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正遞上熱茶，「你真是，慢點吃呀！」

　　擔心大家就要趕到了，李杳狼吞了第二個，看得王正眼睛都有些濕潤了。

　　想想他閨女總是在充當大人，他就心疼。

　　「乾爹，想什麼呢？」

　　李杳彈了個響指，「我們出去，我把這帳篷神仙師父那裡，等以後回到雲府，找個地方再挪出來。乾爹搭的，可不能隨便拆了。」

　　「好！」王正笑了。

　　兩人一塊走了出去，李杳把帳篷收進空間裡面。父女倆個隨便找了塊石頭靠坐著。

　　「杳兒，乾爹真想幫你。」王正垂著頭，有一下沒一下的扔著石子。

　　「您現在就幫了杳兒大忙，誰能這麼了解杳兒，杳兒餓了渴了，都是乾爹在照顧了。」

　　「真的？」

　　「那當然，誰也比不過你。」李杳用力地說。

　　這樣的話讓王正很開心，是呀，他最了解杳兒了。可以說，他比閱炎還了解這個閨女。

　　一下就哄好了乾爹，李杳也很開心。

　　「好了，乾爹。待會荒石林會有一仗。不過不會持續太久。」

　　王正一本正經起來，「那你必須待在乾爹身邊，仗讓他們去打，你用你的腦子就行。」

　　「嗯，」李杳應下，「還真沒有我動手的必要。」

　　王正一聽，放下了心。

　　五百精兵在兩刻鐘後趕到了，李杳與士兵長碰了頭。又給他們每人分發了一桶泡得熱氣騰騰的面和兩個滷蛋。

　　士兵們吃得飽飽的。

　　很快，綠臉帶著他的一百臉怪回來了。

　　「姑奶奶，北襄軍停下來了，在離荒石林三裡地的地方。不打算走了！」綠臉是笑著的，雖然別人看不出來。但聽聲音，李杳感覺到了。

　　「就不走了？」李杳挑眉，「那姑奶奶還真高看了那尤獅，也不過如此嘛！」

　　「一下死一個，一下死一個，北襄軍嚇到了。尤獅要走，底下的士兵不走。那些將軍們也左右搖擺。」綠臉說。

　　「嗯，所以即便他是大將軍，是軍師，這會他也穩不住軍心了。軍心動搖，這一仗，他們贏不了！」李杳眸光爍亮，這漆黑的夜裡閃著光芒。

　　綠臉「咳」了一聲，別過臉去。

　　「那個姑奶奶，現在他們停下了，屬下覺得可以趁此機會，再偷襲幾次。等天亮他們再出發的時候，也就筋疲力盡了。」

　　「不可！」李杳搖頭。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綠臉真的覺得姑奶奶的點子很多，也都是好點子。但現在，他覺得自己的提議並不會錯。

　　「我們的人也需要休息。」李杳勾唇，「除此之外，整個北襄軍已處於惶恐之中。即便我們不偷襲，他們也睡不安好。」

　　「再則，再偷襲，反而會讓他們生疑心。畢竟他們都停了下來，我們再偷襲，那些士兵就不會覺得鬼怪作祟了。」

　　綠臉悵然，不過馬上就聽明白了。

　　「那聽姑奶奶的。」

　　「這才乖嘛！」李杳嘿嘿嘿地笑。

　　笑得綠臉又別過臉去。

　　「快去叫你的人休息。對了，去我乾爹那裡領你們的宵夜，吃完再休息。」

　　「好！」綠臉朝王正那邊看去。

　　見他正燒著大鍋，心頭一熱。

　　「多謝！」綠臉對王正說。

　　王正低頭往竈裡添柴，「不用謝我，謝我閨女。」他從來也不是一個多熱心的人，至少他自認為。

　　「總之謝謝！」綠臉執意地謝。

　　王正也由著他，「叫你的兄弟們過來，水開了。杳兒對你們更好，比那些兵多了雞腿。」

　　鬼使神差的，他加了句，「這也是為了明淵，不知道這些能不能找官府報銷銀子。這可都是我閨女自掏腰包的東西。」

　　「這個？」綠臉差點啞了，他還真不知道，找誰報銷？總不能找他們神秘軍隊吧，好像他們做這些都是無償的。

　　可姑奶奶乾爹說得也不錯，這與姑奶奶也無關，沒道理要她掏腰包。「要不，等我回去問問？」

　　王正擺了擺手，「我看是肉包子打狗，有去無回。那個汪老，擺明了是坑我閨女。問他要銀子，怕是難哦！」

　　綠臉憋了半天，「找戰王未嘗不可？畢竟這是晴川關的事情。」

　　王正轉了下眼睛，「那更難了，戰王是她親祖父。幫自家親戚，不好要錢吧！」

　　真把綠臉為難壞了，好久他蹦出幾個字，「隻能找咱們公子要了。」

　　王正眼睛亮了，「這個提議好，你記得同你們公子說，杳兒可是在替他打江山。」

　　「行！我肯定說。」綠臉狠狠點了下頭，「正好我要寫報告，把這個一併寫上去。」

　　「你兩個雞腿！」王正大方地雞腿塞到綠臉懷中。

　　「多謝！」綠臉受寵若驚。他還真是特例，他敢說，他比師兄們更討姑奶奶及姑奶奶的家人喜歡。

　　「吃完睡覺，那衣服後面的帽子可以把整個頭包住，」王正不忘囑咐了一句。

　　他們這邊得益於李杳提供的保暖恆溫衣，所以很快進入了休息狀態。北襄軍那邊，此刻卻是一片凄慘。

　　北襄兵擔心鬼神再次襲擊，根本不敢睡。帳篷沒時間支，火也不敢點。雖然身上都穿著厚實的棉衣，但到底也抵禦不了寒氣來襲。

　　尤獅與眾將軍也沒睡，除去冷之外，他們現在還在商量對策。

　　「軍師，」雖然尤獅已經拿了將軍令，但眾將軍都叫習慣了，所以沒有改口，「真沒有鬼？」

　　問話的將軍問得十分心虛。

　　「搬兩具屍體上來。」尤獅知道現在不讓這些將軍信服，底下的士兵就更不可能相信了。

　　很快有人擡上兩具屍體。

　　「你們看他們頭上的小孔，今晚我們的士兵和將軍，大多數都是死在這個小孔下。」

　　他點火把湊近，眾將軍也看了過去。

　　尤獅拿著一把尖刀，把火把遞給身旁的人，然後用尖刀戳向那個小孔。

　　很快，他就從那小孔中挖出一顆子彈。

　　其實他也隻是猜測，沒想到真讓他找到了死亡的原由。

　　「這個東西，便是他們斃命的關鍵。」

　　「這是什麼東西，為何如此厲害？」有將軍問，並且湊近觀察。

　　尤獅則說，「不論它是什麼東西，我要說的是，並不是鬼神作怪，而是人為。這人從上半夜到不久前的襲擊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擾亂我們的軍心。」

　　他怔看著黑壓壓唉聲嘆氣的北襄兵，「而現在，他已經做到了！」

　　「軍師，那現在我們當如何應對？」有人問。

　　這些人，每個都想立功。而且這次都是擠破腦袋才得到的機會，自然不想無功而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