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請問可是秦大小姐?」那人一身侍從的裝扮,恭敬不失肅冷。
「正是。」秦蓁愣了愣,看向來人。
「我家公子有請。」那侍從低聲道。
「不知是哪位公子?」秦蓁淡淡地問道。
「請秦大小姐移步,便知。」侍從不曾想,秦蓁竟拒絕了。
秦蓁冷然道,「倒是不巧,我還有事兒,若是這位公子想見我,大可先行下帖。」
她說罷,漠然轉身便上了馬車。
寄香微微福身,便也跟著上了馬車,吩咐車夫趕車。
秦蓁感覺得到,眼前的侍從身手不凡,不過見她直接走了,並未再次阻攔。
那侍從呆愣片刻,轉身行至馬車旁。
「主子,當真如您所料,那秦大小姐好大的脾氣。」侍從不滿地嘟囔。
「罷了,她既然不想見,便待日後吧。」那人的聲音極輕,若非聽力極好,怕是不會聽到。
寄香好奇地看了一眼,那馬車看似尋常,卻又透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,讓人不敢直視。
她放下車簾,看向秦蓁,「大小姐,您說那位公子是何人?」
「不論是誰,反正招惹不起。」秦蓁直覺很準。
寄香一聽,便笑了,「大小姐,您如今還會算命了?」
「你可瞧見那前來的侍從的氣勢,不亞於皇上跟前的侍衛,可見他口中的公子,地位不凡,我何必去招惹?」秦蓁淡淡道,「如今我也不過是在夾縫中求生罷了,在沒有羽翼豐滿之前,還是莫要招惹不必招惹的人,以免招惹禍端。」
「大小姐,是奴婢短視了。」寄香斂眸道。
「日後謹慎一些就好。」秦蓁低聲道。
她隨即拿過一旁還未看完的醫書看了起來,而後道,「直接回醫館就是了。」
「那府上的庶務呢?」寄香輕聲詢問。
「依舊讓二夫人管著,想來這次她是不敢再亂來了。」秦蓁慢悠悠道。
「奴婢是擔心那江姨娘。」寄香蹙眉道。
「隻要她敢折騰,我便有法子收拾她。」秦蓁倒是不擔心江氏會鬧騰出什麼來。
隻不過,她如今放著江氏,也不過是想要知曉,她背後之人是誰?
「奴婢不懂,季貴妃為何會針對您?」寄香看著她。
「你當真以為是季貴妃所為?」秦蓁勾唇冷笑,「那宮婢不簡單,皇後並未直接將她杖斃,留了一口氣,不過是想要釣大魚罷了。」
「皇後?」寄香愣了愣,「奴婢瞧著她端莊溫和,怎會如此?」
「能成為後宮之首,母儀天下,這手段……」秦蓁看向寄香,一副你懂得的模樣。
寄香無奈,原本以為秦家便一團亂了,不曾想,這後宮之中,才是更大的深淵,深不見底。
秦蓁接著道,「所以,如今我隻管顧好自己,不該招惹的便不要主動招惹,尤其是這宮裡頭的。」
「可是今兒個您險些被算計了,更何況,季貴妃怕是不會放過您。」寄香低聲道。
「季貴妃醒來之後,怕是也會知曉自個被當靶子使了,更何況,皇後也有了處置她的由頭,她如今怕是自顧不暇,畢竟,她腹中的皇嗣不保,往日的聖寵怕是也會冷淡。」秦蓁無奈道,「怕是無暇顧及我。」
「大小姐,幸而您機智,去搬了太後。」寄香低聲道。
秦蓁嘆氣,「如今我也不過是個外臣之女,無權無勢,能有依仗著的也不過是太後的擡舉,即便是姑婆,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,為了自保,也會見死不救的。」
「賢妃娘娘當真會如此?」寄香想著,賢妃娘娘還未出閣時,夫人待她可是極好的,難道一點舊情都不會顧念嗎?
「比起自己在後宮的地位,孰輕孰重?」秦蓁眼睛始終盯著手中的醫書,似是在敘述最尋常不過的事兒。
「是奴婢思慮不周。」寄香也隻能暗自感慨了。
秦蓁便也不說什麼,隻是靜心看書。
一個時辰之後,才到了醫館。
徐大夫並不在,秦蓁則是先回了屋子,換了衣裳,便又做著尋常的事兒。
晚些的時候,徐大夫從外頭回來。
身上還背著藥箱,待放下之後,行至秦蓁的跟前。
「丫頭,明兒個開始,你便隨我出去。」徐大夫看著她道。
「哦。」秦蓁低聲道。
「怎的這般要死不活的模樣?」徐大夫負手而立,歪著頭盯著她。
秦蓁嘴角一撇,「徒弟差點回不來了。」
「這是怎麼了?」徐大夫一聽,當即道,「你不是入宮去了嗎?」
「是啊。」秦蓁嘆氣道,「就是入宮了,才差點沒有回來。」
「你這機靈勁,就算是招人不待見,也能全身而退的。」徐大夫倒是不擔心。
不過瞧著她這副模樣,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,還是乾咳了幾聲,問道,「可是誰欺負你了?」
秦蓁仰頭看向徐大夫,欲言又止,「師父醫術高明,卻也顧不到宮裡頭。」
她說罷,轉身便走了。
「小丫頭,你說說。」徐大夫扭頭,便瞧見剛從屋子裡頭的寄香。
「啊?」寄香一愣,當下便明白了,便將宮裡頭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給徐大夫。
徐大夫聽過之後,眉頭一皺,「往後,你入宮,莫要拘著,若是真的出事了,太後自然會保你,你放心就是了。」
「太後也不過是因徒弟逗趣,才會多疼愛一些,關乎到後宮之事,怕是也不會真的……」秦蓁低頭,慢悠悠道。
「莫要在我跟前裝可憐了。」徐大夫說著,自懷中拿出一塊玉佩直接丟給了她。
「這是什麼?」秦蓁把玩著手中的玉佩。
隻瞧著這是一整塊暖玉雕刻的,不過上頭的紋飾卻很特別,瞧著像麒麟,卻又像盤踞的龍,她擡眸不解地看向徐大夫。
「你拿著就是,哪裡那麼多廢話。」徐大夫冷哼一聲,「若是有人敢對你不敬,你便將此物拿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