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慕喻眼一眯，「嗯，兩位妹夫好。」

　　楊玄清，「……」

　　曾之懈，「……」

　　有什麼好得意的，不就是一句姐夫麼！

　　兩人心裡直嘀咕，以前白慕喻也沒這麼討厭啊。

　　楊玄清鬱悶了一會，突然想起來，自己也是姐夫啊。、

　　他轉頭看向曾之懈，「謝謝，喊姐夫。」

　　曾之懈，「……」

　　深吸一口氣，「楊玄清，你別忘了，我特麼還是你表哥！」

　　楊玄清眼神都沒變一下，「還想不想娶妹妹了？」

　　曾之懈，「表姐夫……」

　　一世英名曾之懈，囂張了一世，栽在了輩分上。

　　楊玄清滿意了。

　　難怪白慕喻這麼喜歡讓他們喊姐夫，沒想到感覺這麼爽。

　　三人這幼稚的行為，看的楊林煜笑的不行。

　　特別是曾之懈吃癟，這可是頭一回。

　　「懈懈啊，你真慘。」

　　他擠了擠眉，人家都知道喜歡姐姐，你怎麼就栽在了老幺手裡呢？

　　況且人家白慕喻和楊玄清，還沒你大好吧。

　　年紀最大的，娶了年紀最小的，這輩分可不就全亂了麼？

　　說到這一點，楊林煜突然也想到了什麼。

　　這樣說來的話，作為楊玄清的弟弟，他豈不是要喊雲凈蓉嫂子？

　　連帶著也要喊白慕喻姐夫？雲凈初姐姐？

　　不過好處麼也是有的，至少。

　　九公主的輩分最小，見了他，也得喊一聲哥哥吧？

　　那懈懈，嘿嘿。

　　楊林煜笑的陰險，曾之懈看他的猥瑣的表情就猜到了他的想法，二話不說，過去就是一腳。

　　四人打打鬧鬧，雲凈初三姐妹則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。

　　雲凈初一直在觀察雲錦蝶的態度，她發現，小九是真的陷進去了。

　　就三人聊著天，她還時不時的偷偷看上曾之懈幾眼，好像生怕他被誰欺負了似的。

　　收回視線，雲凈初笑著打斷了還在內鬥的四人。

　　「行了，現在都是一家人了，有什麼好鬧的。」

　　又轉頭吩咐青梅，「去廚房端些暖身子的湯來。」

　　等四人分開，她才打趣道。

　　「玄清，聽說你為了聘禮的事，老本都掏出來了，有這麼回事麼？」

　　曾之懈之前說的，為了娶媳婦，傾家蕩產也願意，可不是開玩笑的。

　　至少，他當日送來長公主府的聘禮，數目就不比梁胤侯府少，甚至，價值還要高上一些。

　　和他暗自比拼的楊玄清，自然不願落了下風。

　　可楊侯府不是他一個人的，楊侯爺也不可能把老本掏出來，至少，還得給楊林煜留娶媳婦的本錢不是？

　　這麼一來，楊玄清隻好自己補貼了。

　　他在京都，本來也開了幾家商鋪，現在幾乎全搭進來了。

　　前幾日，雲凈初還聽說了一個笑談。

　　堂堂楊侯府的公子，竟然在店裡販賣自己的筆墨，可見有多缺錢。

　　這一提，其他幾人也都露出了詫異的神情。

　　楊林煜不可置信，「大哥，是真的？」

　　他隻知道，大哥要定親，爹娘商量了許久，才定下了聘禮數目。

　　合著大哥私下還把自己的小金庫補進去了？

　　娶個媳婦要花這麼多錢嗎？

　　楊玄清窘的不行，在蓉兒面前，他這樣很沒面子的好麼？

　　曾之懈斜著眼睨了他一眼。

　　「這事我也聽說了，真是丟人，拿自己京都四大公子的名頭來賣錢，你也不怕遭人笑話。」

　　哼，剛剛這人用小九壓他，逼他喊表姐夫不是囂張的很麼？

　　報應來的夠快吧？

　　楊玄清不甘心了，「你還不是為了聘禮傾家蕩產，老大不說老二。」

　　「嘿，我有錢，傾家蕩產我樂意，我爹娘也樂意。」

　　曾之懈頂著後槽牙，囂張的沒邊。

　　「你呢，你行麼？你爹還有林煜要管，你看他樂不樂意把老本全給你娶媳婦。」

　　楊玄清，「……」

　　紮心了，他爹還真的不樂意。

　　要不然，他也不會落到這一步。

　　兩兄弟互相把老底揭了個底朝天，一看楊玄清被欺負了，雲凈蓉不幹了。

　　「你們幹嘛都欺負玄清，他賣自己的筆墨賺錢不好麼？」

