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得鄭學臊得慌,隻能安靜地待在府上,不出門了。
東方麟這幾日瞧見鄭歡,那臉上也難得露出笑顏。
鄭歡當然知曉,這是譏笑。
「他傻,又不是我,你何必如此看我呢?」鄭歡最終忍無可忍道。
「哈哈。」東方麟便笑著走了。
鄭歡氣的在原地跺腳。
「鄭學,你就是個蠢貨。」
東方奇也是如此。
這下子,這兄弟二人反倒極有默契了。
鄭秧被弄得尷尬不已,隻能避開東方奇了。
此事兒,在京城內足足傳了一月。
不過,也讓京城內的氣氛變得不那麼緊張了。
轉眼,便到了辛慕言與嶽綺夢大婚之日。
辛家。
辛慕柏看向辛大夫人,「母親,三日之後,便是大哥大婚的日子了。」
「嗯。」辛大夫人點頭道,「如今這世家還未出閣的小姐,也很少了,你這處的婚事,到底該如何?」
辛慕柏想了想,「母親覺得呢?」
「反正,你也莫要與那鄭大公子一樣想的就是。」辛大夫人搖頭道。
「若……」辛慕柏正要開口。
辛大夫人連忙伸手便捂著他的嘴,「你想被笑死不成?」
「唔……」辛慕柏睜大雙眼,無辜地看向辛大夫人。
辛大夫人重重地嘆氣,便鬆開了,「反正呢,除了她,誰都成。」
辛慕柏不置可否,他又想了想,隨即說道,「那便等等吧。」
「哎。」辛大夫人皺眉,「你們到底看上她什麼了?」
「看上她與眾不同。」辛慕柏慢悠悠道。
「罷了,我就當自己今兒個沒清醒。」辛大夫人還頭一回不聽自己兒子的。
辛慕柏那眼神中滿是自信,而後自顧地忙著。
「母親,怎麼了?」辛大小姐瞧著辛大夫人那愁眉不展的模樣,低聲問道。
「哎。」辛大夫人重重地嘆氣,「我許是這幾日沒有歇息好,我先去冷靜冷靜。」
「母親可是因為大哥的婚事操勞過度了?」辛大小姐擔憂地問道。
「哎。」辛大夫人這是有苦難言啊,隻能將苦楚網肚子裡頭咽。
嶽家。
嶽夫人正在忙前忙後。
嶽綺夢也在那緊張不已地收拾。
嶽洄走了過來,「妹妹。」
「大哥。」嶽綺夢皺眉道,「怎麼成親這麼麻煩?」
「你大嫂呢?」嶽洄來迴環顧,並未瞧見曲瀾瀾。
「大嫂說是同心鎖還未拿回來,親自去拿了。」嶽綺夢跺腳道。
「嗯。」嶽洄上下打量著她,「瞧你這氣色……還是先歇息會吧。」
「我睡不著。」嶽綺夢皺眉道,「擔心到時候會不會出事?」
「有我們在呢,能出什麼事兒?」嶽洄寬慰道,「你安心地成親就是了。」
「好。」嶽綺夢這才露出笑顏。
外頭,曲瀾瀾匆忙地過來。
「你怎麼在這?」曲瀾瀾說著,便將嶽洄推搡了出去。
「我在這怎麼了?」嶽洄不解。
「這兩日,她不能見外男,連你都不成。」曲瀾瀾說著,直接將嶽洄推出了院門。
嶽洄站在院子門口,瞧著那院門關了起來。
他隻能無奈地嘆氣,擡步離開了。
曲瀾瀾將同心鎖收起來,看向嶽綺夢道,「這兩日,你便安心地歇息,旁的我來操持就是了。」
「多謝大嫂。」嶽綺夢握著她的手說道。
「去吧。」曲瀾瀾便讓嶽綺夢歇息去了。
嶽綺夢不知為何,困意襲來,隨即便躺下了。
曲瀾瀾便開始忙裡忙外。
嶽洄去了嶽夫人那,也被直接丟出去了。
與他一樣的還有嶽大老爺。
父子二人相對無言,隻能一同去外頭張羅。
「父親,怎麼我覺得妹妹出嫁比我還慌亂?」嶽洄不解。
