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好，先一塊看完這些。」李杳其實並不太相信紅臉的話，畢竟地獄樓雖說現在師母交給了她，但小九同樣能得到他們的消息。

　　就像今天紅臉綠臉出現，孔敬一點也不意外。也許他們之前就有過往來。

　　紅臉心裡微微鬆氣。

　　九公子派他來之前就同他說了，處理完北襄國那十萬大軍，便來見姑奶奶。禮物讓他帶來。還說姑奶奶肯定高興。

　　如果姑奶奶有其他的安排，一切聽姑奶奶指示。

　　至於他什麼時候回京，也讓聽姑奶奶。

　　但現在，姑奶奶卻沒有留他的意思。

　　還有公子，為何不讓自己說實話。關於古老的四大世家，公子也並非全然不知。

　　他頭一次感覺到為難。

　　明顯姑奶奶這邊已經非常警覺了。

　　「紅臉，你認真點。」李杳嘴上說著，眼睛都沒擡一下。

　　紅臉心裡突然咯噔一下，有種被姑奶奶看穿的感覺。趕忙拿起書冊遮住半個頭。

　　綠臉哈哈哈大笑，笑得大夥一齊把目光看向他。

　　「屬下認真認真！」

　　李杳收回目光，「趕緊看吧！本公子還得回去學習解咒，你們的烏蘿小師妹還沒醒了。」

　　她內心是很急的，事情一件接一件，讓她頭一次產生了焦慮。當然更多的是後悔，在小鳳提醒她的時候，沒有及時學習。

　　「孔敬，你讓客棧的人弄些吃的來。他們應該餓了！」

　　這個他們，孔敬當然明白。

　　馬上應下，「屬下馬上就去。那屠宰場離這裡不遠，客棧裡頭也供著新鮮的牛羊肉。」

　　「你去多弄些，」李杳頭也沒擡。「你覺得那屠宰場有問題？」

　　孔敬一時不知道該下去弄吃的，還是先回答公子的問題。立在旁邊一動不動。

　　「先去弄吃的，這事不急一時。」

　　他三番五次提起屠宰場，李杳就是頭豬也聽得出孔敬話中有話。「去吧！」

　　孔敬連聲應下，忙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
　　「姑奶奶，」孔敬剛離開，綠臉就說，「姑奶奶真體貼，知道我們餓了。怎麼不見二爺？」

　　李杳瞥了一眼他，「不要得寸進尺，還沒吃，就覺得這客棧的不會好吃？非得讓我乾爹伺候你們？」

　　「不，不，」綠臉連聲否認，「就是有些想二爺了！」

　　「我乾爹不用你想。」李杳哪裡不知道綠臉的心思。說實話，晴川關這塊，除了羊肉湯燉得好，羊肉軟乎。便再無其他烹飪的手法了。綠臉吃了好多次乾爹做的飯菜，嘴巴刁了不少。這個時候會想乾爹做的，也很正常。

　　「姑奶奶，」綠臉仗著前些日子的相處，自認為他比其他臉怪更得姑奶奶的心，所以說話隨便許多，不像紅臉總是局促。「屬下和紅臉師兄，還想去看下烏蘿。」

　　「真想看烏蘿？」李杳終於擡起眼認真瞅著他。

　　「是！烏蘿是我們的小師妹，作為師兄，我們理應關心。」這下他倒是正經了不少。

　　李杳又看向紅臉，「你也想去看烏蘿？」

　　紅臉點頭，公子這次並沒有召他回去，而是把他留在姑奶奶身邊。等見了烏蘿，再找合適的機會跟姑奶奶坦白吧！

　　對，是坦白。姑奶奶太過警惕，他必須一五一十的解釋清楚。省得姑奶奶以為公子有其他圖謀。

　　「那好，現在就回去！」李杳把手上的紙冊往桌上一扔，「帶走，回王府再看。」

　　底下幾人飛快地收拾著，乾淨又利索。

　　「好了！」綠臉直接抱起了整個木箱，都不需要其他人搭把手。

　　「你們走窗戶，」李杳沖綠臉道，「你們太嚇人了！」先不說綠臉和紅臉的臉有多嚇人，就是這個時候他們從客棧裡頭出去，未免也太張揚。

　　「是！」紅臉應下。

　　綠臉癟嘴。

　　「快走吧！」李杳可沒空管綠臉的表情，「在王府碰頭。」

　　說完，便領著朱雀和無顏朝樓下走去。碰上正往樓上來的孔敬。

　　「公子，你們這是？」

　　李杳仍朝下走著，「我們把東西帶走，你重新找個地方開酒肆，再調查一下你想調查的事情。若是關係到，」她一直壓著音，「若是關係到晴川關的安危，即刻派人告訴我。」

　　不知道為何，李杳感覺整個明淵就像條魚，而這條魚已經進入漁夫的網中。而漁夫正在一步一步的收網，而魚還完全不知情。

　　孔敬點頭。

　　「那，那......」

　　「不用了，我們回王府再吃。」李杳打斷他，「時間緊迫。」

　　孔敬把他們送出客棧，一直等到看不見他們的背影，才往客棧的後廚去。剛剛叫了許多的東西，他一個人也吃不完啊！

　　所幸，待會白胖子回來，能吃掉大半，也不算浪費。

　　......

　　「換條路走！」李杳蹙眉，如果再要走剛剛那條路，她肯定要臭死，打死她都不願意。

　　什麼環境她都待過，但那條街的臭超乎一般。肯定有問題，但她現在實在分身乏術。隻能等以後再說了。

　　「姑奶奶，走這邊。」紅臉突然飛了出來。緊接著綠臉背上背著箱子也跳了出來。

　　大家對紅臉叫公子姑奶奶不感意外，獨獨朱雀多看了他一眼。

　　紅臉似乎感受到了，綳著張臉，底色紅不紅別人也看不到。

　　「咳咳，這邊還有條小路。」紅臉走在最前面。

　　「你倒對這裡很熟悉。」李杳朝前看去。

　　紅臉擠出笑，「姑奶奶忘記了，屬下從前來過這裡。」

　　李杳努力回想著，「本小姐想起來了，當初敏貴妃和靖王派人追殺我爹的時候，本小姐有拜託你們公子查過關於戰王府的消息。」

　　紅臉點頭。

　　「其實那一趟，你是找的孔敬？」

　　「是！」紅臉承認道，「孔敬手上的信息更全面，如今孔敬是姑奶奶屬下，他並未再向我們提供任何信息。」

　　「為何？」這是李杳沒有想到的。她以為他們是能同步地獄樓的消息，沒想到，自從她接手，地獄樓就不再給他們消息了。

　　她突然明白紅臉出現在她面前的目的。

　　「九公子吩咐，他說姑奶奶不喜歡。」紅臉說著大大的實話。

　　「呵，你們公子真有意思。」李杳正色，「其實地獄樓隻是長公主暫時交給本小姐。你們公子大可不必這麼避諱。」

　　「九公子尊重您！」紅臉又說，「姑奶奶，倘若您願意的話，屬下想帶走這一箱紙冊。」

　　李杳停下腳，直到紅臉走到她身旁，「往後要什麼直說，不要這麼拐彎抹角。你們越來越不爽快了！」

　　「是！」紅臉怔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