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石頭從來沒有見過姜梨這樣。

　　這樣的她，沒有了往日雷厲風行，就像一隻撒嬌的小貓，撓的他心上癢癢的。

　　不由自主，抱著她的手就更加用力。

　　深邃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，認真搖頭：「沒有，我沒有秘密。」

　　姜梨喝醉了，大腦反應遲鈍，根本就沒有發現，沈石頭說話已經不口吃不結巴了。

　　一句話說下來，十分流暢。

　　和正常人一般無二。

　　姜梨明顯不滿意他這個回答，雙手再次捧起他的臉，追著他問，「不對，你撒謊，娘肯定和你說什麼了，不然你的臉怎麼這麼紅？」

　　姜梨的雙手纏著男人的脖頸，搖晃著不停的撒嬌，「快說快說，娘和你說什麼了？」

　　沈石頭的臉在姜梨的手裡被揉成了一個包子。

　　男人溫柔似水的清亮黑眸裡帶著寵溺，對上她如星辰一般的眼睛道：「娘，催我們生個孩子。」

　　聽到這話，姜梨愣住了。

　　一雙水葡萄的眼睛眨巴眨巴，努力消化這句話。

　　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男人好一會兒，突然捂嘴偷笑起來。

　　那模樣就像是隻偷吃了的小貓咪。

　　沈石頭目光澄澈，「笑什麼？」

　　姜梨依舊攬著他的脖頸，笑聲清脆：「生娃娃，你知道怎麼生娃娃嗎？」

　　「你肯定不知道。」

　　這話一出，男人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，就連耳垂都像是要滴血一般。

　　姜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，一下子就捏住了男人的耳垂，忍不住調戲他：「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，什麼是生娃娃？」

　　「我知道哦，你求求我，你求求我，我就教給你，好不好？」

　　沈石頭的眼睛越發的深邃，盯著姜梨那張小臉兒，喉結滾動了下，「好，你教我。」

　　姜梨的笑聲就像是銀鈴一般，撥動著男人的心弦。

　　突然，從男人身上下來，站起身吹滅了屋裡的燭火。

　　姜梨的聲音刻意壓低，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：「告訴你哦，生娃娃是要關燈的，關燈才能生娃娃，你快些，到床上來。」

　　說著就一把案，扯住了男人的衣領，將人拽到了床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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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天姜梨醒來時，頭疼欲裂，腦袋裡像是裝的漿糊，馬上就要爆炸。

　　剛剛睜開眼，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　　側目朝身邊看去，就見沈石頭早就已經沒有了蹤影。

　　半夏一直在外面候著，聽到了，房間裡傳來動靜，擡手敲了敲門。

　　「夫人您是不是醒了？我打了熱水，您要不要洗漱一下？」

　　「家裡人都已經用過早膳了，廚房裡給您熱著飯菜呢，您現在要不要吃些東西？昨天晚上醉酒，今天肚子肯定不好受。」

　　姜梨迷迷糊糊的坐起來，心中忍不住想日後，可真的不能再喝這麼多了。

　　昨晚一時高興，沒有控制住，沒想到今天會這麼難受。

　　身上沒有力氣，姜梨懶洋洋開口：「把熱水先端進來吧，我洗漱然後自己出去吃。」

　　「對了，石頭和孩子們呢？」

　　半夏脆生生的回應：「幾個小少爺已經去學堂了，公子這會兒正在廚房。」

　　正說著話呢，沈石頭就端著一碗熱粥，從廚房回來了。

　　看到半夏，他對半夏點了點頭，笨拙的開口：「走吧，我來。」

　　那意思是說這裡有他，半夏可以去忙其他的事情了。

　　姜梨也不喜歡被別人照顧著。

　　對上半夏投過來的詢問目光，「嗯，你也去忙吧，我這裡不需要人照顧。」

　　半夏這才微微福了福身，退了出去。

　　昨日學堂隻休息了一日，今日是要繼續上學的。

　　他怎麼沒有去？

　　姜梨望著男人，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其他，總覺得，今天的沈石頭變得有些不太一樣。

　　整個人顯得很精神，容光煥發，雙目沖神。

　　嗯，一開始姜梨沒多想，隻覺得是因為穿了新衣服的緣故。

　　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，姜梨半倚靠在床榻上，不願意動。

　　「你今日怎麼沒有去學堂？」

　　這會兒房間裡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，沒有其他人在，沈石頭緊繃的神經放鬆，「你喝醉了，我想留下來照顧你。」

　　這話一出，姜梨便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，晶亮的眸子裡滿滿都是不敢置信。

　　沈石頭打濕了帕子，牽起了姜梨的手，替她擦洗。

　　見她傻乎乎的愣在原地，男人還以為怎麼了呢，擔憂的詢問：「怎麼了，娘子？」

　　姜梨這才回神，使勁的擠了擠眼睛。

　　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，的確是自己的傻子相公。

　　聲音微顫著開口：「你把你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，我有一些沒聽清楚。」

　　「你剛才……是不是說了一連串的話？而且還沒有磕絆？」

　　對上了姜梨驚訝的眸子，沈石頭心情十分不錯，就連眼角都跟著翹了起來，眉眼彎彎。

　　「嗯，我現在能說一長句話了，就是說的慢，不如正常人快。」

　　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說，語速是慢了一些，但句子卻是連貫起來的。

　　而且思路清晰，不再像是胡言亂語。

　　這個驚喜來的太過於突然，姜梨的眼眶瞬間被眼淚蓄滿。

　　他能恢復到現在這個樣子，真是太好了。

　　看到姜梨紅了眼眶，沈石頭頓時就緊張了，手忙腳亂，放下了手中的帕子，扯著袖口就要去替她擦眼淚。

　　姜梨伸手擋掉了他的手，吸了吸鼻子：「你不用管我，我這是高興的。」

　　「你能恢復的和正常人一樣，我比誰都高興。」

　　她希望，沈石頭也能和正常人一樣享受生活。

　　而不是之前那樣，不管走到了哪裡，都要被人指指點點，說三道四。

　　他原本就可以不用承受這些的。

　　想起沈氏一直阻攔她給沈石頭看病，姜梨又緊張了起來。

　　急忙拉過了男人的手，幾根纖細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脈搏處。

　　「不行，我得給你把脈，看看你身體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。」

　　「你這幾天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？頭疼不疼？有不舒服的可一定要和我說。」

　　有些事情沈石頭沒有說。

　　他覺得那些事，但是還是不要讓姜梨知道了。

　　眼瞼微垂，遮掩住了眼底的神色，唇角上揚，「沒有，沒有不舒服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