「你母親可是期盼這一日許久呢。」嶽大老爺低聲道,「這不挺好?」
「哦。」嶽洄點頭,便也不說什麼了。
他擡眸看著遠處,也不知曉那頭怎麼樣了。
嶽大老爺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,「日後,你身上的擔子更重了。」
「父親放心吧。」嶽洄低聲道,「我斷然不會讓母親、妹妹有事的。」
「嗯。」嶽大老爺點頭道。
轉眼,便到了辛慕言大婚的日子。
這一日,辛慕言早早地便騎馬前去嶽家迎親。
他一身喜袍,意氣風發,待到了嶽家大門口。
嶽夫人已經替嶽綺夢梳妝好,親自蓋上了喜帕。
她紅著眼眶,握緊嶽綺夢的手,「走吧。」
「是。」嶽綺夢紅著眼眶,泣不成聲。
她一一告別了嶽老夫人、嶽大老爺、嶽夫人,這才被嶽洄親自背著出了府。
待她坐上八擡大轎,聽著轎子被擡起來的聲音,她再也忍不住地哭泣了。
等辛慕言帶著迎親的隊伍回了辛家。
遠遠地便聽見了陣陣地馬蹄聲。
辛慕言一怔,便見打頭的人氣勢洶洶地,儼然不是來賀禮的。
他雙眸閃過一抹狡黠,喜樂也戛然而止了,便瞧見那人身後乃是一隊官兵。
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,反倒讓前來參加大婚的賓客不知所措。
辛大夫人正在出頭張羅,聽到外頭的動靜之後,連忙趕了出來。
辛大老爺此時此刻已經站在了辛慕言的面前。
「這到底怎麼回事?」辛大老爺沉聲問道。
「父王。」辛慕言翻身下馬,行至面前騎著高頭大馬,一身玄袍的男子。
安邦王翻身下馬,看向他道,「今日我兒大婚,我怎麼可能不來?」
「母親呢?」辛慕言激動不已。
「在後頭呢。」安邦王沉聲道。
「是。」辛慕言則往後頭走,待瞧見後面的馬車緩緩地停下,他連忙拱手道,「母親。」
安邦王妃緩緩地下了馬車。
緊隨其後下來的還有辛紫蘇與辛紫月。
二人一臉茫然地瞧著面前的辛慕言,又看著這陌生的地方,顯得有些不安。
辛紫月皺眉,瞧著辛慕言一身喜袍,走上前去道,「大哥,我以為父王開玩笑呢。」
「原本是想著,回了大召之後,再舉行一次呢。」辛慕言很是高興。
畢竟,父母都來了。
這下子,辛大老爺便顯得有些尷尬了。
他連忙上前,拱手道,「大哥。」
「倒也不必如此。」安邦王道,「這辛家的大老爺還是你。」
「哎。」辛大老爺也隻能重重地嘆氣。
安邦王擡眸看了一眼,「倒是有勞了。」
「大哥何必如此客氣?」辛大老爺連忙道。
對與安邦王,他是誠惶誠恐的。
而辛大夫人也是一臉茫然。
待聽著辛大老爺如此稱呼,便上前道,「大伯。」
「大夫人客氣了。」安邦王慢悠悠道,「本王不辭辛苦前來,乃是為了犬兒的婚事,倒也不必關注與本王。」
「是。」辛大老爺當即應道。
安邦王入內之後,辛慕言轉身便轉身,等著轎子內的嶽綺夢被背出來。
待瞧見她被背出來之後,辛慕言的嘴角勾起淺笑。
入了喜堂之後,辛慕言牽著嶽綺夢上前。
安邦王待看見辛老夫人之後,恭敬地行禮,「兒子見過母親。」
辛老夫人已有數十載未見過安邦王了,如今見他安然歸來,激動不已。
她雙手顫抖地朝著他伸過去,輕輕地捧著他冷峻的容顏,輕輕地摩挲著。
