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緻誠手裡的花瓶被蘇譽山奪走。

　　「為了這樣一個女人，不值得。」

　　「爸。」

　　蘇緻誠不能理解蘇譽山的冷靜。

　　秦淑梅這個女人拿她自己的女兒換走了他的妹妹，他父親怎麼……

　　他說不清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。

　　不能說蘇譽山不惱怒，可是他的怒意和他想像的相差太多。

　　蘇譽山眉頭緊皺，神色陰沉地掃了眼地上的秦淑梅，說，「我等下再跟你說。」

　　「送她去情風島。」

　　蘇譽山對門外的保鏢吩咐。

　　蘇緻誠不願意，「爸，就這樣讓她走嗎？」

　　「不然你想要了她命，再自己去坐牢？」

　　「我……」

　　「送她去情風島，就是最大的懲罰，她在那裡一輩子都不會好過。」

　　蘇譽山低頭，眼底劃過一抹陰狠。

　　擡眼看著蘇緻誠，淡淡地問，「少程什麼時候到？」

　　「快了。」

　　蘇緻誠的語氣很悶。

　　他有些心不在焉，一時間很難接受他的妹妹不是蘇情，是秦綰的這結果。

　　想到之前，他為了蘇情對秦綰的傷害，他又痛楚地閉了閉眼。

　　再開口，語氣生硬，「爸，現在確定了綰綰和呂妮才是我妹妹，那我……」

　　「你什麼？」

　　蘇譽山阻止蘇緻誠說下去。

　　一臉嚴肅地說，「這件事不可聲張。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「你太年輕了，很多事不懂。」

　　蘇譽山找著理由，「首先，秦淑梅說秦綰和那個叫呂妮的是，她們就一定是嗎？其次，撇開呂妮不談，單是秦綰對你我什麼態度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你以為她能接受我們？」

　　「爸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

　　蘇緻誠茫然地看著他。

　　蘇譽山，走出書房，朝樓下去。

　　嘴上說著，「你什麼也不用懂，隻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。」

　　見蘇緻誠站在二樓梯口，沒有跟下來的意思，他又回頭，對蘇緻誠吩咐，「我已經讓人去把蘇情帶回來了，她的身份一天不公開，她對外就還是蘇家千金。不能讓人拿這件事來做我們蘇氏集團的文章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蘇緻誠沒接話。

　　抿著嘴角，不知在想什麼。

　　玄關處傳來腳步聲。

　　是傭人小跑進來，通報慕少程來了。

　　片刻後。

　　慕少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。

　　五官英俊，氣質清冷，矜貴。

　　隻是周身那股子冷意，讓蘇譽山皺起眉頭。

　　「少程，你來啦，坐。」

　　蘇譽山示意慕少程坐到沙發上聊。

　　慕少程的目光掃了眼樓梯上下來的蘇緻誠，見他低著頭，無精打彩。

　　他眸子眯了眯，淡淡地應了蘇譽山一聲，跟他一起走到沙發前坐下。

　　蘇緻誠慢吞吞地跟過去。

　　蘇譽山擡頭看他一眼，示意他也坐下來。

　　傭人倒好水，便退了出去。

　　客廳裡，蘇譽山開口，「少程，我問過秦淑梅了，蘇情確實是她的女兒，謝謝你發現這個秘密。要不然，我和緻誠都要被她蒙蔽一輩子。」

　　慕少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蘇譽山。

　　溢出薄唇的嗓音低淡，卻犀利，「那，蘇伯伯現在有什麼打算？」

　　「你打電話讓秦綰來一趟吧。」

　　蘇譽山說這話，沒有那種要認回女兒的激動和悔恨，就連一旁的蘇緻誠都驚訝地看著他。

　　慕少程斂眸，一抹情緒自深暗的眸底掠過。

　　再擡頭，他眉宇淡薄，語氣疏離，「蘇伯伯，綰綰早在幾天前就離開了葉城，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哪裡。」

　　「你不知道她在哪兒？」

　　蘇譽山的臉上浮起怒意，「少程，你當初那麼維護秦綰，我以為你是真心喜歡她的，現在你竟然說不知道她在哪裡。」

　　「蘇伯伯，我和綰綰已經離了婚了。」

　　慕少程平靜的述說著事實。

　　蘇譽山的臉色青了青，「你是在怪我當初讓你和秦綰離婚，娶阿情嗎？」

　　「蘇伯伯，我沒有怪你的意思，但現在，我的確不知道綰綰在哪兒。」

　　慕少程頓了一秒，又說，「也許蘇伯伯公開蘇情假千金的身份，綰綰會回來也不一定。」

　　一旁的蘇緻誠在這時接過話，「爸，少程說得對，我們可以先公開蘇情的身份。」

　　蘇譽山的眼神閃爍了下。

　　低頭，遮去眼底的情緒，「等把她帶回來了再決定。」

　　慕少程看蘇緻誠，後者一臉茫然。

　　蘇譽山堅持讓慕少程把秦綰找回來，或者，等呂妮回來了，再說。

　　離開的時候，蘇緻誠送慕少程出去。

　　慕少程上車前，蘇緻誠對他說，「少程，你家裡還有沒有……綰綰的，能做DNA鑒定的東西。」

　　【綰綰】兩個字，從蘇緻誠的嘴裡吐出來，無比生硬。

　　從今晚在電話裡聽見秦淑梅的錄音，到現在，他的心情都還不能平靜下來。

　　特別是，對秦綰突然變成了自己妹妹的人。

　　蘇緻誠不知道要怎樣面對。

　　慕少程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裡，淡聲問，「秦淑梅都對你們說了些什麼？」

　　蘇緻誠的臉色變了變。

　　「我爸把她帶去二樓書房問的，我上去的時候，就聽見她說，我兩個妹妹，不是我爸的女兒。」

　　說到這裡，他眼底浮現痛苦之色。

　　他不相信。

　　如果秦淑梅說的真的，那他媽媽豈不是背叛了他爸。

　　可是記憶中，他爸爸和媽媽的感情挺好的啊。

　　慕少程的視線在蘇緻誠的臉上停頓了幾秒。

　　平靜地道，「如果蘇伯伯懷疑綰綰，那就沒必要了。綰綰早就知道了她不是秦淑梅的親生女兒，也知道蘇情和秦淑梅才是母女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蘇緻誠驚愕地睜大眼。

　　好幾秒，才語氣僵硬，「你的意思是，綰綰知道她的真實身份，是我妹妹？」

　　相對於蘇緻態的悔恨自責。

　　慕少程眉宇淡漠，「可能猜測過，她說不在乎蘇情的身份，我理解為，她也不稀罕自己的真實身份。」

　　說到這裡，慕少程薄毅的唇角抿了抿。

　　停了片刻。

　　溢出薄唇的嗓音透著一絲沉悶，「她恨我們所有人，因為我們都傷害了她。」

　　蘇緻誠的眼底劃過痛色，雙手緩緩捏緊成拳。

　　「你知道她在哪兒，是嗎？」

　　他問。

　　慕少程搖頭，眸色寂寥，「不知道，她走得很決絕，我已經讓左澈去找你另一個妹妹去了，等她回來吧。」

　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