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六章五月節前奏

　　次日，謝冰林安排了幾個人去竹林採摘一些竹葉，並不是所有的竹葉都能包粽子的，但在竹林卻有一種叫有『芙蓉竹』的葉子就能當粽子葉，這種竹子的葉子較軟，塑造性高。

　　謝冰林則帶了兩個人去山林裡找一種叫山菠蘿的樹來當葉子，它還有一個名字叫中華榮蘭，果子像菠蘿，卻不能吃，葉子長長的，葉身中間呈八字形，兩邊與中間都有倒刺。

　　割這種葉子回去就要以經過再次加工才能包粽子。

　　謝冰林喜歡這種葉子包出來的粽子，味道與竹葉包出來的粽子有所不同，是與竹葉不一樣的風味。

　　他們走到了船塢附近的地方，才從一個深凹的地方發現一片山菠蘿樹。

　　「那些就是了，挑一些葉子長長的，比較大的來割，太老的就不要割了！」謝冰林對著林七與方李氏吩咐道。

　　方李氏的小孩現在都由一些小孩幫帶著，她也不能以孩子小為由，自己而不幹活，就是因為他們夫妻活得明白，就能受到謝冰林的重視，不然，他的小孩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待遇，頓頓有肉，有雞蛋，這些都是別的小孩羨慕不來的，不過，也是因為她的小孩在這些奴人孩子當中是最小的，這也是其中一部份的原因。

　　「東家，這葉子不是越老越好嗎？」方李氏問道。

　　「並不是的，葉子太老，一折就容易裂開，也不好彎曲。」謝冰林對他們解釋道。

　　她帶上手套，避免被刺傷，從山菠蘿樹上割下一張葉子當樣版給他們看，「就是這種的就差不多了。」

　　林七與方李氏摸了下謝冰林手中的那片山菠蘿葉子來感受一下手感，知道需要的是哪一種，大家才分開來割葉子。

　　每顆山菠蘿的葉子都十分的繁茂，他們才割了兩刻鐘左右，就有一大堆的葉子了，但這遠遠不夠。

　　就這樣，他們三人在這裡割了一個上午，直到這附上的山菠蘿葉子沒得再割了，他們才收手回家。

　　至於這種葉子，就等回去拿馬車來拉才能弄得回去了。

　　他們回來的時候，去竹林的人摘竹葉的人也剛好回來，因為他們去的地方比較遠一些，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是坐著馬車去的。

　　回來時，馬車裡塞得滿滿的竹葉，但這還還隻是拉了其中的三分之一量。

　　謝冰林讓他們先去把竹葉拉完再去拉船塢那邊的山菠蘿葉子。

　　她就不用再去了，山菠蘿的葉子讓林七帶路去就行了。

　　竹葉摘回來後，不能馬上就用的，要經處理後才能用。

　　加工場這邊的廚屋剛好是空的，而且鐵鍋也夠大，用來處理這些粽葉子剛剛好的。

　　她讓人倒水進鍋裡，連同竹葉煮開就撈出來放在水中泡著。

　　這次撈出來的葉子還要經過人工清洗才行，要一張張正反面的洗清，用一張小的棉布，鋪在一塊大木闆上擦。

　　這是相當大的一個工程，要十幾個人同時開工，先拉回來的那車竹葉，先煮先洗，後面的也陸陸續續的回來，時間上剛好連接得上。

　　謝冰林買的奴人當中，有幾個是年輕的女子，先前也是婢女，謝冰林會買下他們，並不是主張買的，而是連帶的，她們還以為自己被買下後，隻是做一些伺候人的活，誰知道來了這裡後，乾的全是粗活。

　　開始時到了謝家還覺得活著真好，但時間長了，就開始就怨言了，任晴倒是與她們走得很近，時常幾人湊在一起，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。

　　這一切都被謝妙香看在眼裡，她就與綉娘說了這事，綉娘讓她靜觀其變，要是有情況，就不要手下留情，有時候太過仁慈也不是一件好事。

　　時間一長，誰忠心，誰開始漸漸有了反叛之心，這一些在謝冰林心中也有數了，隻是她相信，林雪晴會片理好的，她就沒插手了。

　　所以這家買回來的奴人，漸漸就有了等級的區分，能力好的，較勤奮的，就有不一樣的待遇，像夥食，月銀這些都大大不同。

　　原方家鏢局的人大部份在謝冰林這裡都得到了重用。

　　但方秋婷除外，當時謝冰林沒要她的命都算是仁慈的了，雖然她現在是安靜了許多，但不代表她真的改了，人常說，江山易改，本性難移，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
　　林雪晴也在綉娘的協助下，慢慢地開始管家了，畢竟謝冰林到時候可能時常會出海，再加上家裡生意上的事，都是她在打理，她沒理間還管家裡的事了。

