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死路
紅纓面露驚恐,一下子跌坐在地。
「你…你沒……」
紅纓喃喃開口,話說到一半,卻不敢再往下說。
可二小姐怎麼會出現在這?那夥夫明明答應了會把她鎖在柴房的!
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!
還有玉屏,玉屏那個賤人是怎麼跑掉的?
紅纓腦子亂作一團,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。
還不等她回神,一旁的智遠便搶先開口:「師父,這個賤婢勾引我!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!」
智遠這會心都在顫,怎麼也沒想到他得意了這麼久,竟會在陰溝裡翻船。
聽見智遠的聲音,紅纓也反應過來,紅著眼怒斥。
「你胡說!分明是你設計欺辱我,否則你一個和尚你怎麼會半夜三更出現在這兒,你又怎麼會穿著常服!我看是你居心叵測,早就對我圖謀不軌!」
沈舒意神色冷淡的看著這一幕,沒做聲。
智遠根本無法解釋,畢竟這個時辰他換了衣服出現在這,又同紅纓睡在一起,本就無可辯駁。
「我居心叵測,你又是什麼好東西?你一個丫鬟,這麼晚不在自己的房間,怎麼會出現在這!若非你存心勾引,我又怎麼會著了你的道!」智遠冷笑著開口,嘴皮子功夫半點也不弱。
紅纓本就才遭重創,這會聽見這番話,氣的渾身發抖。
懷海法師則是道:「智遠,不論是何緣由,你違反了佛門戒律,念及此事的影響,遂將你逐出佛門,以儆效尤。」
智遠愣住,跌坐在地,整個人失魂落魄。
逐出佛門……
日後便無人會敬重他是佛門的法師,也沒人會給他供奉,他還俗後,也無處落腳,更不能考取功名。
可…可他至少還有銀子……
這些年,他在佛寺裡撈的銀子也足有三四百兩,若是節儉一些,總夠活下去的。
智遠心下安慰著自己,幸好還有銀子在。
他早就想過會有這樣一天,隻不過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。
若再過個幾年,他混的位份更高,再多攢些銀錢,到時的生活隻會更好。
可惜,都被紅纓這個賤人給毀了!
處置完懷海,小僧的視線落在紅纓身上,沉聲道:「紅纓姑娘,敢問你為何深夜出現在此處?」
「我…我……」
紅纓有心解釋,可到底沒料到這一幕,頓了頓,結結巴巴道:「我…我父親找我討要銀子,我便想回去拿銀子給他,結果路上被人擊中後頸,旁的事便再不知道……」
說著,似乎覺得這個說辭沒什麼漏洞,紅纓的眼淚當即掉了下來。
「師父!我是在你們這出的事,你們可得還我一個公道!!!」
智遠則是不客氣的拆台道:「胡扯!你父親?你父親在哪?你把他叫出來讓大家看看!」
顯然,智遠也是知道內幕的,畢竟他也不會輕信紅纓,雖然紅纓不會全盤托出,可他總得弄清個大概。
「我父親現已離去,我們小姐可以作證!」紅纓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,多了些理直氣壯。
智遠冷笑道:「是麼?就算人走了也總有出入記錄,大可讓守門的小僧查一查你父親是不是真的來過!」
紅纓氣的發抖,含著淚光看向沈舒意:「小姐,小姐!您可要為奴婢作證啊!」
沈舒意垂眸看向紅纓,淡聲道:「紅纓,若你說的是廚房的夥夫,那我恐怕無能為力。」
聞言,紅纓下意識打了個寒顫,對上沈舒意那疏冷的眼,隻覺遍體生寒。
懷海當下笑道:「原來你找夥夫冒充自己的父親!紅纓,你到底是何居心!」
懷海的視線落在紅纓身上,對著沈舒意溫聲道:「沈姑娘,紅纓是你的丫鬟,你看該如何安置?」
沈舒意淡淡開口:「既然紅纓和智遠各執一詞,我看不如報官。」
一聽這話,狗咬狗的兩人皆是臉色慘白,瞬間沒了底氣。
「不!小姐,不能報官!奴婢求您了,絕對不能報官!」紅纓反應最為激烈,跪在地上蹭上前,緊緊抓住沈舒意的衣襟。
沈舒意挑了下眉頭:「哦?你不是說智遠陷害於你,既如此,我總得為你討個公道!」
紅纓將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:「不能報官!絕對不能報官!奴婢不要公道,奴婢什麼都不要!」
「小姐,您若是報官,奴婢的名聲就全毀了!」
紅纓怕的不行,滿臉淚痕。
先不論報官會不會查出這一切是她的算計,就說如今她已經被智遠玷污了身子,若是報官,這事鬧出來。
她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!旁人又會如何看她?她日後又如何嫁人生子!
於智遠而言,這或許隻是一段風流韻事,可於她而言,那些唾沫星子便能淹死她。
沈舒意隻是冷淡的看著她,瞧,這不是挺明白的。
可有些人就是如此,鞭子不落在自己身上,便永遠不知道痛。
前世她將這事傳開,玉屏不知道是受了多少流言蜚語,如今到她自己身上,她卻更是不如。
智遠也應聲道:「沈姑娘,是紅纓和貧僧兩情相悅,所以我們才…才情不自禁……我們知錯了!我們真的知錯了!您給我們一條生路!」
智遠當然也怕,他雖是男子,不必像紅纓那樣在意名聲。
可這事若查出是他和紅纓一起算計,到時他可就不是被逐出佛寺那麼簡單。
先不說一旦被定了罪,他便要變成罪籍,隻說出入牢獄,他便先得脫層皮!
沈舒意看向紅纓:「紅纓,他說的可是真的?」
紅纓隻覺得啞巴吃黃連,有口難言,可偏偏,她隻能咽下這個苦果,否則,若是讓沈舒意知道她原本想算計的人是玉屏,更不會饒了她!
「是…是真的……」
紅纓恍惚著開口,隻覺得完了,一切都完了。
沈舒意蹙眉道:「按照府中的規矩,同人私通,杖責八十,驅逐出府。」
紅纓僵住,錯愕的看向沈舒意,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她怎麼也沒想到,走到這一步,她竟沒有半點退路,不論怎麼選,都是死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