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杳兒說得不錯，外公不便插手，但是你舅母不能坐視不管。她去看了兩次潘家姑奶奶，也給了銀子和一些吃穿用度。」

　　「挺好的。」李杳神色清明，「但別被人利用了才好。」

　　不是她把人想得壞，是她實在不敢小看身邊的每一件小事。

　　「我會讓娘小心的。」蘇姍說。

　　「橋兒不在，家中竟然發生這麼多的事情。可是橋兒過兩日又要離開，恐怕還是幫不到阿爺您。」蘇橋也開口。

　　李杳詫異。

　　「表哥要去哪裡？」

　　蘇橋漲紅了臉，「沒，沒去哪裡。」

　　他急著看向蘇老爺子。

　　「橋兒說同你大哥約好去遊學。是京城的夫子說，讀萬卷書，不如行萬裡路。

　　所以他們想出去走一走。

　　你大哥沒有同你和你娘說？」

　　蘇老爺子有些懷疑地看向蘇橋。

　　「呃，大哥隻說了要出去遊學，還說要保密。但約了表哥這事，並沒有告訴我們。

　　可能他想過兩天來看外公的時候再同大家說吧！」

　　李杳很快打起了圓場。

　　她看了一眼心虛的表哥，到底沒有說出實情。

　　不過，表哥這臉紅的毛病真要改一改，去了赤瓊國那地方，輕易露出馬腳，是要死人的。

　　蘇老爺子也看出了端倪，卻也沒有拆穿。

　　「罷了，罷了。你們小輩的事情，我老了，也管不到了。但要有分寸才好。」

　　「是！」三人一齊應下。

　　蘇姍彎了彎唇，「阿爺，我去同杳兒住上幾天。待會您記得幫姍兒說話。」

　　「你娘好像沒反對你吧！」蘇老爺子說，「阿爺雖不拘著你跑來跑去，但你總歸要嫁人的。也和修身養性，相看個好人家。」

　　蘇姍吐了吐舌頭，「您跟娘一樣，越來越嘮叨了。」

　　蘇老爺子無奈笑了笑。「真是管不到你了！」

　　從蘇老爺子書房中出來，蘇姍又邀李杳去她屋子裡玩。

　　「那個妹妹啊，」蘇橋突然開口，「哥哥從京城給杳兒表妹帶的禮物，放在屋子裡了。你幫哥哥去拿來可好？」

　　「你自己不會去呀！」蘇姍轉動著眼睛，「我可不是你的小廝，不幹跑腿的事情。」

　　「我忘了，還給你帶了盒京城最時興的水粉。也放在一塊了。」

　　「我馬上就去拿，杳兒你等等我啊！」

　　蘇姍一溜煙地跑了。

　　「表哥把表姐支開，是有話要同杳兒說？」李杳轉過身來，看著蘇橋。

　　他的臉又一紅，李杳嘆氣。

　　「表妹，你嘆什麼氣？我是要謝謝你替表哥隱瞞。」

　　「表哥，你還是先改改你臉紅的毛病吧！一說謊臉就紅，還想去赤瓊國做細作。一下就被人看穿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」

　　「有這麼明顯？」蘇橋吞吞吐吐，「那阿爺豈不是發現了？」

　　「不用說，外公肯定猜到了。」李杳笑了下，「不過他沒有拆穿你，想來也不打算反對。」

　　「當初外公同意你和大哥一塊進京，就已經做好了選擇。」李杳又說。

　　「唉，我隻想替蘇家做些事情。」蘇橋認真地說，臉上的紅暈仍未褪去。「銀子賺得多，也未必是件好事，得有護得住的本事。」

　　「你會成功的，」李杳也一本正經起來。

　　「表妹，你覺得我可以？」

　　「嗯，我看錶哥就不是凡人。」李杳違心的表揚。

　　「爹和阿爺都說表妹最聰明，有你這話，我就更加有信心了。」蘇橋十分高興，臉又更紅了。

　　「這樣，」李杳從包中拿出個藥瓶，「這葯你拿著，吃下能讓你不那麼輕易臉紅。」

　　「哦，我臉紅了嗎？」蘇橋摸了摸臉，「這葯我用不上，平常也不臉紅的。應該是今天太熱了。」

　　他把葯還了回去。

　　李杳狐疑，收回了葯，卻也沒放在心上。

　　「你們在說什麼？」蘇姍抱著一個木匣子跑了回來。

　　「大哥，你可真偏心啊，我看了這匣子裡的東西，樣樣都是精品。比你給我的水粉好多了！」

　　她把木匣子塞到李杳懷中，「同樣是妹妹，你這個妹妹可比我值錢多了。」

　　李杳笑了笑，揭開看了一下，確實都是些好東西。彎唇眯眼，「謝謝表哥。」

　　「不用謝，不用謝！」蘇橋說。

　　「杳兒，別管他了。跟我去我屋中。」蘇姍拉著李杳飛快地離開。

　　扔下蘇橋停在原地，久久沒有收回目光。

　　九公子要送東西給杳兒，何必托他的手，真是想不明白。這要是讓杳兒誤會了他，他還怎麼跟杳兒做兄妹？

　　一想到這事，他不禁又臉紅起來。

　　抱著木匣子跟著表姐到了屋中的李杳，又把木匣子打開看了看。

　　拿著裡面的一顆白玉珠，半舉在眼睛前，轉了轉。

　　「真是稀罕的東西，我哥真厲害，這都能讓他找到。杳兒，我懷疑我哥喜歡你。」蘇煞有介事地說。

　　「你想多了。表哥表妹，近親成婚，是要生傻子的！」李杳毫不猶豫地回嘴。

　　「竟有這樣的事情？」蘇姍瞪大了眼睛，「你聽誰說的？」

　　「我師父啊！」李杳隨口就把覃大夫搬出來，「我師父是明淵最厲害的大夫，他的話絕對不會錯。」

　　「那我得勸勸我哥，別喜歡你了！」蘇姍說。

　　「這個你也不用勸，這禮物壓根就不是你哥送的。」李杳把白玉珠放回木匣子裡。連帶著木匣子一塊，又放進包中。

　　「啊，不是他？」蘇姍滿臉寫著問號。

　　「嗯，那白玉珠原是串成的珠串，全明淵隻有一份。原先小九陸續送了我十幾顆。

　　每次都說最後一顆，但過不了多久又拿出一顆來。

　　剛剛那顆與之前他送給我的無異。

　　這樣珍貴的東西，即便你哥再有銀子，也是買不到的。」

　　「哦，」蘇姍聽明白了，「所以是九公子送給你的。隻不過讓我哥轉交？」

　　「聰明，是這樣的。」李杳與蘇姍算得上閨中密友，所以跟她講話也沒有隱瞞。

　　「那是九公子喜歡你，害我誤會了！」蘇姍一下就認識到錯誤。

　　「可他為什麼不讓你哥帶給你，卻讓我哥帶給你。捨近求遠，難道是因為你哥反對你們？」

　　李杳有點想翻白眼，著實佩服表姐的想象力。

　　「我跟小九隻有合作關係，每次出現這白玉珠，是他給我的報酬。他這是有求於我。

　　至於不讓我哥帶，誰知道他的？

　　我猜他是怕我哥擔心我，所以捨近求遠。」

　　「那他想跟你合作什麼？」蘇姍又問。

　　「你的問題太多了，」李杳轉了轉眼睛，「要不你現在去京城問問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