　　林雪晴經綉娘的提醒，意識到自己不到再這樣下去了，她不可能一直要讓女兒與相公護在身後。

　　謝冰林是雙手贊成她這麼做了，隻是謝慎思有些猶豫了。

　　「爹，娘不可能一直都這樣呆在屋裡不與其他人接觸的，隻要外出時在臉上掛上帕巾就成了。」謝冰林說道。

　　「相公，冰林說得甚是有理，你就讓我試試吧！」

　　在林雪晴的期盼的眼神下，他隻能點頭。

　　其實謝慎思隻是擔心過度了，林雪晴雖然遇事容易掉淚，但不代表她真的蠢，不然怎麼能在後母之下活到她嫁到謝慎思的時候。

　　活在那樣的家庭裡，在沒有人護著的情況下，她不可能一點城府都沒有的。

　　如今再加上有綉娘在身邊輔助，更是如虎添翼，綉娘在京州的貴人圈子裡那麼時間了，一些內宅的手段，她可是了解得很。

　　林雪晴得到了謝慎思的同意，很是開心，黛眉下的眸子裡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
　　「冰林，你說要做粽子，食材可是準備好了？」謝慎思問道。

　　「嗯！一部份的粽葉清洗完了，還有一部份還在處理當中，但我們要先一邊包粽子，一邊清洗，這樣不耽誤時辰。」她更怕是錯過了五月節。

　　「那便好，冰林準備這麼多粽葉，那粽子是不是要賣的？」

　　「嗯！如今天氣不算熱，放在涼爽的地方，還是可以存放一段時間的。」

　　如今糯米，豬肉，鹹鴨蛋，都準備好了，就等明天一早開工包粽子了。

　　「既然這樣，那你不用老是往我們這裡來了，有事你就先去忙吧！」林雪晴笑著說道。

　　謝冰林微微頷首，「那便好！」最近，她可能會更忙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次日，張掌櫃再次拉著幾輛馬車來了。

