱雀便趕回戰王府。

　　戰王要進京，消息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。一大早，戰王府門前的那條路左右便擠滿了人。

　　李杳看著眼前的場景，不由得皺起眉頭。

　　「朱雀，混進去看看，有沒有煽風點火的。」

　　「是！」

　　朱雀聰明，一說就明白。

　　李杳提腳從側小門進了戰王府，就見祖父和爹已經在馬車旁。她幾步走上前。

　　「怎麼改了出發的時間？」原本應該還有一個時辰才出發，但看他們的樣子，是在等自己。不然早就出發了。

　　戰王妃開口，「不知道誰把你祖父要去京城的消息傳了出去，現在外頭都擠滿了人，說是要送送你祖父。」

　　「現在天才亮就擠了這麼多人，要是再晚一個時辰，那馬車怕是都動不了。

　　晴川關百姓愛戴你祖父，可這樣的盛情，傳出去對我們戰王府不好。」

　　李杳讓朱雀混入人群，想的也是這個問題。

　　「昨日才得到旨意，按理不會有人知道祖父上京的事情。軍營裡的將軍們，不會亂傳話。

　　會是誰？」

　　「管他是誰？」戰王明顯不悅，「隻能儘早離開了！」

　　「那你們趕緊走吧！」戰王妃也催促。

　　一共三輛馬車，戰王和盛閱炎、蔡四叔同乘一輛，中間那輛馬車裡裝著程姨娘和半死不活的盛喻。最後一輛，裝著他們的行囊。

　　戰王先進了馬車裡，簾子打開，伸出半個頭同王妃說著話。另一邊，李杳同她爹也細說了幾句。

　　無非是一些要緊身體的話，不過仔細拍了拍給她爹的包袱。

　　「走了，杳兒不要擔心爹。爹都這麼大的人了。反而是你，多吃多睡。」

　　「杳兒知道！」李杳眨了眨眼。

　　難得露出這麼俏皮的模樣，盛閱炎跟著笑了起來。

　　「王爺，你也收斂一下脾氣。往後家中不隻是你我，還有閱炎和孩子們。」王妃溫柔地的啰嗦著。

　　「知道了！」戰王拍了拍老妻的手。「你在家中，不想見的就不見，不愛往來就不往來。咱們武夫，不講那些虛的。」

　　「是是是。快走吧！」王妃反而嫌起了戰王，「待會路都走不通了！」

　　大門打開，馬車緩緩朝外駛出。

　　外頭百姓蜂擁而至，很快就擠在了門口。

　　讓馬車無法動彈。

　　李杳見狀，隨便抓了兩個家丁，「去，準備放炮。」

　　兩家丁還沒反應過來，王正就搬來了兩箱子鞭炮。

　　李杳彎唇，吹了吹手中的香煙，從裡面抓出一小串鞭炮，點燃之後，朝擠在門口的人群中扔去。

　　「噼裡啪啦......」

　　伴隨著鞭炮響起來，擠在門口的人也一窩蜂的散了。

　　「你們別愣著，去前面，扔出一條路來。」李杳朝家丁喊去。

　　其實不過片刻時間，兩家丁也反應過來，其餘的家丁也過來幫忙。飛快地衝去前面，點燃鞭炮，朝那擠成在馬路上的人群中扔去。

　　邊扔還邊喊，「讓讓，別擋著路，小心炸壞你們的眼睛。」

　　馬車裡，戰王摸了摸下巴，「杳兒啊，真是聰明！這樣既不傷人，也讓開了路。」

　　「杳兒是真聰明，所有人都說。」盛閱炎誇起自己的閨女，那也是不含糊的。

　　「嗯，你生了個好閨女。若是個男娃就更好了。」戰王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。

　　「爹，孩兒反而覺得是個閨女才好。杳兒若是男孩，孩兒肯定吃不著睡不下。她會辦事，也會闖禍。」

　　「你是膽子小，哼！」戰王橫了一眼閱炎。

　　「反正杳兒就是個閨女，爹，難道你重男輕女不成？」盛閱炎不知哪裡來的膽子，也不怕戰王的眼神，脫口而出。

　　「胡說！」戰王伸出手，朝閱炎頭上就是一下。「本王要是重男輕女，就不會讓杳兒隨意進出軍營了。是這個世道，覺得姑娘家沒用，不值錢。本王可沒覺得。」

　　盛閱炎露出一副不信的表情。如果他爹存著重男輕女的想法，他得跟杳兒好好說說，讓她不要認這樣的祖父。

　　「你什麼眼神？」戰王被他氣笑了，「你這眼神是不信？你不信也可以用眼睛看呀！本王還打算此番進京，不管皇上怎麼想，反正要給他提個意見。就是允許姑娘家參軍。」

　　盛閱炎沒想到他爹還有這樣的想法，想想自己剛剛說的話，似乎有些過分。

　　「爹，你真是這麼想的？」

　　「對呀！我也是看到杳兒，才覺得這麼多年以來，是不是忽視了什麼。總之，你記得我說的！

　　斬本王的頭，本王也要說！」

　　「別衝動別衝動！」盛閱炎反而有些怕了，「爹，這事你先緩緩，老命要緊。

　　你若喜歡男孩，家裡還有三個呢！」

　　說起孩子，盛閱炎自豪一臉，「你喜歡調皮的，有寄雲。他老調皮了，也是一身的力氣。

　　會讀書的有寄澤，我們到雲府不久，他就進了雲府城最好的書院。對了，這個時候，他應該也在京城。參加書院的研學會。

　　嗯，最小的，也很聰明。」

　　離開的時候，寄林才滿一個月。長什麼樣子，他都不記得了。但他知道，他的孩子一定是聰明的。

　　「你這麼一說，爹還真想見見他們。可惜，」戰王十分惋惜，又有些自責，「是爹對不起你們。讓你們一家分離。三年，無論如何，你得堅持下去。」

　　他看出閱炎說起孩子高興的樣子，心裡很難受。

　　曾經，見不到孩子的日子，剮著他的心，到現在還刺痛著。

　　「爹，別說這個了。」盛閱炎也不是真蠢得沒邊，他感受到了戰王的難過和自責。「那個宣旨太監從驛站出發，快跟我們碰頭了吧！」

　　戰王撩起窗簾，冷哼一聲，「跟得上就跟，跟不上是他沒有本事。這樣心思不正的人，本王一眼也不想瞅。」

　　馬車駛出城，又行了半個時辰，便出了關。

　　沒想到在晴川關口，那宣旨太監竟然等在了那裡。

　　「戰王，見過戰王。」宣旨太監不知為何轉變了十二分的態度，對著戰王一臉諂媚。

　　「公公，既然要同行，那就出發吧！」戰王並沒有下馬車，說完這話，便甩下了簾子。

　　「戰王，戰王別急呀！」宣旨太監還想套近乎，與戰王一塊休息一下。哪知道人家，根本停都不願停。

　　見戰王的馬車急急前進，他不得不鑽進身後的馬車裡。「快，追上！追上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