　　「反正我娘對玄清的聘禮很滿意，皇舅舅對你的聘禮滿不滿意，就很難說了。」

　　是啊，雲凈蓉是郡主，聘禮略少點，長公主不在意就行了。

　　可雲錦蝶，宮裡的皇子公主還一堆呢，皇上滿不滿意，的確挺難說的。

　　再加上之前皇上的刻意為難，曾之懈覺得，大概是不滿意的。

　　得，老大不說老二，他和楊玄清還真的是半斤八兩。

　　兩人神情萎靡，一副被打擊的不輕的模樣，白慕喻眯眼笑了。

　　想以前，他跟初初婚事剛定下那會，皇上也是看他哪哪都不順眼。

　　現在他好不容易熬過來了，怎麼也得讓他們嘗嘗這種滋味了。

　　還真以為郡馬、駙馬好當呢？

　　「沒事，最近我也缺錢，玄清妹夫啊，改明兒我也放幾幅筆墨放你店裡，你也幫我賣了唄？」

　　楊玄清還記著之前的仇呢，「賣筆墨？你不是不學無術，大字不識麼？」

　　白慕喻臉黑了，「狗屁，外面的傳言明明是說我紈絝不堪好不好！梁胤侯府這麼大的招牌擺在這，我大字不識？」

　　楊玄清哦了一聲，「那就是我記錯了，不過，紈絝不堪也代表你才學不行，才學不行誰買你的筆墨啊？」

　　曾之懈趁機補了一刀。

　　「就是啊，如果亂寫亂畫都能賣，那京都這些人還不早發財了？」

　　這會白慕喻算是看明白了，這兩人是合著夥來擠兌他呢。

　　「得，那我不賣了，我倒看看，你們倆能賣出多少錢來。」

　　「玄清，姐夫的筆墨不行，那我的行麼？」

　　一旁聽著的雲凈蓉，突然插進話來，撲閃著雙眼，臉上就差寫著財迷兩個字。

　　「我有好多筆墨呢！還是很寶貝的詩詞，賣出去肯定很賺錢！」

　　她腦中已經在開始盤算，自己要是把那些東西賣了，能賺多少銀子了。

　　「詩詞？」楊玄清一想到他曾經翻到的那些艷詩，臉驀地黑了。

　　「別想！」

　　那種東西，放在閨房當閨房之樂，他都覺得過頭了些，還賣出去給其他人看？

　　小姑娘焉了，「為什麼別想，我有好多筆墨的。」

　　雲凈初和雲錦蝶，是最了解她的人，一聽她說筆墨，就猜到了是什麼東西。

　　再看看楊玄清那漆黑的臉，兩人捂嘴偷笑。

　　「蓉兒，別鬧，你那種東西，是不能拿出去見人的。」

　　「玄清賣的，是他自己所做的詩詞，人家買的是個意境，不是什麼都能賣錢的。」

　　經過雲凈初一番解說，雲凈蓉終於歇了心思，嘟囔道。

　　「那些人真麻煩，隻要是筆墨不就行了，還要自己作詩什麼的，賺錢真難。」

　　「你要賺錢幹嘛？」

　　楊林煜早就好奇這個問題了，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
　　小姑娘理所當然，「養玄清啊！」

　　「娘親說了，我是郡主，玄清娶了我就是郡馬了，咱們長公主府的人，不能連夫君都養不起。」

　　楊林煜覺得世界觀有點崩塌，「養夫君？」

　　你是不是說反了？

　　哪有男子不養媳婦，要女子養夫君的？

　　他忍不住更加好奇，「昭陽郡主，你和梁胤侯爺成了親，也要養他麼？」

　　雲凈初挑眉一笑，「也無不可。」

　　梁胤侯府給的聘禮這麼重，等她嫁過去，用這麼聘禮養白慕喻估計也夠了。

　　前提是，他真的不納通房小妾的話。

　　楊林煜徹底驚呆了。

　　都說娶了長公主府的郡主不好，因為長公主性子太強勢，連帶著兩位郡主都不好招惹。

　　現在他卻是有些羨慕了。

　　京都裡那些公子哥知道個屁，兩位郡主有錢啊！連夫君都自己養！

　　大哥這回是真的沾光了。

　　怎麼辦，長公主府還有別的郡主沒，他也想娶一個回去！

　　隻要曾之懈一臉心累，林煜這個傻子，小郡主怎麼說，他就怎麼信啊？

　　兩人說的養，絕對不是同一個意思，連概念都不相同。

　　眼看著楊林煜要犯蠢，曾之懈看不下去了，率先轉移了話題。

　　「郡主，白侯爺，大家……」

　　「叫姐夫。」白慕喻糾正。

　　曾之懈一噎，改了口。

　　「表姐，表姐夫，大家現在是一家人，你們的婚期也近了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，儘管開口。」