「回來便好。」辛老夫人雙眸含淚道。
洛凝璇正在不遠處瞧著,不知為何,此時此刻,她反倒是感慨萬千。
辛紫月遠遠地便瞧見了洛凝璇,她嘴角一撇,便立在原地不動。
她沒有想到,洛凝璇會出現在這裡……對於她來說,陌生的一個國家。
而且,這裡竟然還是真正的辛家。
這讓辛紫月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處了。
辛紫蘇反倒很淡然,對此,她似乎早已知曉。
畢竟,母親的來歷,讓她便明白,不簡單。
如此一來,辛紫蘇到了焰國之後,便做到了心中有數。
不遠處,辛慕柏瞧見辛紫蘇的時候,不知為何,反倒露出了志趣相投的神色。
辛大老爺如今是戰戰兢兢的。
畢竟,他也沒有想到,安邦王會來,這下子,怕是也要驚動皇上了。
更甚至於,驚動的何至於皇上呢。
辛大老爺忍不住地嘆氣,那額頭布滿了汗珠,也顧不得擦拭。
洛凝璇隻是靜靜地看著。
這廂。
辛老夫人示意安邦王坐下。
安邦王妃恭敬地給辛老夫人行禮之後,便也坐下了。
她看著自己的兒子,不曾想,最後娶的還是嶽家的女兒。
她也是感慨不已,隻笑吟吟地看著。
嶽洄站在洛凝璇的身旁,神色淡然。
待到了夫妻對拜的時候,突然有人大聲喊道,「且慢。」
「嗯?」賓客見狀,連忙看了過去。
便見有人進了喜堂。
當瞧見是何人的時候,眾人連忙行禮。
「參見良王。」
「今日,怕是這婚拜不成了。」良王直言道。
「良王……」安邦王看向面前的東方訶時,緩緩地起身,行至他的面前。
「辛辭修,當年你與洛翎也差點成親,不是也差這最後一拜嘛。」良王冷笑一聲,「不曾想,你兒子到頭來也是如此。」
「當初,若非你從中作梗……」辛辭修惱怒不已。
「哈哈。」東方訶揚聲笑道,「今日,本王便讓你的噩夢延續到你下一代。」
「你……」辛辭修冷哼一聲道,「你敢。」
「你便看我敢不敢。」良王當即便拔出腰間的佩劍,直指安邦王辛辭修。
辛辭修眯著眸子,冷聲道,「拜堂。」
「是。」一旁的禮儀連忙揚聲。
隻是話音還未落,喉嚨便被遏制住了。
「好啊。」辛辭修臉色一沉,「今兒個,倘若這禮拜不成,那誰也別想踏出辛家半步。」
「難不成,你要讓諸位賓客都葬送在此?」良王東方訶冷笑道,「當初,你也是如此,可到頭來呢?」
洛凝璇聽著二人的對話,不知為何,反倒想起了當年母親的難堪來。
明明她與安邦王可以終成眷屬,為何到頭來,卻成了這番模樣呢?
那麼,她的父親又是誰呢?
秦家的大老爺?
雲國秦家老宅的家主?
可是……
這一切似乎又說不過去。
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呢?
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身處在一團漩渦當眾,就連最後,她都分不清,是現實還是夢幻。
那麼,她到底是洛凝璇還是秦蓁呢?
她也有些迷糊了。
隻不過,面前劍拔弩張地二人,讓前來的賓客不知所措了。
辛紫月皺眉,看向安邦王妃。
這又是怎麼回事?
洛翎又是誰?
她不由地將目光落在了洛凝璇的身上。
難道,這洛翎便是洛凝璇的母親?
