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找個地方把她埋了吧!
朱五娘哀聲呼喚,扶著她的張屠夫也張大了嘴巴。
如山一樣的黑熊根本就看不到腳下的人,四肢同鐵柱,鐵掌從朱莉頭頂壓了下去。
千斤重的黑熊像是座山一樣把朱莉壓在腳下。
骨裂聲,在大家忘記呼吸聲的夜晚格外脆耳。
那聲「救命」咽沒在細小的喉嚨裡。
朱五娘拖著腿踉蹌地撲了過去,她抱住那隻踩在她閨女身上的腿,「你給我起開!」
「啊~我跟你拼了!」張屠夫赤手空拳也沖了過去。
夫婦倆一人抱住黑熊一條腿,就見那黑熊嘶吼,揚起一條,把朱五娘甩掉在地上,又用同樣的方式,眨眼張屠夫就落在它腳下。
「吼~吼~」
它揚起了雙腳,靈敏又準確的對上了地上的人。
千鈞一髮,一支強而有力的箭射中它的一條腿,同時一套繩索套住了它的脖子。
似乎還不夠,那箭如刀柱般向它射擊。
脖子上的繩索牢而有力,牽引著它調轉了方向。
那熊掌落地的方向卻由不得它控制,紛紛踩偏。
「對準它的眼睛!」
一縷細小的聲音從李閱炎身後發出。
「杳兒!」李閱炎回頭,著急地道,「你怎麼來了!不是讓你們待著別動嗎?」
李杳垂眸冷聲,「不動就死定了,你看那黑熊踐踏的方向!」
李閱炎目光如炬,「她真該死!」
「爹,別再耽擱了!」李杳直接站到了他前面,又同一旁的王正道,「你那繩索對它沒用,因為黑熊的力量不是你能比擬的!」
王正雙手磨出了血泡,而黑熊紋絲不動,如果不是繩索夠長,他應該會被扯了出去。
那黑熊雜亂無章地把木棚全都掀了,套在它脖子上的繩子顯得弱小雞肋,再往前走,王正就感覺腳下一個踉蹌。
於是他隻好捨棄了繩索,「這熊瞎子太大了,除非有人能氣拔山河,才能對付得了它。」
「不用!」
李杳語氣沉重道,「爹,你繼續向它射箭,我去對付它!」
「想都別想!」
兩人異口同聲反對。
可李杳已經在他們的反對中,沖了出去。身影如同鬼魅,很快就靠近黑熊。
小小的身子與黑熊形成巨大的反差。
這時黃叔父子也看到了她。
黃叔心一急,竟比李閱炎射出的箭還快。
「她要幹什麼?」
大黃呆住。
李杳也是懵了,黑熊竟比她整個身子還高了兩倍,她想爬上這龐然大物還有點難。
而此時黑熊也嗅到了她的氣味,提掌向她攻來。
她一轉身,扯住套在它脖子上的繩索。
而此時李閱炎也瞄準了黑熊的眼睛,射出了一箭。
「吼!」黑熊痛苦嘶吼,眼內鮮血掃了一地。
李杳被懸挂著盪得老高。
趁這機會,她跳到黑熊背上。被那一身毛戳著肉痛。
怪不得箭射不穿它,原來這黑熊的皮毛十分堅硬。
黑熊發了狂,拚命甩著身子。
她隻能拚命地拽著它,好幾次差點甩下去。
李閱炎又對上它的另一隻眼睛。他定神,努力控制住出汗的手,以及急燥的心情。
「嗖!」箭射出後,他扔下了弩。
與王正一人提著一把柴刀沖向黑熊。
而此時,李杳已經爬到了黑熊的脖子處。
在大夥的眼睛下,她一拳砸向黑熊的鼻子。一拳不夠,她又揮了幾拳。
「砰通」一聲。
如山的黑熊在李閱炎他們趕到的時候倒在了地上。
「就這樣死了?」
大黃隨黃叔跟來。
「沒死!」李杳吐了口氣,擦了擦血肉模糊的拳頭。
李閱炎抱起她,「你怎麼這麼大膽!要做什麼,你同爹說就是。」他十分後怕。
這回閨女完全是赤手空拳,連武器都沒拿。
「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,它還沒死!」
李杳淡淡道,從李閱炎身上掙脫開。
王正上前繞著黑熊走了一圈,「還有呼吸,怎麼回事?」
「難道鼻子是它的軟肋?」黃叔蹲在地上,看著黑熊的頭,除了眼睛,就屬鼻子傷得最重。
而熊的眼睛沒什麼用,大家都知道的。
「沒錯,熊的鼻子就是它的軟肋,下回再遇到,打爆它的鼻子,就會像現在一樣,暈死!」
黃叔一邊聽,一邊也不敢大意,從大黃手上搶過柴刀,劈向黑熊的脖子。
一連幾刀,直接給黑熊的脖子開了個口。
這下,黑熊是徹底死了!
眾人皆鬆了口氣。
「嗚嗚嗚……」不遠處地抽泣聲總算讓大家從黑熊死了的震撼中回神。
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,可現在來不及關心,也不想關心。
「得趕快清理,別讓這血腥味引來其他野獸!」
黃叔說完後,各人就趕緊分散做事。
大黃把所有人找了出來。
王正把他的繩索收好,李閱炎也從熊瞎子身上扯下他的箭。
「死了?」
最先說話的是朱音娘,他們哪裡見過這種陣壯,說話的聲音十分顫抖。
「你們真厲害!」
她由衷地說道。
可現在也不是誇獎的時候,黃叔他們也沒說這熊瞎子具體怎麼死的。
「都趕緊收拾東西,此地不宜久留!」
李閱炎朝大夥說完,把李杳推到蘇氏跟前,低聲道,「她的手受傷了!」
蘇氏會意,拉著李杳藏在身後。
李寄澤不動聲色地擋了擋。
這邊黃叔打算把熊皮剝下,覃大夫早就撲了過來。
「好東西!好東西!」他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。
「咳咳!」黃叔輕咳道,「覃大夫有何高見?」
覃大夫忙道,「熊掌,熊肉,熊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是好東西。總之,最好全帶上。」
黃叔剝著皮,這麼大要帶上十分難啊!
可一見覃大夫入了迷的樣子,也就沒有說出口。
待會問問閱炎,看怎麼辦吧!
「五娘!」
春嫂子輕聲喚了喚。
「嗯,我沒事!」朱五娘像是哭幹了眼淚,聲音嘶啞,眼神空洞無物。
「別這樣,你已經儘力了!」春嫂子有些哽咽,並非對朱莉的死。
而是對朱五娘的心疼。
她明白做娘的心,可她無法對朱莉的死有半分憐憫。
「找個地方把她埋了吧!」蘇氏剛剛給李杳包紮了手,這才趕來。
「我自己埋!」
說到埋字,朱五娘徹底崩潰了。
「小時候她真的很乖,她以前不是這樣的。」她哭道,「就是那根紅頭繩,讓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。」
「我都知道,我都知道啊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