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姑娘擡頭,眼中露淺淡的笑意:「你怎麼就對你家姑娘沒有一點信心呢?」
「不是我對您沒信心,是二姑奶奶從來就沒正眼看過您。」
玉奴說:
「奴婢覺得餓,二姑奶奶是覺得您說掌家姑娘,太太沒啥指望了。」
「才故意和您這麼說的。」
「姑娘,您就別去了。」
她總覺得,二姑奶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
。」
她很好奇。
二姐姐不去找母親,反過來要請她去林府,到底想要做什麼。
翌日一早。
六姑娘帶著八姑娘和九姑娘,給太太請過安之後,便帶著他們出門了。
「姑娘,咱們到了。」
外面傳來了車夫的聲音:
「要小的去叫門嗎?」
。」
「是。」車夫朝著六姑娘行了行禮,便去了林府叫門。
這次去林府,沒讓六姑娘等太久,就有人來給六姑娘開門了。
與上次見到的情視不同,這次顯得十分客氣有禮:「六姑娘,您來了。」
六姑娘淡淡地嗯了一聲,「你們太太呢?」她扶著玉奴的手,不緊不慢地下了馬車。站在馬車旁邊,和林府的下人說話。
後面馬車裡坐著的八姑娘和九姑娘,也要跟著六姑娘下馬車。
「你們不必跟著,」六姑娘攔了她們,「你在馬車裡等我。」
八姑娘:「這不好吧?」
六姑娘顯然不是很在意:「無妨。」
八姑娘想了想,「那好吧。」
她拉著九姑娘又坐回了馬車裡,安安靜靜地等六姑娘。
「太太正在花廳看賬本。」
林府的下人躬身回話:
「小的這就去給您通傳。」
「好,麻煩你了。」六姑娘客氣地和下人道謝,這才跟著她進了林府。
六姑娘沒等多久,伺候二姑奶奶的丫頭,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。
她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:「六姑娘好。太太已經在正院等您了,請您隨奴婢來。」
「好。」六姑娘跟著引路的姑娘,朝著二姑奶奶的正院走。
林府的內宅,要比謝府的內宅小很多。
這林府的內宅布置,是在學謝府。但因為狹小逼仄,這樣的布置會顯得十分的擁擠。
六姑娘皺著眉,小心地避開了已經擺在青石闆路上的花盆,小心翼翼地跟著走。
走了沒一會兒,便到了二姑奶奶的正院。
這個院子,還沒有之前二姑奶奶之前住的院子大。
六姑娘都覺得沒處下腳,用帕子捂著嘴,一臉嫌棄地進了二姑奶奶的院子。
「二姐姐。」
六姑娘朝著二姑奶奶福了福身子:
「許久未見二姐姐了,二姐姐近日可好?」
二姑奶奶朝著六姑娘回了個禮,「還算是不錯。」她說:「妹妹這是要出去?」
六姑娘:「是。今日是趙五姑娘約我去一趟趙府。」
二姑奶奶的眼中閃過一絲羨慕:「自我出嫁之後,還沒有這樣的機會,去參加貴女之間的聚會了。」就在六姑娘以為二姑奶奶想要跟她一起去時,卻聽得二姑奶奶說:「多日不見,六妹妹似乎是越來越自信明媚了。」
這話,確實是在稱讚六姑娘。
但入了六姑娘的耳中,隻覺得二姑奶說話陰陽怪氣。
言語之間讓人覺得,不是很舒服。
六姑娘接過了婢女遞過來的茶,隻是假裝喝了一口,便放在了一旁:「二姐姐今日讓我來府上,是有什麼事情嗎?」
二姑奶奶:「我想讓府上的胡郎中,來給我看看身體。」
她心中不解。
她和夫君同房多日,為何遲遲懷不上孩子。
六姑娘皺了下眉,眼底閃過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。
這上京城中的郎中,比胡郎中醫術出色的有很多。怎麼,二姑姐姐不去找旁人,非要特意找她,讓胡郎中過來給他看診?
是因為對胡郎中過於看重,還是想要從謝府得到什麼?
六姑娘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側喝茶的六姑娘,眸色深深淺淺,晦暗不明:
「胡郎中是男子,給二姐姐看診,不方便。」
「不如,二姐姐換一位郎中?」
六姑娘並不打算讓胡郎中過來給二姑奶奶看診。
她心裡想著,萬一,胡郎中說了什麼,讓二姑奶奶抓住了把柄。利用這件事去拿捏他,實在是不劃算。
「那裴二姑娘如何?」
二姑奶奶的臉上,閃過一絲喜氣。
母親說,裴二姑娘與六姑娘交好,且又擅長婦科。
若是有裴二姑娘給她看診,也是極好的。
那若是她和裴二姑娘交好,那就是變相地和裴府交好。和裴府交好,那就和吏部攀上了關係。
那她也能幫得上夫君,到時,夫君就會更看重她一些了。
一想到夫君對她呵護備至,體貼入微,二姑奶奶的心就激動的不行。
六姑娘:「不是。是玉竹在外面接觸過的一位郎中,也十分擅長婦科。」
六姑娘也不想讓裴二和她扯上什麼關係,便隨便扯了了借口。
「他姓金,是從邊疆回來的郎中。」
六姑娘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位金郎中了。
她想著用金郎中試探,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,再讓胡郎中過來給她看診。
「哦。」
二姑奶奶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失望:
「那還是算了吧。」
她說:
「若是用那種學藝不精的郎中看診,會耽誤事的。」
在二姑奶奶的眼中,這位金郎和她不熟,能不來往,就不來來往。
六姑娘:「不會。他的醫術出類拔萃,總不會害人。而且,他還和裴家很熟悉。」
她的最後一句話,讓二姑奶奶面露遲疑之色。
她不想錯過一絲能和裴氏扯上關係的機會。
六姑娘見她神色鬆動,便又繼續往下說:「二姐姐,你放心,這位郎中不會亂說話。你有什麼問題,都可以和他說。」
六姑娘說的很隱晦,但二姑奶奶卻瞬間聽懂了她的意思:「這能行嗎?」
她總是有點擔心。
六姑娘似笑非笑,「那就要看二姐姐,你怎麼想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