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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馬球奪冠

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4083 2025-06-23 14:19

  

  三月三,宜踏青,宜嫁娶。

  慶陽公主自誕子之後,便尋思著在城郊舉辦一場馬球賽,碰巧三月三是個踏青的好日子,馬球賽便定在了這一天。

  實際上,慶陽公主昨日進宮,便與母親促膝長談,連下人都退出去了,直到母女倆傳喚下人的時候,懷嘉才發覺兩人臉上的淚痕,這便也是慶陽公主舉辦馬球賽的原因之一。

  慶陽公主一向自恃為中宮嫡出,因此性格傲氣,盛氣淩人,但也端莊得體,與誰都能打成一片。

  「今日賽場上,來的皆是我大晟的皇親國戚、青年才俊,各位都不必拘禮。」慶陽公主在馬球場的台上大聲喊道。

  「我大晟,向來以文治國,如今天下平定,海晏河清,乃是盛世之召,但是我輩不可忘了祖先的基業是如何開創的——」

  慶陽公主停頓了一下,掃視了台下的眾人一圈,接著說,「正因如此,本宮才會舉辦這場馬球賽,望諸位奮勇爭先,奪取桂冠。」

  話音剛落,隻聽見一句男聲,語氣裡儘是意氣風發,懷著那種公子王孫獨有的慵懶。「長姐若是沒有彩頭,我們縱然勝了,也無意趣。」

  晏清禾尋聲望去,說話的是一位身著華服的男子,而他的旁邊,正是那天簫聲的主人——趙王齊越。

  那想必說話的,定是晉王齊桓了。

  「二弟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,」慶陽公主挑了挑眉,看向他,眼裡全都是輕視與不屑,又轉而望向眾人,「投中頭籌者,本宮賜大師字畫一副;今日贏取最多籌者,本宮賜寶馬一匹——乃是陛下上個月親賜予我的紫燕騮。」

  話音未落,底下的眾人便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。今日馬球賽,本就是個露臉的好機會,何況還有如此吸引人的彩頭。一時間,人們從剛開始的不可置信轉變為了興奮活躍。

  「頭場比賽,便由本宮發起。二弟,你不會不敢來吧?」

  底下的晉王豪爽的笑道,「長姐既誠心相邀,二弟我豈有不應的道理?」

  說完看了身邊的趙王齊越一眼,

  「三弟也來吧。」

  晏清禾看向齊越,不知他會作何反應。忽然間,隻見齊越用難以察覺的眼光,瞟了陸辭一眼,陸辭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,並不作聲。

  「好啊。隻是我許久沒有打過馬球了,若是輸了比賽,二哥可不許怪我。」

  晏清禾微微怔住,之前按照她的猜想,齊越表面上處於中立,但實際上確是晉王的人,如今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與晉王交好呢?

  ……

  一眨眼的功夫,隊伍便將要分好了。共有兩隊,每隊五人,慶陽公主與陸辭一隊,晉王與趙王一隊。

  然而,晉王這隊尚還差一人,或許是看出了晉王與慶陽公主之間的火藥味,眾人恐得罪今日的東道主,一時之間,竟沒人敢應戰。

  「這位小姐,可願意與我和二哥一隊?」

  眾人朝齊越的目光順勢望去,紛紛看向晏清禾。

  「好,我願意。」

  晏清禾目光堅定,雖是輕聲細語,卻讓人感覺不可抗拒,在場的眾人包括慶陽公主,看向她時都多了幾分賞識。

  晏清禾本不願上場,隻願做個不起眼的觀眾度過這一日,隻因嫡母總是教導她,要安分守己,不可太張揚行事,何況是站在晉王一隊與公主爭奪。

  可是,當齊越詢問她的那一刻,她自己的聲音竟不受控制的發出了,那一刻隻由著她自己的心,彷彿甩開了晏家和徐婉怡,甩開了施壓在她身上的禮教,甩開了她所要承擔的使命和責任。她決定,她要和他們一起馳騁。

  她當時也不過十六歲,那樣明艷活潑的年紀,本就應該活得恣意灑脫,本就應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,爭一爭那個年紀該爭的高下。

  再者,陸辭都可以與慶陽公主一隊,若自己推辭,豈不顯得小家子氣,讓人貽笑大方嗎?

  一刻鐘後,準備好的眾人紛紛上了馬,在衛士的一聲鑼響後,紛紛賓士在球場上。

  銀蹬金鞍耀日輝,場裡塵非馬後去,空中球勢杖前飛。

  大晟的馬球比賽採用多籌制規則,以三局定勝負,擊入對方球門算得分。球場左右各設球門,高一丈多,球門上下彩繪。

  球場的兩端球門旁邊各自設置有五面大鼓,球門兩旁分別插著二十四面綉旗,球門兩邊則設置有一排架子,每次進一球,就將一面綉旗插入架子,用來記分,並且進球後要擊鼓奏樂。球門由兩人用來守門,兩名衛士各自手持小紅旗,在進球後「唱籌」,即宣布進球得分。

