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憑是誰聽到自己的女兒這麼說自己，心裡都會難過。王氏淚眼朦朧地看著她，語氣難掩哀傷，「那就是這麼想我的？小五，我才是你的親娘！」

　　「哦。」

　　謝五神色淡淡的，眼中的嫌棄幾乎是要將王姨娘吞噬：

　　「我從來沒有否認過，你是我的生母。我對你該有的尊敬，也從未少過。」

　　「你如今仗著是我親生母親的身份，在我這裡說三道四，指手畫腳。是將自己的身份，擺到和母親一個位置上了。0」

　　「姨娘，你覺得你配嗎？」

　　王氏面色青白交加，嘴唇囁嚅著，一個字卻也說不出來。

　　五姑娘像是沒看到王氏難堪的臉色，隨意地翻了一頁賬本，「姨娘，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才是。別忘了，我是這府上的姑娘，不是你的女兒。」

　　王氏震驚地看著她。

　　她似乎是從未想到，謝五會這麼和她說話：「我是你的親娘，你怎麼能這麼和我說話！」

　　王氏氣的渾身發抖。

　　「好了。」

　　謝五轉頭喊了外面伺候的丫頭過來，吩咐著：

　　「天色已經晚了，我還要看賬本。」

　　「你送姨娘回去吧。」

　　「是。」小丫頭朝著五姑娘福了福身子，做了個請的姿勢，「姨娘，請。」

　　王姨娘來五姑娘這裡沒討到便宜，加之又被謝五姑娘夾槍帶棒地說了幾句，王姨娘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，謝六能給謝五鋪子練手，那應該也能給小四鋪子才是。

　　不行。

　　她不能讓小四該得的鋪子，落到了旁人的手中！

　　幾乎是這個念頭在王姨娘的心中閃過，如大樹一般，瘋狂滋長。

　　等王姨娘心中的興奮勁兒過了，已經是坐在六姑娘的院子裡喝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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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姨娘。」

　　宋姨娘身邊的丫頭，借著去廚房給宋姨娘端補氣血的湯時，偶然撞見了王姨娘一臉氣憤地從五姑娘的院子裡出來。

　　她和相熟的丫頭打聽了之後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，迫不及待地回來了和宋姨娘說話：

　　「……奴婢看她去找六姑娘，一副要拚命的架勢。」

　　「您說，六姑娘會不會把鋪子給王姨娘？」

　　宋姨娘隻是喝了口茶，並未出聲。

　　婢女微微蹙眉，眼中閃過一絲不解。

　　六姑娘把鋪子給五姑娘練手的消息，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，飛遍了整個謝府內宅。

　　當時，宋姨娘聽到這個消息時，打碎了好幾個茶杯。

　　怎麼現在聽到王氏去找六姑娘了，反應這麼平靜呢。

　　宋氏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旁邊的小桌上，問了句：「八姑娘呢？」

　　婢女道：「還在睡覺。」

　　宋氏輕搖了下頭，眼中帶有一絲淡淡地寵溺：「都已經這個時候了，還在睡覺呢。」她笑著吩咐著，「讓八姑娘起來，去找她六姐姐說說話。」

　　言外之意就是，想要讓八姑娘也去湊熱鬧了。

　　婢女忙應了聲：「是，」朝著宋姨娘福了福身子，躬身退了下去。

　　半盞茶後。

　　八姑娘睡眼惺忪地跟在宋姨娘的身後，一臉不滿地抱怨著：「姨娘，你把我叫我起來做什麼？」

　　宋氏心情很好地回了句：「去看看你六姐姐。」

　　八姑娘歪著頭，一臉不解：「六姐姐怎麼了？」

　　宋姨娘輕笑，「沒事。就是覺得，你六姐姐心善。興許你哭一哭，就能有意外的收穫。」

　　她想，當初五姑娘能從六姑娘的手中要到一個鋪子，興許就是五姑娘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有了效果，才能讓六姑娘鬆口，得了那麼一間鋪子。

　　六姑娘喜歡八姑娘，興許把姑娘也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上一鬧，八姑娘也能從六姑娘的手中摳出來一個鋪子呢。

　　她都想好了。

　　隻要六姑娘把鋪子給了八姑娘，那她就能用八姑娘還小，她是八卦嶺親娘的借口，幫著八姑娘管鋪子。

　　這鋪子裡的收益，就能攥在她手中了。

　　手中有銀子，心中才不慌。

　　「意外的收穫？」

　　八姑娘眼睛一亮，聲音中有著隱隱的興奮：

　　「是六姐姐那裡有什麼好吃的嗎，還是，六姐姐又找到什麼新奇的東西了？」

　　八姑娘忽然想起來，玉竹每天出門，都會給六姐姐帶很多的好東西。

　　有的時候是竹子編成的竹蜻蜓，有的時候是很好吃的東西。

　　八姑娘有一次碰到了，玉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副特別精美的首飾。

　　美輪美奐。

　　看的八姑娘眼中儘是羨慕。

　　宋姨娘淺笑，微微眯起的眼中，閃過了一絲算計的光芒，「也許吧。」

　　那些不值錢的破玩意兒，怎麼能入得了她的眼？

　　八姑娘滿臉興奮，「哎呀呀，這玉竹也不知道從哪兒陶騰來那些好玩兒的小東西。姨娘，你都不知道，上次玉竹從外面帶回來一隻鸚鵡。毛髮好看，教它幾遍，它就能學的差不多。」

　　可惜，最後死的不明不白。

　　對了。

　　還有那隻白色的小狗。

　　她看得出來，六姐姐很喜歡那隻狗。

　　可是，那天那隻狗朝著寧氏懷裡的孩子咬了幾聲，那隻狗就被送去了莊子上。

　　她心裡想著，太可惜了。

　　「是嗎。」

　　宋姨娘笑了笑，

　　「你要是喜歡這些個小玩意兒，我會讓人去尋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給你玩兒。」

　　八姑娘笑的牙不見眼，「多謝姨娘！」

　　宋姨娘帶笑的眸子裡，掠過淡淡地涼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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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姑娘。」

　　在外面伺候的小丫頭，掀了簾子進來，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：

　　「八姑娘和宋姨娘過來了。」

　　「呦，」六姑娘眼中帶了幾分笑意，「今兒是個好日子，姨娘和八姑娘，都來了啊。」

　　她淡淡地掃了坐在她下首，不說話，一直喝茶的王氏，眸色深深淺淺。

　　王姨娘似乎是察覺到了六姑娘看過來的目光，假裝低頭喝茶，避開了六姑娘觀看過來的目光。

　　「去請。」六姑娘喝了口茶，吩咐著。

　　小丫頭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，應了聲：「是。」

　　小丫頭在轉身進來時，身後跟著的是滿臉笑意的八姑娘，神色平平的宋氏。

　　宋氏上前，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：「六姑娘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