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心跳恢復了。」

　　秦綰剛轉過身去，就聽見那個年輕醫生驚喜，不可置信的聲音。

　　「天啊，他真的恢復心跳了。」

　　準備攔著秦綰的護士也驚叫，雙眼震驚的望著儀器。

　　秦綰的身子僵滯著，這一刻反而不敢看慕少程。

　　也不敢看向那發出她聽不懂聲音的機器。

　　她的心跳停滯了幾秒。

　　聽著醫生和護士的對話，以及醫生對慕少程再次的搶救。

　　好半晌，她才看向手術台上的慕少程。

　　他躺在那裡，和剛才沒什麼區別。

　　雙眼緊閉，臉上，滿是她的淚水。

　　「去叫我師傅進來。」

　　醫生吩咐旁邊的護士。

　　對方應了一聲，便奔出手術室去。

　　年輕的醫生激動的對秦綰道，「你繼續跟他說著話吧，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奇迹，你竟然能讓他死而復生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秦綰怔愣地看著他。

　　是她讓慕少程死而復生？

　　嘴唇顫了幾下，她終於問出一句，「他，真的活了？」

　　「暫時心臟復跳了……」

　　「你繼續跟他說話，保證他的求生意志，最好是握著他的手，讓他感覺到你。」

　　這個醫生說年輕也不年輕，已經近四十了。

　　可是，他真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神奇的事。

　　死而復生，這是絕大多數醫者一輩子都遇不到的。

　　他打量著手術台上的慕少程，這個男人也是個神奇的存在。

　　他到底得多愛這女子，才會死了也為了她活過來。

　　剛才他都聽入了神，秦綰那一句句的控訴。

　　對，他把秦綰的告白歸類為控訴。

　　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，可是剛才聽著，都覺得心口堵得慌。

　　好像還有第三者？

　　這故事聽得沒頭沒尾的，也因此覺得抓心撓肺。

　　他腦中靈光一閃。

　　又對秦綰說：「你繼續跟他講你們之間的故事，最好是從頭到尾的講得更仔細，更清楚些。這樣能激起他的求生欲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秦綰擡手抹了把淚。

　　對上這醫生期待中冒著八卦之光的眼神，她抿抿唇，收回視線。

　　急切的腳步聲傳來。

　　是剛才出去的老醫生又被護士喊了回來。

　　雖一把年紀，但他跑得比年輕護士還快。

　　「竟然活過來了？」

　　「是的，師傅。」

　　「秦小姐，我剛跟我師兄打過電話，他馬上坐私人飛機回來C國。」

　　老醫生看秦綰的眼神，也和剛才不一樣。

　　「餘特爾教授？」

　　「是的，雖然你先生死而復生，但他的子彈離心臟過近，我們現在不能再繼續取子彈，必須等我師兄趕回來……」

　　這老醫生說了一堆。

　　解釋的時候，手可沒閑著。

　　反正就是先保住慕少程的性命。

　　止住血，等餘特爾來了，再取子彈。

　　秦綰的心高高懸著，「他等得到嗎？」

　　她緊握著慕少程的手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，還是真的，她覺得，慕少程的手比剛才多了一點溫度。

　　不那麼冰冷了。

　　「應該是沒什麼問題。」

　　這種事，沒法拍胸口保證，「你守著他，他都能死而復生，肯定能繼續堅持下去，等我師兄回來的。」

　　「餘特爾教授不是專搞研究的嗎？」

　　「哈，這個，我師兄是醫界奇才。」

　　-

　　帝都。

　　餘特爾教授接他師弟的電話時，愈旭升就在他旁邊。

　　對方先問完他認不認識秦綰，就告訴他，那個叫慕少程的男人死了。

　　愈旭升聽見慕少程死了，人都懵了。

　　然而，掛電話前。

　　手機那頭的人，又告訴餘特爾，慕少程又活過來了。

　　雖說能撐多久不知道，但他是真的死而復生了。

　　掛了電話，愈旭升立即打電話安排私人飛機。

　　並說：「餘特爾教授，我跟你一同前往c國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餘特爾還在震驚剛才他那師弟說的話。

　　對於愈旭升的話，隻是象徵性的點了點頭。

　　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。

　　見他還在發愣著。

　　愈旭升眉峰輕凝，又道：「餘特爾教授，你先去收拾吧，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說一聲，一會兒就出發。」

　　「哦，嗯。」

　　餘特爾教授這才真的清醒過來。

　　出了病房，回去收拾自己的物品。

　　愈旭升打了個電話給他父親，說他出國幾天。

　　才回就近的公寓，隨意拿了兩套衣服，和餘特爾教授直奔機場。

　　-

　　葉城。

　　秦錚終於聯繫上了秦綰。

　　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，他好看的眉頭跟著皺了起來，「綰綰，你別哭，我都知道了，慕少程肯定不會有事的。」

　　秦錚知道的，還是雷東告訴他的，慕少程正在接受搶救的消息。

　　他自是不知，就在不久前，慕少程死了一次。

　　手機那頭。

　　秦綰站在醫院的走廊上。

　　纖細的身影在夜色裡單薄得惹人心疼。

　　她的聲音更是哽咽，「哥。」

　　「你放心，恩恩和心心這裡，我會幫著照顧他們的。他們兩個都好乖，隻是說想你了，並沒有哭鬧。」

　　秦錚很懂得轉移秦綰的悲傷和恐慌。

　　不論什麼時候，恩恩和心心都是能安撫秦綰情緒的存在。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又聊了幾句。

　　秦錚問：「綰綰，你要不要跟恩恩心心說兩句話。」

　　秦綰對孩子的思念，不比他們對她的思念少分毫。

　　「嗯，把手機開外音吧。」

　　「等我一下。」

　　秦錚這會兒還在慕宅，隻是恩恩和心心兩小隻不在他旁邊。

　　兩分鐘後，秦綰聽見恩恩和心心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。

　　「媽媽，媽媽，我想你。」

　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，在他們的聲音裡，又滾出了眼眶。

　　順著臉頰往下滑。

　　秦綰緊緊抿唇，壓下翻湧哪潮的思念。

　　扯起一個笑容，溫柔輕快地開口：「心心，恩恩媽媽在外面出差，再過兩天就回去。這幾天舅舅和馮阿姨，雷東叔叔他們會陪著你們，你們聽他們的話，好嗎？」

　　「好，媽媽放心，我也會照顧心心的。」

　　恩恩懂事的說。

　　聽得秦綰又心疼又心暖。

　　和他們聊了一分鐘，怕他們一會兒聽到醫院的廣播提問。

　　她隻好結束了和他們的通話。

　　一分鐘後。

　　秦錚發來一條消息：「綰綰，慕少程的手術進行得怎麼樣了？」

　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