  球場上,十個人騎著駿馬,賓士其中,追逐著馬球。晏清禾隻見齊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馳而過,悄然繞到馬球前,放低身段來壓重心,趁對手沒有防備之際,用月杖猛然一揮,瞬間奪過了馬球。

  場外頓時響起一陣猛烈的喝彩,就連晏清禾,也不免在暗暗讚歎他的球藝高超,心想著,或許場外不知又有多少姑娘們對他心生愛慕。

  就在這時,陸辭趕了上來,似是有意與他爭奪馬球,齊越本想甩掉她,誰料二人竟一直並肩而馳,一時難分勝負,突然間,陸辭傾斜重心,拐角一鉤,便將那馬球調走了,之後猛然一揮,那馬球竟繞過諸位,徑直飛入了門內。

  球場外又是一陣不絕於耳的歡呼,驚嘆於陸辭的英姿颯爽,臣服於她那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,也有不少人為趙王失去的彩頭感到可惜。

  可是,一直跟在齊越斜後側的晏清禾,看的清清楚楚,陸辭來奪球,那齊越不曾有一點設防,甚至明裡打球,暗裡卻把球向陸辭推進了一些,好讓她夠著。

  晏清禾聽到衛士的唱籌,聽到場外的歡呼,頓時憤怒從心中湧出。她看向齊越,那人正一臉得意的看向陸辭,看著心上人在接受對方的讚揚。

  無奈她卻什麼也做不了,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隊的頭籌拱手讓人。

  罷了罷了,不過遊戲一場,自己何必如此較真呢,晏清禾轉念一想,也便隻好放下了那顆憤憤不平的心。

  晏清禾看著騎在馬上的陸辭,正在接受著同伴的吹捧,春日暖陽下,她沐浴在驕陽下,像個驕傲的小雛鷹,謙虛的話語裡是掩蓋不了的興高采烈。

  一瞬間,一絲羨慕湧上晏清禾的心頭,要是那個人是自己該有多好,她想著。

  「我哪有那樣大的本事,不過是趙王殿下讓著我罷了。」面對眾人的讚賞,陸辭謙虛道。

  「終歸是你自己有本事,否則就算三弟有心讓你,你也無可奈何啊。」

  慶陽公主樂呵呵地對陸辭說,轉頭看看齊越,打趣道,「三弟莫不是看見美人,一時連馬球也忘記打了?」

  「不敢不敢,」齊越道,「陸小姐才藝具佳,是我球藝不精,甘拜下風。」

  陸辭嫣然一笑,又悄悄地向他眨了眨眼,回道,「趙王殿下謙讓了。」

  「你們看看他們兩個,相互讓來讓去,依本宮看來,還真像一對佳偶天成的璧人。」慶陽公主笑著說。

  旁人聽了也附和著慶陽公主打趣二人,說些「趙王殿下何時請我們喝喜酒」的話,隻有身邊的晉王聽後意有所指的笑了笑,並不做聲。

  ……

  休整片刻後,馬球賽繼續開始了。

  正午將近,驕陽把這日的天氣烤得火熱,賽場上的眾人皆是揮汗如雨,即便如此,這馬球賽卻依舊沒有要結束的意思。

  自陸家小姐取得首籌之後,慶陽公主、晉王、趙王也各贏得一籌。到了賽點,場面也一下子焦灼了起來,雙方紛紛拼了命似的賓士於賽場之上,不肯有一絲一毫的退讓。

  晏清禾懂得今日這場馬球賽多半有太子晉王兩黨較勁的原故,因此在這時不過裝裝樣子,不敢得罪了慶陽公主,何況天氣漸熱,她也的確有些體力不支。

  可天不遂人願,偏偏這時,馬球就傳到了她身邊。無奈,隻好接下馬球往前策馬而去。幸好這時,慶陽和陸辭齊刷刷地出現在她的一左一右,大有奪球之勢。

  晏清禾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,有了主意。

  隻見她仍是向前策馬,卻換了個勁度,悄悄地讓馬跑的越來越慢,卻不露痕迹。眼瞅著身旁的慶陽陸辭二人即將要超過她、拎起月杖奪球之際,猛然前沖,將馬球向右打,卻裝作被左右夾擊的迫態,並不連忙去追球,但那慶陽的月杖已然落下,覆水難收,竟直接打在了晏清禾的臂膀上,右側的陸辭並沒看見這一幕,隻察覺到馬球到了自己這邊,順利的奪過馬球,然後又是一擊,最後馬球安安穩穩的進入了門框。

  場上頓時爆發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。

  陸辭第一時間便是向齊越看去,剛好對上他的眼睛,全然不知剛剛的細節。

  慶陽在一片歡呼中,滿懷擔憂的看向晏清禾,雖然自己勝了但依舊高興不起來。但後者隻是沖她一笑,告訴她,自己並不介意,眉目中全是對她獲勝的祝賀。

  上午的馬球賽便在這眾人的歡呼議論中結束了。晏清禾下了場,更了衣,將受了傷的臂膀塗了葯,正打算前去用午膳,卻看見慶陽公主的侍女正在簾外候著。

  看見出來的晏清禾,侍女行禮,恭敬的說,

  「晏二姑娘,慶陽公主有請。」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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