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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8章 反擊

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2994 2025-06-23 14:19

  

  寥寥寒暄幾句,皇後便從殿內退了出來,惠婕妤隨行至廊下,莞爾相對。

  晏清禾朝她走了兩步,用隻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,輕啟朱唇,

  「魚兒上鉤了不重要,釣得上來才是本事呢。全氏又並非傻子,妹妹準備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?難不成,妹妹要將宮內上上下下的人收買遍嗎?」

  陶婉輕聲一笑,笑語盈盈而視,皎潔的眸中三分挑釁,七分俏皮,

  「娘娘可真是越來越像沈姐姐了,這是生怕妹妹辦砸了事、牽連娘娘嗎?」

  晏清禾會心一笑,朝她慢慢悠悠得轉了一圈,最近又走到她面前,恢復了以往的音量,對著殿宇中的軒窗道,「像不像沈熙宜本宮不知道,知道她是為何成為如今的模樣,那就夠了。」

  說罷,明月就扶著她,一行人揚長而去。

  「娘娘您說,」長街上,明月悄聲道,「那全氏怎麼會有孕呢……咱們不是已經防患於未然了嗎……」

  景怡宮主殿牆壁上塗滿了椒漆,保溫取暖不說,還香氣四溢,剛好能掩蓋住其中混入的麝香。

  待到麝香發散殆盡,住在景怡宮主殿的人就再也不可能會有身孕,也再不能發現其中的秘密。

  「是惠婕妤動的手,」晏清禾平靜如水,道,「隻是讓本宮想不到的是,這場連環計可要買通不少人,也不知這六宮到底被她滲得有多深。今日是全嬪中計,來日陶氏難保不會故技重施來藉此冤枉本宮。」

  「既如此,那咱們就更要防患於未然才是,」明月沉吟片刻後緩緩道,「娘娘之前既有遂陛下革新之意,不妨藉此機會剷除異己,讓其他人毫無立錐之地。」

  「你說的是。不過,眼下當務之急,還是全嬪的身孕。」

  「娘娘不是打算隔岸觀火嗎?」明月問道,「全嬪要是『假孕』被發現,剛好能打壓一番她的氣焰,看她還怎麼扶持沈全兩家和娘娘作對。」

  「本宮怕得就是她一旦失勢就難以翻身了。她不是沈熙宜,沈熙宜出了事還有沈相和孩子保她,全宓有什麼?有一個才女的虛名?當年蘅兒有身孕都險些回不來了,何況如今全宓根本就沒有身孕!

  她要是死了或廢了,陶婉就更沒有掣肘了,咱們既然要漁翁得利,就得看到二人兩敗俱傷才是。」

  「娘娘……是打算拉全嬪一把?」

  晏清禾點點頭,轉頭看向她,神色不禁柔和了些,「明月,你去給全宓遞句話,就這樣說……」

  ……

  午後,明月去景怡宮見了全宓,二話不說,就讓其撤下了閑雜人等,關上房門後,告知了她假孕一事。

  「假孕?」全宓不可置信,喃喃自語道,「不可能!不可能……我這幾日總是疲憊倦怠,沒有食慾,還……」

  她急於列舉一個個證據來為自己辯解和開脫,卻被明月毫不留情地打斷,「娘娘,這些都是可以偽造的,甚至不需要任何毒藥,隻用些相剋的食物便是了。」

  「怎麼?你的意思是,本宮打算假孕爭寵是嗎?」

  「皇後娘娘的意思就是奴婢的意思,全嬪娘娘是覺得皇後想要誣陷您嗎?」明月挑眉道,「您去太醫院一問就知道,今日為您診脈的那位太醫,次月就要緻仕養老了,他咬死誤診,您也毫無辦法,更何況他資歷深厚,底下小輩為您診脈時,縱有疑惑,也不敢輕易否認,不過是個失職之罪罷了。但是您呢,十月懷胎卻什麼都沒有生下來,又該如何向陛下交代呢?」

  「這……」全宓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,渾身無力、無可奈何地倚著桌案,頭痛地閉上雙眼,「是不是惠婕妤所為……」

  「看來娘娘還沒有傻到無可救藥,」明月微微一笑,「既然知道,娘娘打算如何破局?」

  全宓睜開眼,垂眸片刻,眼中儘是落寞,終於低下了她的傲氣,「還望娘娘幫我。」

  「皇後娘娘從不幫無用之人,」明月挑眉道,「娘娘想要破局,唯有自救而已。您得拿著這份手段,作為進入鳳儀宮的券子才是。」

  「是嘛……」全宓忽然嘲諷地笑了笑,小聲道,「那姜玉牧呢?她為什麼可以什麼都不做呢……」

  明月怔住,沒想到她還如此在意姜氏,「全嬪娘娘以後自會明白的,她自有她的長處,那麼您呢?皇後娘娘如今已經告訴了您,至於怎麼做,就看娘娘您的本事了。」

  全宓若有所思地垂著頭,她那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眼底的失落,眸中的光彩愈發黯淡,仿若下一秒就會熄滅。

  ……

  八月轉涼,梅雨時節煙靄紛紛,杜鵑啼血,也喚不來春歸。

  自全嬪有孕傳遍後宮、晉位容華,她的恩寵倒漸漸淡了下去,補品雖如流水般湧入景怡宮,但陛下去的次數倒少許多。

  晏清禾將那日承平宮賀答應之事告知了皇帝,皇帝聽罷,也遂了全宓的意,沒有讓她再協理六宮,隻是失望自然是免不了了。

  「三哥!四哥!你們快來!」

  悠悠午後,尚書房散學,三個孩子同歸,元熹走在前頭,路過一處宮門時,卻突然停了下來,朝兩個哥哥興緻勃勃地喚道。

  「怎麼了?」

  二人走過來,隨著元熹的目光望去,宮門上的匾額寫了三個大字——

  福陽宮。

  「咱們東西?」

  照看四皇子的幾個嬤嬤見狀,心中瞬間一驚,連忙轉移話題,扯道,「公主,惠娘娘今日還要抽查四皇子的功課呢,公主就別為難咱們幾個奴婢了……」

  「嬤嬤好掃興緻,」齊瑾開口笑道,「進宮拜訪一下,能耽誤多久?澤兒,你說呢?」

  齊澤望著福陽宮的那塊匾額,陷入沉思——宮門是開著的,侍衛不知去了哪裡,朝裡望去雜草叢生,倒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。

  母親曾叮囑過他無數次,千萬不要邁過這道門檻。他問母親為什麼,母親隻道裡面有陰魂不散的鬼魂,隻要一踏進去,鬼魂就會追魂索命,直到吸幹那人的陽氣為止。

  母親還要他發誓,永不踏入福陽宮,而他發誓了。無論如何,他不能讓母親失望。

  他朝宮門內深深地望了一眼,縱然那所謂的鬼魂與更衣不知為何,一直牢牢地吸引著他,勾得他魂牽夢縈,輾轉反側,但他還是猶豫了片刻,搖了搖頭。

  元熹眯著眼望向他,心中的複雜決定不遜於此刻的齊澤。

  她知道,四哥哥心中的種子已經種下了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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