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8章 謝大人如何?
謝璟馳離開後,沈舒意很快將那張名單默寫出來。
這名單之上,有她識得之人,亦有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之輩,隻可惜,她的弊端實在太過明顯,朝中無人。
故而僅憑這些名字,實難推測出這些人到底與什麼有關。
沈舒意將名單放在桌案上,有些心煩。
半晌,沈舒意按照記憶,努力將名冊上的字跡仿寫下來,而後用火摺子將其點燃。
「小姐,這是……」金珠眨了眨眼睛,有些不解。
沈舒意蹲在火盆前,扒拉了一下灰燼,而後挑出一些,又挑出一角被熏黑,隻留下一個澤字的碎片。
「劍魄,去將這些東西送到沈靜語那。」
劍魄頓了頓,拿出帕子接過,而後轉瞬消失在夜色裡。
沒錯,她就是心裡不爽,想給沈靜語找些麻煩。
玉屏看出沈舒意的心思,不由道:「小姐,這會侍衛們怕是都搜查完了……」
沈舒意坐在矮桌旁,輕輕挑動著燭芯,輕聲道:「確實,旁處都該搜完了,隻是沈靜語那處卻未必。」
蕭廷善和柴彬既然到她這來,這就意味著沈靜語那隻普通侍衛。
可沈靜語可是堂堂八皇子妃的默定者,明知和三皇子不對付,她又怎麼會輕易給他們搜查她的機會?
所以,兩方必定僵持不下。
等柴彬和蕭廷善再趕過去時,沈靜語或許才會賣個面子。
故而倒是不急。
得了沈舒意的話,玉屏沒再多問,不多時,劍魄回來,低聲道:「小姐,已經辦好了。」
沈舒意神色不變,手中把玩著林中少女塞到她手裡的那枚玉佩,輕聲道:「黃湘……」
她想說的,又是什麼?
沈舒意一個人思量許久,一旁的金珠忍不住輕聲道:「小姐,不早了,該休息了。」
沈舒意搖搖頭,實在沒什麼睡意。
更何況,她可還有熱鬧沒看。
金珠見此,便開口道:「小姐怎的為了那謝大人暴露自己,三殿下回頭還不知要怎麼找您清算。」
沈舒意輕聲道:「三皇子早晚會查到。」
沈家遇刺,有車馬滾落一事不算秘密,三皇子遭了戲耍,若有心去查,總會查到。
金珠不贊同道:「可是那不一樣,小姐若是不認,總能找到理由為自己開解……」
頓了頓,金珠的目光亮了幾分,忽然道:「小姐,您是不是心悅……您認為那謝大人如何?」
沈舒意「……」
沈舒意懶得回答,但不得不說,謝璟馳那張臉長得是真不錯,可惜前世她在情愛這一道上吃虧太甚,如今實在提不起興緻。
若說起緣由…她確實想護謝璟馳平安。
她雖重活一世,卻不知道自己能改變什麼,但她知道,若是謝璟馳活著,他能做成許多旁人做不成的事,能救無數百姓於水火。
罷了,就當日行一善吧。
嗯,這麼想來謝璟馳說的沒錯,她真是個好人。
「小姐?這麼想來那謝大人當真不錯,雖然文弱了些,但年紀輕輕……」金珠越說越起勁,沈舒意忍不住敲了下她的頭:「我看你是想毀了你家小姐清譽。」
聞言,金珠頓了頓,轉頭瞥了眼滿眼興緻的琴心和劍魄,兩人齊齊收回視線,做出一副我什麼都沒聽見的模樣。
金珠嘆了口氣,頗有些幽怨道:「小姐也到了該相看親事的年紀,隻是夫人必定不會安什麼好心,不過這謝大人看起來還是不錯…比那個眼神不好的宋世子強多了……」
金珠在一旁碎碎念起來,難得的聒噪。
沈舒意沒理她,隻是不免想起金珠的那句話來,『弱不禁風』?
這位謝大人可半點也不好騙,這人更是戒心極重、狡猾不已,倒是難怪前世能苟成那麼多案子。
沈舒意不知道前世他是怎麼躲過的三皇子一行人的搜查,但想撼動三皇子,顯然不是件易事。
見沈舒意不做聲,玉屏不由得道:「小姐,三皇子會不會找我們秋後算賬。」
沈舒意收回思緒,安慰道:「無妨,三皇子忙得很,雖說會找我們算賬,可如今這事放在明面上,他顧及名聲和朝臣,總要找到足夠名正言順的理由才行。」
堂堂皇子,對一個朝臣之女下手,這可不是什麼光彩事。
按照沈舒意的猜測,最可能刁難自己的當屬三皇子妃、或者是宮內的柔妃。
沒多久,院外又傳來一陣嘈雜聲,琴心出去看了看動靜,不多時,折回道:「小姐,柴彬和大小姐的人僵持上了!」
沈舒意彎起唇角,終於來了興緻,披了件鬥篷帶著幾個丫鬟走到院外。
*
這邊柴彬、蕭廷善才從沈舒意的院子離開,便有侍衛上前:「大人,有人在沈家大小姐的房內搜到未燒毀的名冊!」
聞言,蕭廷善當下皺起眉頭,心思飛轉。
他一直想要求娶沈靜語,他仔細盤算過,依他如今的身份,沈靜語是所有世家女當中的最好選擇。
隻不過,他也很清楚,沈靜語一直和八皇子關係匪淺。
但在蕭廷善看來,八皇子有更好的選擇,依沈家的身份,並不夠,沈靜語所求未必能成。
隻是,如今若是從沈靜語那搜到名單,這是不是意味著,她同八皇子的關係已經有了更實質的進展,隻是缺個合適的契機。
畢竟,皇子的婚事可不是單單由自己就能說定的,而是要看帝王的旨意。
而帝王的心思,一向最是詭秘莫測,難以捉摸。
幾間小院外的大院相通,柴彬和蕭廷善等人才又徹底搜查了一遍,沈舒意已然帶著幾個丫鬟來到了外院,她披著鬥篷站在廊下。
沈靜語這邊的動靜鬧的大,故而這會不少人都同沈舒意一樣,來到這邊看著沈靜語這邊的動靜。
蕭廷善站在門神色溫和,仍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,柴彬則不客氣多了,冷聲道:「沈小姐,還請問為何從你之處,搜查到三殿下手中的重要名冊。」
沈靜語皺著眉頭,隻覺得最近的煩心事還真是不斷。
她身穿一件橘色的襦裙,端莊雍容:「我不明白柴大人在說什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