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姑娘眸色微閃，目光平和地看著她們。

　　「六姑娘。」

　　英姐兒和芳姐兒一起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，

　　「怎麼今日有空來賞花了？」

　　英姐兒滿臉笑意，

　　「這幾日，花匠弄來不少的花。花匠伺候的也不錯，確實很好看。」

　　「是啊，小花園裡的花，就屬今年的最好看。」芳姐兒順著英姐兒的話，稱讚了幾句。

　　六姑娘神情淡淡的，「嗯，挺好。」

　　她這麼一說，英姐兒和芳姐兒倒不知該如何接話了。

　　芳姐兒沒忍住，率先開口，打破了幾人之間的沉默：

　　「聽說，六姑娘今日帶著八姑娘和九姑娘去了趙府。」

　　「是。」六姑娘應了一聲，深深地看了芳姐兒一眼。

　　偏偏，芳姐兒沒看出來六姑娘眼中的深意，滿臉興奮地繼續往下說：

　　「聽說，趙太太熱衷做媒，不知道給八姑娘或是九姑娘看中了哪位公子？」

　　芳姐兒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深地嫉恨。

　　要是她托生到長房，哪怕是一個庶出的，也能嫁到好人家去啊。

　　六姑娘挑了下眉，眼中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：

　　「我們謝家姑娘公子姑娘的婚配，自有父親和母親。」

　　「八妹妹和九妹妹的婚事，不是外人三言兩語就能定下來的。」

　　芳姐兒的眼中，閃過了一絲的興奮的失落。

　　她說的好聽，婚事由長房太太做主。

　　既然有長房做主，那要他們掌家姑娘做什麼？

　　芳姐兒想著，長房出身又如何，那還不是被人瞧不上？

　　英姐兒擠到了芳姐兒的身側，隨意問了句：「那去趙家的宴會上，有什麼出色的公子嗎？」

　　六姑娘：「我已經定了親，議論旁的公子，便是不合規矩。八妹妹和九妹妹，又恪守謝氏的規矩，也不敢亂說話，妄自議論外男。」

　　故而，宴會上有什麼出色的公子，她們不清楚，也不知道。

　　英姐兒不怎麼高興地皺了下眉：「六姑娘這是什麼意思？我不過是隨意說了幾句，姑娘便一句禮數，一句規矩的。好似我不是什麼守規矩，糟踐謝氏名聲的女子一般。」

　　這話，有暗示長房二姑娘曾經發生的事情一般。

　　六姑娘眸底一片冷意，「所以呢？你不是一直在問我，去參加趙家宴會的公子如何，不就是想要問問，有沒有合適你的公子嗎？」

　　她毫不留情拆穿了英姐兒的心中的那點小心思：「你也別說，你要如何。你的親事，長輩不點頭，你自己覺得再好，那也是癡人說夢！」

　　英姐兒氣的渾身發抖。

　　她想說，長房嫡出的二姑娘能給自己選夫婿，為何她不能！

　　但是，她一擡頭，對上六姑娘冷冰冰的目光之後，心中的憤怒便煙消雲散。

　　她是旁支，不能對嫡支不敬。

　　「是，」英姐兒垂眸，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，「是我說錯了話，六姑娘別介意。」

　　芳姐兒心疼英姐兒低三下氣地給六姑娘賠禮道歉，替英姐兒辯白幾句：「姑娘，芳姐兒隻是對參加宴會的人比較好奇，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。」她說，「我們日日都在府上，能見到的人就這麼幾個。對外面的公子姑娘，難免多了幾分好奇。」

　　芳姐兒這兩句話，也有了其他意思。

　　畢竟，能跟著六姑娘去參加宴會，出去露露臉，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。

　　英姐兒委屈地看著六姑娘。

　　六姑娘嘆了口氣：「你們要是覺得無聊，那可以邀請一些相熟的小姑娘來府上坐坐。」

　　她們大約是知道，她帶著八姑娘和九姑娘去參加宴會，心生羨慕了。

　　所以，她們才會在這裡特意等她們。

　　「我們哪有什麼相熟的小姐妹？」英姐兒無奈苦笑。

　　這上京城中的姑娘，一聽說她們是謝氏旁支的姑娘，都不屑和她們往來。

　　芳姐更是急的臉都白了，「不行！」

　　她們都是打著長房的名義，邀請上京城中的貴女來參加宴會。

　　若是讓人知道，她們其實是旁支，那日後他們該如何自處？

　　英姐兒也怕芳姐兒在說什麼，讓六姑娘不高興，忙在芳姐兒開口前，急忙出聲，打斷了她要說的話：「芳姐兒的意思是，我們不常出門，認識的同齡貴女也不多。這不想著，六姑娘經常帶八姑娘和九姑娘出門。能不能也帶我們出去，看看各家都是什麼樣。」

　　芳姐兒自知說錯了話，也不敢亂說話。附和著英姐兒的話，「芳姐兒說的對。」

　　六姑娘輕挑眉。

　　芳姐兒和英姐兒一唱一和地說著宴會的事情，明顯是來之前兩人已經商量好了。

　　既然他們有想要出去看看的心思，那她也可以適當地幫幫他們。

　　六姑娘想了想，還有幾日，便是趙五姑娘邀約她去淩沅空的日子。

　　她帶著她們去，興許還會有不一樣的收穫。

　　思及此，六姑娘便和芳姐兒和英姐兒說道：「後日，我們一起去淩元空。」

　　「真的？」

　　英姐兒先是一愣，隨後狂喜。她都沒想到，六姑娘能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了帶他們去參加宴會了。

　　芳姐兒的眼睛瞪的溜圓，嘴巴張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，一臉吃驚地盯著六姑娘看。

　　顯然是被驚的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。

　　「是。」六姑娘唇邊掛著淺淡的笑意，「你們也到了年歲，是該出去見見世面了。」

　　「那可真要多謝六姑娘了！」

　　英姐兒激動的抓著六姑娘的手，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

　　六姑娘顯然是不太適合和人走的這麼近，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，把被英姐兒抓在手中的胳膊，用力地拽了出來：

　　「我在院子裡等你們。」

　　「好好好，」英姐兒一連說了好幾個好，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再去找母親，在做一身顏色好的衣服。在讓身邊的丫頭，去京城裡最好的銀樓，給她買最好、最漂亮的首飾過來。

　　哦，對了，還有胭脂。

　　聽說城東的那家胭脂鋪子裡，新推出了一款唇脂，塗上之後，水嫩嫩的，味道還特別好。到時，一併都買回來。

　　英姐兒覺得，到時她一定是最好看、最出彩的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