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0章 關我們什麼事
柴彬看向沈靜安,扯了下唇角,冷笑道:「沈公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。」
「有些話,我想還是私下來說更好。」沈靜安難得的有底氣,直視著柴彬不退不讓。
沈舒意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,勾起唇角,眼裡滿是嘲弄。
柴彬眯了下眼睛,隨著沈靜安走到一側:「沈公子有話不妨直說。」
沈靜安轉頭看向他,冷聲道:「還未恭喜柴兄得陛下賜婚,有幸迎娶安樂郡主。」
「你想說什麼?」柴彬乾脆利落,視線落在沈靜安身上,滿是怨毒的殺意。
沈靜安一手後背,溫和的笑了笑:「隻是不知道安樂郡主是否知道柴兄的外室和私生子。」
柴彬笑出聲來,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,倒讓沈靜安毛骨悚然。
他強壓下心底的恐懼,不甘始終被他的陰影籠罩,當即道:「若是我阿姐有任何不妥,柴兄這樁風流韻事我必如實轉告給安樂郡主,就是不知到時候這樁婚事還會不會這麼順利。」
柴彬笑的陰狠:「沈兄放心,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沈小姐。」
話落,沒給沈靜安再開口的機會,柴彬一行人便帶著沈靜語去同蕭鶴羽復命。
眼見熱鬧看完,沈舒意這才收回視線。
沈美茹站在沈舒意身側不遠,忍不住開口試探道:「也不知道二哥哥同柴侍衛說了些什麼。」
沈舒意擡眸瞥了她一眼,笑道:「五妹妹不如去問問二哥。」
話落,沒給沈美茹再開口的機會,沈舒意便帶著人回了房間。
沈美茹站在原地略顯尷尬,自打上次壽宴上沈舒意的『字跡』被她偷走後,她便始終有些不敢面對沈舒意那雙涼薄的眸子。
隻是就連她也沒想到,那麼厲害的主母竟也不是她這位二姐姐的對手。
若早知如此,她當初怎麼也不會得罪這位二姐……
*
沈舒意回去後,心情不錯。
沈靜安這一手消息,對沈靜語來說可謂是催命符。
就算柴彬或者三皇子都不會輕易要了她的姓名,但沈舒意篤定,柴彬因著這通威脅,絕對不會讓沈靜語好過。
玉屏一面替沈舒意鋪床一面道:「可是小姐,那柴彬的婚事會不會被退……」
金珠在一旁道:「退就退唄,關我們什麼事。」
玉屏頓了頓:「也是哦。」
沈舒意笑道:「沒那麼容易退,陛下聖旨已下,年後就會完婚,金口玉言之事,豈可說退就退,最多柴彬的日子不會好過,於外會被柔妃和三皇子敲打,於內會被安樂郡主折騰。不過這事已經過去那麼久,柴彬是有多蠢才會繼續留著這個把柄。」
「小姐的意思是,那外室已經被解決掉了?沈靜安根本沒法再威脅柴彬。」
沈舒意沉聲道:「柴家能混到今日可不是傻子,江漓查過,那外室已經被柴彬解決掉了,至於那個私生子,柴彬替他安排了個別的身份送走了,對外也宣稱病逝,如今哪裡還有什麼把柄可抓。」
就算可抓,隻要人死了,皇家的人是不會在意的。
畢竟大婚之前鬧出外室和私生子,無疑是在打安樂郡主的臉,可若是柴家把人解決,那便是對安樂郡主十足的重視,旁人提起,至多會把這些事當做一樁風流韻事。
*
此刻,沈靜語被帶至玉佛寺中一處頗為奢華的住處。
雖未來過,但他清楚,這是皇親才能出入的院落,沈靜語被推至一間柴房,昏暗逼仄的環境,和空氣裡遍布的塵埃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她仍保持著那份大方和得體,轉頭看向門前看守的侍衛:「三殿下什麼時候見我。」
侍衛看了她一眼,不客氣的呵斥道:「哪那麼多廢話,殿下什麼時候心情好,自然什麼時候見,哪輪得到你來問。」
隨著『砰』的一聲,關門聲響起,沈靜語再度打量了一番柴房,臉色徹底沉了下來。
牆角的蜘蛛網又厚又重,空氣裡散發著厚重的黴味,讓她幾欲作嘔。
從小到大,她從未在這種環境中待過,如今卻因為個莫須有的罪名,要受這種屈辱。
沈靜語找了處草墊坐下,努力安慰自己,這是在皇權博弈中註定要付出的代價,舍不下本錢,便永遠也不會有大的收穫。
她固然可以求穩,像沈景川一樣保持中立。
可沈景川是她的父親,是男子,尚且有一展才能得機會,而她是個女子,除卻婚事,她再沒有一爭的機會。
所以她隻能賭。
而她所能下得起注碼的人選又不多,那便隻能拼上一拼。
沈靜語垂下眸子,不由得再度想起懷海大師的預言,可轉瞬,她又想起自己求得的那簽……
沈靜語心思煩亂,不知道八殿下會如何相救自己。
可她不是傻子,隻知道今晚自己的日子不會太好過。
轉念,沈靜語又想到沈靜安在她被帶走前同柴彬說的話,心中又升起一抹希冀。
可惜,未知太多了……
是什麼人要陷害她?那字片從何而來?
柴彬為何針對她?還是三殿下因著她和八殿下的關係要敲打她……
林林種種,沈靜語的思緒混成一團。
就在她渾渾噩噩間,柴房的門忽然被打開,月光傾瀉一地。
「三皇子妃要見你!沈小姐,請跟我們走一趟吧!」一位髮髻工整、面龐兇悍的嬤嬤率先而入,話音落下,不給沈靜語開口的機會,兩名侍衛便上前開始押人。
「放開我,我自己可以走!」沈靜語試圖掙開。
可惜,對方擺明了要刻意羞辱她,那嬤嬤冷笑道:「沈小姐千金之軀、貴重之體,哪裡能勞煩您呢?」
侍衛動作粗魯,步子極大,一人架住沈靜語一條胳膊,拖著沈靜語便往外走去。
沈靜語踉蹌著想要跟上,偏兩人刻意想要折辱於她,縱是她擡腳也根本沒有邁出步子的機會,沈靜語怒火中燒,忍不住掙紮發作。
而在這掙紮間,頭上的發簪也掉落下來,髮絲當即便淩亂了許多。
不到半盞茶的功夫,沈靜語被帶至一間頗為奢靡的內室,內室到處都以淡粉色的柔光錦緞裝潢,珠簾玉幕,光影搖曳,丫鬟僕從垂手而立,一整面的牆壁修建了一座小型的佛堂,金絲檀木的供台之上,供奉著一尊赤金的佛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