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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 第一五二章 奈何橋忘川河

她靠擺攤火了 看水是水 5113 2025-06-21 11:50

  到了這時候,屈浩也沒忘要替時落多要點錢,“落落,我二哥有錢,你多要點。”

  至于要多少,他知道落落有一套标準。

  屈二哥站在時落面前,他家小四的動作正合他意。

  時落豎起一根手指。

  “一百萬。”屈浩催屈琅,“二哥,你快去取錢。”

  屈琅回頭,拍了一下他家小四的腦門,“這麼晚了,銀行也關門了,我去哪取一百萬現金?”

  “你不是有個保險箱嗎?裡頭沒有一百萬?”屈浩不客氣地拆穿他。

  他實在是慌,恨不得自己長了雙透視眼,好看清他媽到底身上出了什麼問題。

  屈浩小時候在家裡跟猴似的到處亂竄,知道他有個小保險箱也不奇怪,“我保險箱裡不放錢。”

  眼看着屈浩又要跟屈父求救,時落好心打斷他,“我的意思是一百。”

  屈家的這頓晚飯已經是誠意了。

  她替屈琅算一卦,不收對他有害無益。

  “落啊,你對我真好。”屈浩眼淚汪汪地看向時落。

  屈浩将屈琅猛地又一推,屈琅差點跪在時落面前。

  “哎,我說老四,你冷靜點。”

  “你需要我說出來你幾歲還在尿褲子嗎?”時落問屈琅。

  時落對屈浩的家人有好感,替他們算卦時還不忘征求他們的意見。

  屈琅呆滞地瞪着時落。

  他堂堂一風流公子,能提小時候尿褲子的事嗎?

  “不用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說‘不用’的自然是屈二。

  說‘好’的是屈浩。

  都是一家人,知道了又怎樣?

  “就先說你的姻緣吧。”時落一句話讓屈琅臉色微變。

  “不熟悉你的人都以為你風流多情,熟識你的人覺得你風流倜傥。”時落見屈琅又恢複了平日的眉眼含笑模樣,繼續說:“他們俱都笃定你對感情不會認真。”

  屈琅點點頭,贊同時落的話。

  就連家人都勸他别禍害人家女孩子。

  “我觀你眉毛濃密,夫妻宮飽滿,人中深長。”時落視線從屈琅面上略過,“我卻知道你心胸開闊,重感情,且對感情專一。”

  屈琅又點頭贊同,直到此刻,他對時落仍舊是留了幾分懷疑。

  直到時落下一句話。

  “你心裡有個人。”

  屈琅猝然看向時落,表情有一瞬間慌張。

  屈家人哪裡看不出屈二的失态?

  屈母有些心疼地看着一向貼心的二兒子。

  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失職,竟然不知道二兒子一直有個喜歡的姑娘。

  “浩浩,去給二哥端個椅子來。”屈琅突然有些無力。

  這秘密在心裡有十年了,他也累了。

  今天時落替他說出來,看着家人關切的眼神,屈琅又覺得驟然輕松許多,隻是長出一口氣後,他有些站不住腳了。

  屈浩忙颠颠地去搬椅子。

  “有些事放在心裡并不是上上之選,壓在心底久了,總有一日會崩斷心底的那根弦。”時落也同情眼前這個僞裝了自己十年的深情男子,他的感情跟屈浩的不同,屈浩的感情是孩子氣的,熱烈的,屈琅的感情卻是深沉的,壓抑的。

  屈琅的感情之路在許多人眼裡看起來很老套,意氣風發的年輕人,在大學校園裡與女孩子一見鐘情,在兩人感情越來越濃時,女孩子突然出了車禍,當場離世。

  這份感情在最濃烈時,那女孩子在他心裡最美時突然消失。

  這便成了最割舍不掉的記憶。

  屈琅嗓音有些沙啞,“她還好嗎?”

  十年了,該重新投胎做人了吧?

  豈料,時落卻說,“她不好。”

  屈琅猛地擡頭,眼睛通紅,他死死抓着腿上的布料,“她,她發生了什麼事?”

  因為有你的惦念,她自己的執着,她已經在奈何橋邊等了你十年。

  “我,我——”屈琅身體一歪,就要往下摔。

  屈浩一直擔憂地盯着他二哥看,見狀,忙扶着他二哥。

  “二哥,你别這樣。”屈浩心疼的不行。

  屈家另外幾人也都起身,要上前。

  屈琅卻擺手,甚至牽起一邊的嘴角,“我很好。”

  一直沉默的明旬卻在這時攬了一下時落的肩頭,又很快放開,他對屈家人說:“落落的話還沒說完。”

  屈家所有人齊齊看過來。

  時落往明旬身邊靠了靠。

  對陌生人,她可以毫無顧忌地說,對他們的喜怒哀樂她無法感同身受,可屈家人不一樣,她心裡也有些酸澀。

  “相傳地府入口處有一條路名黃泉路,有一條河名忘川,河邊有一種花名彼岸花,都說彼岸花是世上最凄美最妖豔的花,花開不見葉,葉在不見花,花葉同根卻永不相見,生生相錯。”

  屈琅捂着臉,肩膀抖動。

  時落并未停下話頭去安慰,“河上有一座橋名奈何橋,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台名望鄉台,望鄉台邊有個老婦人在賣孟婆湯。忘川邊有一塊石頭名三生石。”

  “落落,我二哥他——”

  時落并未看屈浩,“孟婆湯讓你忘了一切,三生石記載着你的前世今生,魂魄走過奈何橋,在望鄉台上看最後一眼人間,喝杯忘川水煮。”

  “從古到今,有諸多不願忘卻前世的孤魂,孟婆隻會與他們歎一句,今生有緣無份又何必強求?”

  “如果,如果我不讓她再等呢?”屈琅放下手,他雖未哭,卻比哭了更哀傷。

  “屈琅!”屈母哭道,“你怎麼這麼狠心?你是要扔下我跟你爸,還有你這幾個兄弟嗎?”

  時落微微歎口氣。

  明旬再次将人半攬在心口,手揉了揉她的發頂,他低聲在時落耳邊說:“落落,别難過。”

  “按傳言,地獄有十八層,你可知自殺者要被送去第十四層地獄,此獄名為枉死地獄,專門懲罰為情自殺之人。”時落的話打消了他剛才一閃而過的沖動,“凡是經過枉死地獄的,你們将生生世世永不相見。”

  “你還想死嗎?”時落突然靠近他,幾乎面貼着他的面,望進屈琅的眼底,她冷聲問。

  屈琅被蠱惑似的,他搖頭,“不想了。”

  時落這才重新坐回去。

  屈家幾人松了口氣。

  時落一句話,他們家老二不會再想着自殺。

  至于傷痛,他們以後會想盡辦法讓他忘記。

  時落卻與他們想的不同。

  “哪怕再痛苦,你也不願忘記那女孩子。”時落見過深情的人,但是像屈琅這種死亦不相忘的卻少,她心生恻隐,“若我有法子讓你們下一世在一起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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