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9章 最終留不住
為了節省不必要的時間,陸庭深幽幽開口,語調寒涼。
「易天的蹤跡,我想那些記者會很興趣。」
聞言葉恬頓時一白,咬牙切齒的看著他,憤慨不已,「你威脅我?」
陸庭深沉眸凝視她,「是。」承認的乾脆利落。
葉恬握緊了手心,胸口都欺負著,因為憤怒。
最後卻冷笑出聲,鬆開了自己緊握的拳頭,「行,你既然這麼想知道,那我就告訴你,讓你明白,你究竟有多虧欠淺淺。」
陸庭深神色未變,隻是目光深沉的看著她。
葉恬看著眼前的人幾秒鐘後便移開了視線看向窗外走過的行人。
「她能活下來,真的是上天眷顧,你知道嗎?為了把小童生下來她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,這些過去我已經不想在和你說了,既然你想知道她當時生產的具體情況,那我就如實講給你聽。」
「她的預產期並不準,我如今隻能慶幸,慶幸當天我採訪回來途徑海城下了車,去看了她,否則她一個人待在公寓,羊水破了恐怕都沒人知道,半夜淩晨,她的羊水就破了,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,還是淺淺讓我打了120,到了醫院後醫生直接給了我一份病危通知書,你可想而知,我整個人都是懵的,我通知了阿池,他是連夜開車趕過來的,可等他到了醫院淺淺還是沒有將小童生出來,然而在這過程中,醫生不隻是一次通知我要做好心理準備,胎位不正,在醫生第四次出來通知我的時候,醫生說孩子是生出來了,可產婦大出血,並且情況非常不樂觀,如果止不住血,淺淺可能就活不了……」
提起那一天,葉恬彷彿還能感受到當時的心態和緊張,於是她握緊了手心。
「我和阿池,我們兩個人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,我看著護士運了一車又一車的血進去,我的心都冷了,醫生出來和我說,命和子宮隻能留一個,她們嘗試過止血,卻不成功,一旦止血鉗鬆開宮頸口,失血的速度完全供應不上輸血的速度。」
說到這,葉恬偏頭看向對面的男人,他的神情依舊,目光卻晦暗不明,窺探不到他的任何一點情緒。
「我當時心態炸裂,我求醫生,我祈求她們再試一試,淺淺她還那麼年輕,切了她的子宮,讓她以後怎麼辦,我希望她以後遇到一個愛她,疼她,可以照顧她的男人,可如果一個女人連子宮都沒了,談什麼幸福,我知道她沒有這方面的想法,可我是一定要幫她保住她的子宮,醫生被我說服了,他同意可以在試一次,如果還是不行,她們就要切除子宮,就算我們不同意他們也要這樣做,畢竟人命才最重要。」
「我當時守在手術外面,完全不知道裡面的情況,隻知道哭,可那個醫生進去不到十分鐘就臉色凝重的告訴我,她說病人停止心跳了……」
說著葉恬捂了捂自己的心口,似乎還在加速跳動著,她眼眶濕潤的看著陸庭深。
「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心情嗎?他告訴我淺淺的心跳停止跳動了,我卻隻能麻木的站在原地看著那些人實施搶救,那名醫生他對我說,你們要有思想準備,然後又重新進去了,三分鐘,整整三分鐘……」
「一百八十秒的時間夠幹什麼?能幹什麼?可淺淺她的心臟足足停止跳動三分鐘,陸庭深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?」說著,葉恬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,隻不過被她飛快的擦掉而已。
而對面的人仿若雕塑,一動未動,神色更是如此,隻見他抿緊了薄唇,唇瓣的顏色都淺淡了許多。
「一個人的心跳停止跳動那麼久,很有可能她就活不了了,可是淺淺她挺過來了,當醫生都要放棄的時候,淺淺的心跳慢慢開始跳動了起來,能超越生死的,隻有小童,我知道她放不下小童,她更不甘心就這麼離開,她真的很堅強,是怎樣的毅力能才能跨越生死,她的毅力,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?哪怕你對她從來無心,更從不曾憐憫過,可她還是一味的愛你,妄想感動你,捂熱你的心,五年前,你要她一顆腎救一人,她哪怕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也答應了你,正常人有誰能做到?剜心之痛,你體會過嗎?我沒有,但我可以想象那該有多痛,這些事我根本就不想再提起,都已經說爛了,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,已經沒有提起的必要,所以你現在你知道自己多自私了?你偷偷換了她的葯,讓她再次懷孕,還逼她給你生孩子,你就是想要了她的命,不管五年前還是五年後,淺淺就不該認識你,不該和你有任何的牽扯,沒遇見你之前她多驕傲,多開心快活,認識你之後,卻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。」
葉恬閉了閉眼,平復著自己的情緒,最近她的情緒也確實太不經風水雨打,一點點事就會無數倍擴大。
她埂了梗喉嚨,咬牙道:「陸庭深,你是不是特別驕傲,禹城第一名媛,第一美女,親手被你給毀了,如今還要被迫當你的老婆,睡你的床?替你身孩子?」
然而陸庭深卻沒有說過一句話,沒有表任何態,更像是一個滅有感情溫度的機器人坐在這聽她的控訴。
「那個唐醫生應該檢查出來淺淺的子宮有問題,她雖然保留住了子宮,卻不能在孕育生命,如果硬是要留下,一定會威脅到她的性命,淺淺不會為你冒險,她有更重要的人要守護,哪怕她不忍心,不捨得。」葉恬拿起桌子上的圍巾看著他,目光銳利。
「陸庭深,不管是孩子還是人,強求來的,最終是留不住的。」
說完這句話葉恬便站起了身體,離開之際她看了一眼完全看不透的男人,抿了抿紅唇。
「易天和我的事,我希望你能替我瞞著淺淺,並不是我怕,隻是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還替我分心。」說完之後她見陸庭深依舊不為所動,眉心擰了擰,最終也還是轉身離開了。
而被留下來的那人不知坐了多久,知道服務員過來問詢幾次,他才起身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