這下子,怕是真的說不清楚了。
怪不得母親會對洛凝璇那般忌諱呢,原來,是情敵啊。
辛紫月又看向了辛紫蘇,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下。
辛紫蘇卻在看著眼前的局面,想著該如何。
辛慕言也是一臉不解,皺眉看著面前的良王與父王,頓時不知該如何。
他隨即便看向了端坐在喜堂的辛老夫人。
「祖母……」辛慕言輕聲喚道。
「良王並非來賀喜的?」辛老夫人突然開口了。
良王看向辛老夫人,倒也有了幾分地恭敬來,「辛老夫人此言,反倒讓本王不知該如何自處了。」
「若良王是前來觀禮的,那辛家自然歡迎,倘若良王是來惹事的,那辛家便也奉陪到底了。」辛老夫人拄著拐杖道。
「這辛家的男子成親,尤其是下一任的家主,所娶的女子,怕是都有規定的吧?」良王慢悠悠道,「當初,洛翎為何隻差最後一步?難道辛老夫人不知?」
「她乃是洛家的家主。」辛老夫人直言道,「如今辛家娶的並非是。」
「是嗎?」良王冷笑道,「雖然說她不是,可是,她卻另有身份。」
「還請良王說清楚。」嶽洄上前道,「畢竟,關乎到嶽家的名聲。」
「本王前來,當然是為了辛家與嶽家的交好。」良王直言道。
他遞給身旁的侍衛,那侍衛當即便朝著那穿著嫁衣的女子動了暗器。
辛慕言反應及時,可還是慢了一步。
眼瞧著那暗器朝著嶽綺夢射去,他當即便驚叫一聲,「不要。」
隻瞧見那暗器卻從嶽綺夢的身側閃過,直接朝著辛老夫人而去。
洛凝璇見狀,縱身一躍,連忙擋在了辛老夫人的面前。
待她擡起手的時候,那暗器已然落在了她的手中。
洛凝璇冷冷地看向那侍衛,而後便將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嶽綺夢身上。
「表妹何時有如此的身手了?」洛凝璇慢悠悠地啟唇。
辛慕言負手而立,雙眸一沉,死死地盯著那喜帕下的女子。
「哈哈!」那身著嫁衣的女子突然揚聲一笑,將喜帕揭開。
她頂著嶽綺夢的面容,可是那眼神卻是陰冷的。
良王淡淡道,「辛辭修,這次,本王可是幫了你。」
辛辭修冷哼一聲,而後便看向面前的「嶽綺夢」。
「將她拿下。」辛辭修沉聲道。
「是。」身後的暗衛突然出現,將面前的「嶽綺夢」圍了起來。
「秦璃,束手就擒吧。」洛凝璇突然開口。
「秦璃?」郎月琴也來觀禮了,一聽,當即便開口。
「嶽綺夢」將人皮面具撕開,露出了本來的容貌。
洛凝璇冷冷地看向秦璃,「表妹呢?」
「死了。」秦璃直言道。
「什麼?」辛慕言一聽,頓時便要動手。
洛凝璇冷笑道,「若真的死了,你又何必故作輕鬆呢?」
秦璃勾唇一笑,「難道大姐忘記了我的手段?」
「六妹妹,表妹若還活著,你還有條活路,若她真的死了,你便隻有死路。」洛凝璇沉聲道。
「你怎麼看出來的?」秦璃不解道。
「你不知道表妹該知道的。」洛凝璇說罷,還不等安邦王的暗衛出手,她已經親自動手了。
秦璃一驚,快速地接招,隨即二人便在喜堂內大打出手。
不過很快,秦璃便敗下陣來。
緊接著被打落在地上。
洛凝璇袖中的小紫直接沖著秦璃的頸項咬了一口。
秦璃便動彈不得,睜大雙眼看著她。
洛凝璇走上前去,朝著良王微微福身,「多謝良王。」
「本王從不欠人人情。」良王說罷,便轉身離去了。
洛凝璇看向秦璃,隨即又說道,「三嬸,六妹妹的性命便在你一念之間了,若她還有用處,你該知曉如何做?我這毒是在磨山所得,那個破茅草屋內的……」
「啊!」外頭傳來熟悉的慘叫聲。
辛慕言當即便聽出了是嶽綺夢的聲音,連忙沖了出去。
洛凝璇嘴角一勾,當眾人都趕去外頭的時候,秦璃趁機被帶走了。
「大小姐,可是要追?」知茉上前問道。
「不必了。」洛凝璇淡淡道,「表妹送回來便好。」
「是。」知茉低聲應道。
辛慕言看著躺在地上,一動不動的嶽綺夢,那眼角含淚,甚是委屈。
他連忙上前,抱起她,「哪裡不舒服?」
「我被點穴了。」嶽綺夢輕聲道。
「等等。」辛慕言是真的著急了,此時此刻,倒也失了分寸。
他連忙給嶽綺夢解開穴道,嶽綺夢直接撲倒在他的懷中哭了起來。
眾人見狀,也是鬆了一口氣。
洛凝璇上前,「表妹,這哭嫁,也該是出閣的時候,這都到了拜堂成親的地方了,你這哭是不是太奇怪了?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