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無顏，如果你相信，這便是真相。」李杳再次拍了拍他的胳膊，「先前不說，除了時機不成熟，也是因為以你之力，根本不是北襄國主的對手。你我主僕一場，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。」

　　「小姐，」無顏哽咽，剛剛還自認為無情的他，這會比誰都痛苦與感性。「屬下明白！」

　　「紅臉說的相差無幾，但本小姐也很抱歉，因為手上並沒有北襄國主作惡的證據。」

　　「所以小姐要去北襄國，就是為了找他的罪證？」無顏愈發感動。

　　李杳抿了下唇，「我要說你的事也隻是其一，你不會生氣吧！」

　　「不會！」無顏想也沒想說，「屬下不是那麼不知好歹。關係到北襄國主，屬下又豈會不明白。」

　　「進屋說。」朱雀突然開口，目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。

　　眾人一同看向她，紛紛閉嘴。

　　又齊齊往屋內走去。

　　「發覺什麼呢？」還未坐下，李杳就看向朱雀。

　　「小姐，」朱雀回答，「剛剛屬下感覺到一股冷氣。」她擡眼看向紅臉。

　　「有人在監視您。」紅臉滿臉嚴肅，「姑奶奶，看來上官家已經知道上官七斃命的事情。重新派人接替上了。不過，剛剛的談話，屬下敢保證他們並未聽到。」

　　「你早有感覺？」李杳有些佩服紅臉的感知。

　　「那人距離咱們至少兩百丈，除非他會唇語，不然根本不可能聽到。屬下感覺到他的氣息，也能確定，來者是個實力強悍的武者。」

　　「呵，」李杳冷笑，「上官家確實有實力，這麼久以來，隻有他們把本小姐當回事。從前的歐陽家到死都不知道本小姐的存在。」

　　「姑奶奶，您得小心！」紅臉提醒。

　　剛剛他才知道，姑奶奶早與上官家對上多時。可惜他和公子遠在京城，朱雀從不把主子的消息透露半分。

　　以至於公子和他，對這邊的事情知道得越來越少。

　　包括黑臉，近來寫信給他，除了噓寒問暖，其他屁都沒透漏過一個，反而時常套他的話。

　　「紅臉，你什麼時候回京？」李杳又問。

　　「啊？」這話問得，又讓紅臉十分窘迫與倉促。

　　「好了，本小姐知道你的意思了，或許是你公子的意思。是不是他讓你留在本小姐身邊？」

　　紅臉微微點頭，「公子擔心姑奶奶您。您來晴川關，公子恨不得飛過來。隻是他離不得京城。」

　　「替我感謝你家公子。」李杳敲著茶幾上的古籍，「當初救下他，倒讓他一直記著這個情。」

　　「姑奶奶，你真感覺不到其他？」紅臉張了張嘴。

　　「什麼？」李杳有點茫然。

　　後又恍然大悟一般，「畢竟我同你們公子有許多生意在合作，他擔心我出事也應該。」

　　「咳咳，」紅臉差點茶水嗆到。心想算了，姑奶奶到底還小，而他似乎也不具備媒婆的能力。

　　「你要留下就留下，剛好我真要去一趟北襄國。有你在，我能放心。」

　　紅臉沒想到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留下，原本他還忐忑了許久。他擡眼，輕彎著唇，想從姑奶奶臉上看出什麼，卻發現沖著他正笑著。

　　笑得他有些慌。

　　「紅臉~」

　　果然，姑奶奶這溫柔的聲音，讓紅臉微顫了一下。

　　「去北襄國的路線你幫我找條最隱蔽的，最好直接能到那,」李杳稍頓，想了想，「最好直接能到鐵大坤的府邸。」

　　「姑奶奶要去找鐵大坤，為什麼？」紅臉滿臉嚴肅。

　　「呃，」李杳搖了搖頭，「其實我也沒想好，不過我能說的是，北襄國與四大古族一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。

　　不一定是北襄國主，因為沒有一個君主願意把江山讓給別人。

　　但鐵木坤不一樣，他也有野心！」

　　「明白！」作為神秘谷的大師兄，紅臉能迅速做出正確實的決定。也能很快知道，主子心裡所想。

　　「有你相助，本小姐很開心！」李杳抓起茶幾上的古籍。

　　「今天運氣好，我早早就找到解烏蘿身上符咒的咒術了。」

　　她又開始趕人，「事不宜遲，我得馬上準備一下。」

　　幾人起身，綠臉慢吞吞的，「姑奶奶，屬下還有事情跟你說。」

　　「不急這一會。」李杳揮手，「你要真著急，就先同你師兄說。聽他的！」

　　「啊？」綠臉癟嘴。

　　紅臉伸長手扣住他的衣領，「走！」

　　「師兄，姑奶奶為何這麼信任你？」綠臉有些不服氣，「我不可信嗎？」

　　紅臉直接不回他的話，拖著人走得飛快。

　　扔在院中，「你要無事，便回去陪汪老。」

　　「我不！」綠臉脾氣上來，「憑什麼呀！我好不容易求得公子出來一趟，不玩夠不回。」

　　「玩？」紅臉擺出生人勿近的樣子，「你把任務當做玩？」

　　綠臉自知失言，趕忙矢口否認，「不，不，師兄。我是認真在做事，不信你問朱雀。」

　　他拚命地沖朱雀使眼色。

　　「大師兄，綠臉師兄確實盡心儘力。小姐和二爺都很喜歡他。」

　　「你聽？」綠臉頓時堆滿笑。

　　紅臉神情並未因此鬆動，「總之，你要有分寸。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。這兩日我瞧著你已然沒了主次。」

　　「是！」綠臉站得筆直，「師兄教訓得是！」

　　「吃飯了！」

　　這道聲音傳來，綠臉感覺被解救。

　　「二爺，我來幫你端。」他飛奔了過去，接過王正手上的大餐盤。

　　「姑奶奶不讓進屋，我們去隔壁房間。」他倒是輕車熟路，彷彿來過千百次般。

　　「還有一些，」王正可沒看到綠臉剛剛在挨批，因為上午綠臉替他辦成了事，這會他儼然把綠臉看得千萬斤重。覺得這小夥子，棒極了。

　　確實是臉怪中最討他喜歡的人。

　　「二爺別動，我去端。」綠臉跑得比誰都快，「您坐著等吃。」紅臉師兄還看著了，他必須表現得恭敬些。

　　為了感謝綠臉成功讓他買到了鋪子，王正做了許多好吃的。想起原先黑臉愛大葷之菜，所以這一餐，他做的基本上也都是肉。

　　心想綠臉肯定也愛吃。

　　雖然綠臉在他看來，什麼都愛吃。

　　「二爺，這也太豐盛了吧！」綠臉錯愕，比今早的又誇張了許多。

　　「吃！」王正拍了拍他的肩膀，「多虧了你，要不然這會我還在頭疼呢！」

　　「二爺這般喜歡綠臉，那往後出門便帶著他。」紅臉突然插嘴。

　　「那敢情好！」王正欣喜。

　　「聽師兄的！」綠臉也爽快地應下，反正隻要不讓他回去，讓他幹什麼都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