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姑娘和四姑娘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，她也隻能尊重。
日後，她不管她的便是了。
玉奴看了一眼六姑娘。
瞧著六姑娘餘怒未消，一臉冷漠，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。
六姑娘哪裡是不管四姑娘，分明是在氣頭上，說的氣話。
她嘴上應著：「是。」但心裡已經想著，要去找幾個可靠的人來守著四姑娘才行。
六姑娘臉色不好，後面的八姑娘和九姑娘也不敢吱聲。悄悄地跟在了六姑娘身後，安安靜靜地上了馬車，一言不發地回了謝府。
半盞茶後。
馬車平穩地停在了謝府門口。
玉奴扶著六姑娘的手，慢慢地下了馬車。
「姑娘。」
玉奴低聲說話：
「咱們直接回院子嗎？」
六姑娘每次從外面回來，都會去芙蓉院去坐坐，跟劉大春說幾句話，處理些府上的事情。
六姑娘今日心情不好，也沒什麼心思去芙蓉院，「今日不去了，我們回吧。」
「是。」玉奴應了一聲，虛扶著六姑娘的手臂，朝著內院走。
六姑娘才走過了月亮門，本在院子裡的春桃，一臉急色地走了過來。
她耗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：「姑娘。」
六姑娘點點頭，「你怎麼出來了？」
春桃低聲在六姑娘的耳邊，低聲說話：「今日，王姨娘去了太太的院子說話。也不知道說了什麼，惹惱了太太。此時，正被太太罰跪。」
六姑娘神色如常地嗲了下頭，「嗯。」
春桃看了玉奴一眼，沒說話，默默地跟在六姑娘的身後，跟著六姑娘往回走。
跟在六姑娘身後的八姑娘和九姑娘，看春桃臉色不怎麼好地和六姑娘說話，很識趣兒的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：「六姐姐，我們先回去了。福六姐姐忙完了，我們再去找六姐姐玩兒。」
「好。」
六姑娘笑著與他們說話：
「你們先回吧。」
八姑娘和九姑娘這才相偕著離開。
六姑娘這才又重新朝著自己的院子走：「知道因為什麼嗎？」
「奴婢問了問，說是因為五姑娘聽聞您帶了八姑娘和九姑娘出門，卻唯獨沒有帶她。便挑了您的禮，鬧到了太太的跟前。王姨娘怕太太太為難五姑娘，便去了太太的院子。可能是情急之下，說了些太太不喜歡的話，惹惱了太太，這才被太太責罰。」
六姑娘眸色輕閃，「興許吧。」
王姨娘難得這麼失態，鬧到了母親的面前，焉知不是知道了四姐姐的事情，急了呢？
「姑娘，咱們用不用在換一身衣服，在去太太那裡？」衣冠不整，總歸是不好見人。
六姑娘腳步不停，「不必，我們過去看看吧。」
「是。」玉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側的春桃。
春桃立刻會意，點了下頭，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正院。
乾乾淨淨的院子裡，新來的奴僕，正在把新送進來的花兒，整齊地放在了廊下。又把外面剛送進來的鵝卵石，鋪在了小路上。神情痛苦的王姨娘，跪在剛鋪好的小石子路上，強撐著膝蓋上傳來的痛楚，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：「是奴婢的錯，請太太責罰……是奴婢的錯，請太太責罰……」
房間內的王氏，不緊不慢地喝葯睡覺，隻當做沒聽見王姨娘說的話。
六姑娘目不斜視地進了王氏的房間。
王氏剛喝完葯，歪在榻上休息。
六姑娘朝著王氏福了福身子，「母親。」
王氏掀了掀眼皮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：「回來了。」
「是。」
六姑娘坐在青雀端來的凳子上，把今日參加宴會的事情，和王氏說了一遍：
「……母親，這件事，我不好處理，隻能把八妹妹和九妹妹從趙家的宴會上帶回來。」
王氏半靠在軟枕上，「這件事，你做的對。是趙氏不知深淺，讓你做決斷。」王氏皺著眉，說了趙氏幾句：「這個趙太太也是，謝家的長輩也在，我這個當家主母也還在。怎麼，這樣的事情還要你做主？」
六姑娘低頭喝茶，沒說話。
王氏：「日後趙氏的宴會，能推就推吧。」
對於這個趙氏，王氏並沒有多少好印象並不好。
尤其是在他們謝氏長輩不在，就和六姑娘說起來兒女婚事，委實實是不妥。
「是。」六姑娘放下手中的茶杯，起身給王氏行禮：「不打擾母親休息了。」
王氏擺了擺手：「去吧。」
六姑娘朝著王氏在福了福身子，帶著玉奴離開了王氏的院子，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回六姑娘的院子，必然是要經過謝府的小花園。
如今，天氣日漸暖，小花園剛栽了不長時間的各色花，才剛見花骨朵，嬌憨可愛。
六姑娘忽然停下了腳步，頗有興趣地站在小路上賞花：
「這些花長勢不錯，可見花匠對其十分用心。」
「奴婢聽說，侍弄這些花的是個年歲不怎麼大的小姑娘，做事極為細心周到。」
春桃無意的一句話，忽然讓六姑娘想起了從前被太太調去松鶴院，伺候晗哥兒的婢女。
心下，便沒有了想要賞花的心思：
「伺候晗哥兒的婢女，你打聽到了什麼？」
「那個婢女叫紅果，是外面剛買進來的丫頭。奴婢細細地打聽過，人很老實，膽子小，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。」
「繼續讓人盯著。」六姑娘神色平平的吩咐了著。
玉奴應了一聲：「是。」
六姑娘：「其他人呢？」
玉奴虛扶著六姑娘的手臂，低聲說話：「這幾日，和氏和錢氏，總是派人來咱們院子。名義是打著想要幫著照看您寧氏的兩個孩子，奴婢氏覺得她們是想要一個光明正大能見您的理由。」
與六姑娘交好，他們便能一飛衝天了。
「寧氏呢？」
六姑娘面色平和，眸光微微閃動，
「還是不見嗎？」
玉奴點點頭：「寧姨娘隻當做是聽不見，看不到。」
六姑娘輕點了下頭：「她從來都是聰明的，她，」她的話還未說完，迎面就碰上了三房的英姐兒，和四房的芳姐兒，正朝著她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