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6章 噬血的王,怎麼可能生出孬種?
風呼嘯,暴雨傾瀉。
弱白的身子彷彿要被風吹起,握劍的手卻骨筋直爆。
李杳擦了擦被雨水衝擊的臉,眼前模糊。
「寄風哥,左前靠上。」忽然她眼前明亮,那刀刃似乎就在她眼前。
眼見就要砍正小九的身子,利箭穿刺而過。
與此同時,一掄長刀橫刮而來,周圍的雨與風同時停止。
「嗖嗖~」
「砰哧~」
「突突~」
那襲擊小九的死士,利箭穿心四分五裂,血糊的頭顱滾至荊棘中,半截身子猶如破抹布,被風吹起,又被風棄之不顧。狠狠地砸在地上。
「小九!」
李閱炎大喊,托住風雨中那搖曳的人。
隻手撐刀,又是一掄,數十死士竟無一人再敢上前。
他每走一步,死士們退後一步。
「戰王?」
有死士又驚又怒又悲愴。
李閱炎墨黑的眼珠憤恨直射,睫毛上水珠落下。
恨與痛直擊他的頭頂。
這世間不止他一人備受苦楚,手上的人遠遠比他還難,還艱苦萬分。
他的認知再一次被衝擊得四零八落。
怨化作恨,而面前的這些人,都將不得好死!
擒虎刀拖擊著紅泥,發出沉悶又刮心窩的聲音。
「吼!」
這一聲後,面前五名死士,頭顱飛濺,雙目難閉。
李閱炎把小九放至一邊。
「閱炎叔!」小九聲如破鑼。他太虛弱了,隻能用身影來分辨眼前的人。
「等著!」
沉悶如山的聲音入侵他的腦袋,小九耷下沉重的眼皮。
蔡四叔伺機跑了過來,而戰爭還沒結束。
李閱炎重新回去,每一次提刀,就有一個死士倒下。
有一瞬,大家都忘了呼吸。
黃叔刺下一劍後,雙目滿是激動。沒錯,這才是戰王的後代!
噬血的王,怎麼可能生出孬種?
過去再多的禁錮又怎麼樣,他終有血脈覺醒的一刻。
「殺!」黃叔澎湃地喝道。
於是突突聲,嗖嗖聲,刀劍聲,不絕於耳。
百名甲極死士,這一刻也被這瘋狂又不要命的回擊,斬殺得隻剩十人不到。
王正雙手發麻,「突突」完兩人後,朝李閱炎方向掃了一眼。
他得跑了!
於是慌不擇路,直接衝過不遠處的荊棘,然後消失在叢林中。
「寄風哥,還有五個。」
李杳再次擦了擦臉上的水。
「你說在哪?」
「你自己不會看啊!」
「我看不見!」
李杳呸的一聲,「把我當鷹使呢?」
李寄風垂了下目,半天「嗯」了一聲。
「前方三百米,靠右!」
李杳又說了兩個方向,利箭又殺死五人中的兩人。
王正轉了一圈,跑了回來。兩隻腳血淋淋的。
「哎呀,我覺得我沒必要裝什麼神秘人。」他呲牙咧嘴,任由杳兒給他看傷。
李杳快速給他兩隻小腿上取完倒刺,「有必要。誰知道這背後還有沒有眼睛。」
若還有那眼睛,也好讓人知道,他們不止是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泥腿子,身後也是有人護著的。
王正沒有反駁,反正閨女的話不會錯,閨女的想法也不會錯。
「走吧!」他起身。
那邊的廝殺也結束了。
等到他們匯合,剩餘三個也都倒下了。
「爹!」李杳跑了過去。
「先去看小九!」李閱炎想也沒想提著人走得飛快。
李杳頭一次被她爹粗暴對待,提溜在半空,十分狼狽。
爹啊!我可是您的親閨女。
「杳兒,快給大夥看看,」李閱炎放下李杳,急不可耐。
李杳喘完氣,不敢有半點耽誤。
而李閱炎又大步離開,「我去看看有沒有活口。」
黃叔也沒受什麼傷,於是同去。
「乾爹,把他們移到洞裡去。」
幾人都不同程度受傷,外面雨還沒停,得先回洞裡。
所以王正背起小九。
蔡四叔半天身子扛著黑臉,其餘幾人互相攙扶著。
好在十分鐘左右,眾人回了洞裡。
蔡四叔手腳麻利,升了一堆火。
「蔡四叔,你給小九餵了水?」李杳先檢查了小九。
「嗯!」
李杳附身去看。
確定小九還沒有死,但也知道這回又傷了根基。
身上大小傷口數十條,最醒目的還是背上那條一尺長,半指深的刀傷。
饒是李杳認為自己見多識廣,也被這遍身傷口震麻了心。
「乾爹,圈塊地出來,我要單獨給小九治傷。」
王正一直看著,眉毛也糾成了一團,他已倒吸了幾口氣。
還小聲問,「能救活嗎?」
聲音雖小,卻也敲擊在所有人的心上。尤其是黑臉,一張寂若死灰的臉,有了反應。
他轉身,「嘶~」
顧不得疼痛,等待著宣判。
「當然!」李杳朝大夥露出一個笑容,「我不讓他死,他就不會死!」
末了,又加一句,「你們也一樣!」
「斷腿斷手,缺塊肉,都是小問題!」
大夥覺得她有點吹牛,但莫明的被鼓舞了。
趁王正和李寄風給小九圈地,李杳給其他幾人處理傷口。
幾人多是刀傷,不同程度深淺。
除了小黃沒縫針外,朱桐,張屠夫縫了十幾針。
黑臉像個破大玩偶,全身縫了百多針,還吊了隻手持在脖子上。
「寄風哥,燒點熱水給大家泡點葯。」
李杳吩咐後,忙去看小九了。
王正速度很快,已圍了個木間出來,擋住了大家的視線。
黑臉不放心,想守著小九。
「行了,我當爹的都不急,你一個師父急什麼?」
王正攔下了他。
黑臉看了一眼,悻悻地挪回火堆旁。
也害怕別人審問他,是以一直垂著頭裝死。
不過,他想多了。
這群漢子都像失憶了一般,彷彿沒聽到過李閱炎的那番話。
更沒問黑臉任何問題。
隻有張屠夫抱怨了幾句,「學藝不精啊!」
他有心打破寂靜尷尬的局面,「黑臉師父,你教我的那幾招不夠啊!」
小黃乾脆湊到黑臉邊上,「師父,這回可以收下我了吧!」
一向半句多話也沒有的朱桐,「咳咳,我也想多學學。」
蔡四叔嘆氣道,「要我說,得從娃娃抓起,咱們這把年紀,也就能護下自己。」
黑臉猛地擡頭,眼底猩紅。
「好!等我好了,我都教!娃娃也教!不說多麼蓋世,至少能保全自己。」
他哽咽,「我謝謝你們!」
「謝什麼?」
王正抱了一捆剛砍的柴進來,雙腿又浸出了血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