圓圓毫不怯生,猶如一隻靈活的小猴子,順著小溪伸出的手,哧溜一下就爬進了小溪的懷中。
丁氏喜笑顏開,說道:「這丫頭平日裡看到陌生人,那是連抱都不讓抱的,今日倒是個例外,看來是喜歡你這個嬸嬸呢!」
被陳文生牽在手中的安安,一見到小溪,便立馬甜甜地喊了一聲:「嬸嬸好。」
小溪這才將目光投向了小傢夥,笑吟吟地說:「安安似乎又長高了,這才多久沒見啊!都已經是個大孩子了。」言罷,她便伸出手,輕輕地揉了揉安安的小腦袋,眼中滿是喜愛。
「可不是嘛!我也覺得他又長高了,你不說,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!」
丁氏一邊說著,一邊仔細地打量著小溪,突然發現她生完小兒子後,猶如一支含苞待放的花朵,比以前更加貌美了。
那美麗的容顏,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上兩眼,就連她這個女人都如此,更何況是男人了,也難怪小叔子會把她當成寶貝一樣來寵。
陳文生也偷偷地看了小溪一眼,堂弟剛成親那會,他也曾覺得,弟媳的容貌與俊俏的弟弟相比,實在是有些不相配。
但自從生完兩個孩子以後,弟媳的容貌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,一天比一天好看,如今再看,真是郎才女貌,般配極了。
「那是因為你們每天都見面,所以才察覺不到安安又長個了。」話落,小溪就在圓圓那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,「小嬸嬸說的對不對呀!」
小丫頭立馬咧開小嘴笑了,露出那為數不多的四顆牙齒,可愛極了,彷彿是一個精靈一般。
「怎麼不見明軒和婉寧呢!」丁氏一邊往後院走,一邊疑惑地問道。
「他們在後院玩呢!對了堂哥,你把驢車放在哪了?」走了一段路,小溪才發現院中並沒有驢車的蹤影。
「我心思也坐不了多久,就將驢車拴在了門外的大樹下。」陳文生如實回道。
「那怎麼行,難得過來一趟,起碼得吃完晚飯再走,你還是將驢車牽進院子吧!以免有那調皮搗蛋的孩子,去招惹毛驢,讓驢踢了,到時還得賠償。」
小溪雖與街坊鄰居交往甚少,但也從劉大娘口中得知,這條街有兩個孩子,那簡直就是混世魔王,每天不是招貓逗狗,就是惹是生非,人厭狗嫌,爹娘也不是個通情達理的主。
俗話說得好,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若是遇到那兩個倒黴孩子,怕是要氣得七竅生煙。
之前陳文生還不以為然,畢竟光天化日之下,路上人來人往,那賊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怕是也不敢輕易動手。
此時,聽了小溪的話,他立馬轉身往院外走,自家好不容易賺點錢,可不能被人給訛了去。
「我還以為鎮上比村中安全呢!畢竟有那維護治安的官兵。」
丁氏聽完,心裡不由一陣後怕,如果真出點啥事,手中這點銀子怕是都不夠賠的。
小溪卻搖了搖頭,「芙蓉鎮雖不大,但那官兵巡邏一圈下來,也是需要不少時間的,哪裡能攔得住那些心懷不軌的人。」
說話間,兩人就帶著孩子來到了後院,當視線觸及眼前的美景時,丁氏嘴巴張得多老大,彷彿能塞下一個雞蛋。
「我莫不是進了仙境,這也太美了吧!記得上次過來,還什麼也沒有,空曠得很呢!」
她心中一直有個願望,那就是將院中種滿各式各樣的花卉,心情不好時,看上一眼,所有的煩惱瞬間便會煙消雲散。
隻可惜現在住的院子太小,為了冬天有菜吃,牆角以及柵欄下,都被她種滿了南瓜,還有冬瓜,放眼望去猶如一道綠色的城牆,上面接滿了大大小小的瓜蛋。
「那時天氣尚未回暖,縱是想破土動工,也是徒勞,這是春耕前費了好幾天功夫才找人幹完的。」
小溪對如今的後院,可謂是相當滿意,要知道,每天在各種鮮花的芬芳中醒來,那可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。
「這得花不少銀子吧!哪天我要是能建起房子,也得這麼弄。」
丁氏滿臉艷羨之色,擁有三間寬敞明亮的青磚瓦房,一直是她最大的心願。
「挖魚塘倒是沒費多少銀錢,唯一值錢的,恐怕就是院子裡這些花了。待秋日花兒枯萎後,將種子收起來,來年便無需再破費一文。」
小溪凝視著牆角下爭奇鬥豔的各種鮮花,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,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
她自幼便對花情有獨鍾,每次上山碰到好看的野花,便會小心翼翼地挖回兩株栽上。
隻可惜,田小蕊見不得自己高興,每次都會將其摧殘殆盡,久而久之,她便不再將野花帶回家,隻能將這份喜愛深埋心底。
她曾幻想,等將來有了屬於自己的家,定要在院中種滿鮮花,那時,便再也不會有人橫加阻攔,甚至肆意破壞。
然而,理想總是美好的,現實卻無比殘酷,嫁人生子後,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瑣事,根本無暇顧及養花之事。
如今卻大不相同,家中所有雜務,皆有下人操持,無需她費心勞力,自然有大把的閑暇時光,去實現曾經的心願。
「好啊!到時候可別忘了給我一些種子,這裡面有好多花,我都未曾見過,簡直太漂亮了。」丁氏仔細端詳著池子裡那嬌艷欲滴的花朵,喜愛之情溢於言表。
就在這時,安安一眼瞥見了正在涼亭下踢毽子的明軒和婉寧。
「弟弟妹妹」,安安迫不及待地飛奔過去,臉上滿是開心的笑意。
明軒和婉寧顯然也看到了安安,同樣邁著小短腿,朝這邊跑來,嘴裡還呼喊著,「安安哥哥……」
看到這一幕,小溪懷中的圓圓咿咿呀呀地掙紮著要下地,彷彿在急切地尋找著哥哥的身影。
「嬸嬸帶你去找哥哥姐姐好不好?」
小溪的眼神中充滿了寵溺,輕輕地點了下圓圓小巧的鼻尖,然後便和丁氏一同朝著孩子們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「咦……你又買丫鬟了?」丁氏一眼就看到了緊緊跟在明軒和婉寧身後的人,並非原來照顧他們的丫鬟,不禁心生疑惑。
小溪微微點頭,輕聲說道:「嗯!這是我昨天才挑回來的,一個曾是公子身邊的書童,一個則是小姐身邊的丫鬟,皆是識文斷字的。」
此話一出,丁氏眼中的羨慕之色愈發濃烈,要知道,讀書可是一件極其耗費銀子的事情,並非人人都有能力進入學堂,一個村莊中也沒有幾個識文斷字之人。
而妯娌的命卻如此之好,一下子就遇到了兩個,丁氏的心中不禁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,彷彿打翻了五味瓶。
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,「人比人得死,貨比貨得扔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