　　這一點說的在理，楊玄清也連忙表示。

　　「我也一樣，又用的到的地方，儘管開口。」

　　雲凈初點頭，「有心了。」

　　說是這樣說，真的叫他們幫忙，一般情況還是不可能的。

　　白慕喻卻想到了別的，臉上掠過一絲凝重。

　　恰好這時，青梅端著幾盤暖胃的熱湯回來了。

　　「初初，你陪小九和蓉兒說說話，我找兩位妹夫有點事。」

　　說著，白慕喻直接將還沒搞懂情況的兩人拉走了。

　　直到出了院子，白慕喻找了一處背風的亭子坐下。

　　曾之懈背靠著牆亭柱，態度懶散，「什麼事，不能當著他們說？」

　　在眾人面前伏低做小，不過是為了小九。

　　離了小九，他的本性就露出來了。

　　楊玄清也是一臉凝重。

　　他有預感，白慕喻接下來說的事，必定不小。

　　「剛剛你們說，有事可以找你們兩家幫忙，我這的確有一件事想要你們幫忙出點力。」

　　「何事？」曾之懈、楊玄清同時看向他。

　　白慕喻深吸了口氣，「我想讓你們幫忙尋找，能恢復武功的奇葯或者辦法。」

　　曾之懈皺眉，「是為了昭陽郡主？」

　　雲凈初的事，他是三人中最不清楚的一個，可曾家全在他手裡捏著，什麼事他都知道幾分。

　　況且當初雲凈初被魔教擄走，還是當著他的面發生的。

　　雲凈初失蹤的那段期間發生了什麼，他不清楚，不過他卻知道，回來之後的雲凈初，武功盡失。

　　如今白慕喻求恢復武功的辦法，為了誰，不言而喻。

　　楊玄清也緊抿著唇，「凈初她的傷勢……」

　　「她的暗傷已經好了，不過武功卻是沒辦法再恢復，想恢復還得找別的法子，所以我才求到了你們這。」

　　白慕喻言辭懇切，兩人想了想，都沒急著拒絕。

　　「這件事，我會派人去四處打聽，不過到底能不能找到，還得看運氣。」

　　這種事，曾之懈也不敢打包票。

　　「我也會儘力。」

　　兩人心裡也明白，梁胤侯府和長公主府的勢力不小，白慕喻會求到他們面前，顯然是無奈之舉。

　　連梁胤侯府和長公主府兩家都找不到的東西，他們能找到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。

　　也隻能儘力罷了。

　　「那就拜託你們了。」

　　三人再回去的時候，院子裡的兩位姑娘，正在合夥欺負楊林煜。

　　「楊二公子啊，你跟玄清是親兄弟，為什麼平常不見你們在一起，反而你老是跟在曾之懈屁股後面跑啊？」

　　雲凈蓉對這個問題好奇很久了，這會逮著機會，非要問個清楚。

　　楊林煜被兩人折騰有些無奈，又不敢得罪她們，老實回道。

　　「道理也簡單，你們看我大哥，他才學淵博，又是遠近聞名的君子之風，出門誰不誇他？

　　這麼一個優秀的人，我跟他走在一起，誰認識我啊？」

　　「嗯，說的有道理。」

　　雲凈蓉點頭，就跟她和姐姐一樣，外人都隻知道姐姐，不知道她。

　　當然，那些人知道姐姐，不是因為美名，而是因為惡名。

　　不過道理也一樣啦。

　　雲錦蝶不太滿意，「也不對啊，懈懈也很優秀啊。」

　　長得好看，身份尊貴，會的也多。

　　楊林煜不以為意，「懈懈哪裡優秀了？九公主，你是不知道他。」

　　「他啊，可兇了，京都那些小姐，看了他都怕，他平常也不給人面子，湊上來的小姐都嚇哭了好幾個。

　　在外人眼裡，懈懈就是京都一霸，招惹不得。」

　　「況且他弔兒郎當，囂張跋扈，跟他待在一起，我不就被襯托成了翩翩公子，溫文爾雅了麼？」

　　楊林煜說的得意，這些年來，他也的確是這麼乾的。

　　還別說，他還真的掙了些不錯的名聲。

　　雲凈初在一旁聽了許久，忍不住補了一句。

　　「楊二啊，你有沒有想過，也許在其他人眼裡，曾之懈是京都一霸，你就是一霸的狗腿子？」

　　楊林煜，「……」

　　卧槽，他還真沒想過。

　　「要不，我現在跟他分道揚鑣？我是真不想二十歲還找不到媳婦！」

　　回來許久，將一切聽在耳中的曾之懈一個沒忍住，又是一腳踹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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