　　看到加工場的人大多都在忙碌著清洗葉子，十分好奇地走過去一看，輕聲問道：「你們要這葉子，是要做甚？」他問的剛好是方李氏。

　　方李氏有些拘謹地站了起來，微微低著頭回答道，「東家，說這是要做粽子的！」

　　「當真？」張掌櫃雙眼放光！「那你們當家現在在何處？」

　　「回張掌櫃的話，東家正在廚屋裡。」

　　「那我先進去。」剛開始他呆在招待室裡，在等謝冰林的時候，就看到好幾個家奴在洗葉子，一旁還堆放著幾籮筐葉子。

　　於是他就感到有些好奇了。

　　走進廚屋裡，謝冰林帶著廚娘三人，還有四個婦人在包粽子，一開始他們並不會，試到第十個，才開始包得有模有樣的。

　　這個時候他們的事度才跟上來，他們卯時就開始了把粽子需要的餡料與糯米準備好。

　　這裡找不到綠豆，也找不到紅豆，所以她都沒用豆子，直接隻用了鹹鴨蛋與豬肉。

　　包在粽子裡的豬肉，必須是肥中帶瘦的豬肉，其中肥肉多於瘦肉才是最好吃的，鹹蛋，隻用鹹蛋黃，一隻粽子放一隻鹹蛋黃。

　　至於於糯米，謝冰林做的粽子，糯米是不需要提前泡的，隻要提前洗乾淨即可。

　　糯米泡發過的，與沒泡的，煮出來的粽子口感是不一樣的。

　　而且泡發過的糯米是沒有直接洗乾淨所包的粽子存放的久。

　　就謝冰林而言，她更喜歡這種沒泡發糯米所包的粽子，口感更好，而泡發過的糯米，煮出來後，則是軟糯的，不過這口感，也是因人而異。

　　今年先是做這種的，就先看看這些人的口味，明年再做另一種的。

　　糯米洗凈後，就先放鹽攪拌均勻，豬肉也是，放鹽要掌握一個量，不要過鹹，不然會影響口感。

　　謝冰林先用的是竹葉子來粽子，卯時到現在她們這麼多人已經包好一鍋在煮了！

　　這會鍋裡正冒著粽子的香味。

　　「冰林啊！正在忙呢？」張掌櫃的臉上十分的諂媚，就像大灰狼看到小山羊。

　　謝冰林十分惡寒地抖了下手。

　　與張掌櫃的相處這麼久，才算真正地認識到他本性是什麼樣的。

　　他是看到能為生意帶來利益的東西，兩眼會放光的人。

　　「掌櫃，你今兒來，可是又因何事啊？」他們的魚乾與鹹魚都還製成呢。

　　張掌櫃小心翼翼地問道：「冰林，你那活魚可還有？」即使知道她借了東家的名義拒絕了張寧，饒是這樣她還是有些怕得罪謝冰林。

　　「張掌櫃你又在打我魚的主意？」

　　「可不是！」張掌櫃倒是承認得誠懇。

　　「你之前拉回去的那些都賣完了？」這才沒幾天吧！「嗯，臨近五月節，十分的暢銷，都是一些府上直接在靜海樓訂下的，兩天內就賣完了。」若不是這樣，他不可能這麼快又來了！

　　他可是惦記著那大船上的魚呢！

　　「那行啊，既然你能賣掉，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，一會讓宮一帶你去就行了！」謝冰林與張掌櫃說話，手上的動作也是沒停下。

　　「那個可以先等等，冰林，你做這些粽子，可得優先我們靜海樓如何？」就單是聞到這味道，他就饞到不行了。

　　「合作啊，那倒可以啊，隻不過要先換一種方式了。」

　　「如何？」

　　「我們全部粽子，都可以讓靜海樓出售，但是，並不是賣給靜海樓，而是以合作的方式，賣粽子的所得，靜海樓三成，我們謝家所得七成，畢竟我們所包的粽子是需要成本的。」

　　張掌櫃沒拒絕也沒答應，垂眸思索了會，「既然這樣，那就如謝東家所說的吧！」

　　「既然這樣，你先跟宮一去取魚，我一會擬好契書，你再回來簽下便成。」

　　「如此甚好！」

　　張掌櫃心滿意足的離開了，而謝冰林則是更快地忙著手上的動作。

　　他們所包的粽子越來越熟練，手上的動作更快了！

　　特別是做慣廚工的三個廚娘更加快了，比謝冰林都還要快！

　　他們幾個人能在一個時辰之內能包出一鍋的粽子，一天內能包幾千條粽子。

　　張掌櫃拉走了三千條煮好的，剩下的就隻是沒煮的了。

　　畢竟煮粽子的也是需要時間的，一鍋的粽子要在大火的情況下煮兩個時辰。

　　手一直在包粽子，到了晚上，手上的皮膚都發皺了。

　　晚上，下人房中，任晴和小菊住在一起，這時，屋裡還有另兩個家奴，年紀與任晴相當，是最近他們才走得比較近的。

　　之前任晴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方家表小姐，心裡可是看不起這兩個出身奴家的婢女，但現在卻與她們情同姐妹，這怎麼看都有點違和感啊，心性高傲的人，會放下身段與她一直看不起的奴家女如同姐妹般相處，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了。

　　任晴一邊擺弄自己的手，一邊嗤笑道：「我們那個東家啊，還真的是傻啊，居然與廚娘一起幹活呢！」

　　「可不是嘛，我啊，在以前的府上，哪個主子不是要我們伺候的，現在居然讓我們來做這種粗活。」兩個人的臉上儘是嫌棄。

　　小菊躺在在床裝睡，實則是在偷聽他們在聊什麼。

　　可當聽到他們聊的內容時，深感無語了，他們還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道福啊！

　　這個任晴被東家關了七天的黑屋子，居然還不知悔改，看來自己得替東家看著她們才行了，要是在加工場這裡搞出什麼事就不好了。

　　任晴等人在房裡說的話，第二天小菊就與林七說了！

　　林七再去與謝冰林說，「東家，他們要如何處理？」

　　「既然他們嫌棄這是粗活，那就麼就交給綉娘吧，想必綉娘給他們一個好的去處的，就不知她們有沒有福份消受了。」謝冰林小來就不會小看一個小人物，眾觀歷史，一個世家大多數都是由小人物給顛覆的。

　　「是，東家！」林七嘴角抿著笑去了主屋。

　　綉娘聽到林七代謝冰林轉交的事，她笑了，笑得意味聲長，「行吧，一會我去加工場那邊把她們領過來，好好調教一翻，讓東家不必擔心。」也該給二姑娘上上課，她歷來主張的是言傳身教呢！

　　林七微微彎腰至禮，「那有勞綉姐了！」

　　「嗯！」

　　林七把話給傳到後，就離開了。

　　林七離開後，綉娘坐在椅子上，抿嘴地說道：「這些人，膽子倒是養肥了，不過這樣也好，殺雞敬猴就從這幾人身上做起吧！」

　　「也該是時候教教她們什麼是規矩了。」

　　綉娘站了起來，去與林雪晴說明情況後，就直接往加工場那邊走去。

　　綉娘已經不同往日了，當年那種在戰場上的氣息又回來了，走到加工場上，無一不退讓三步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