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凱哥，你背著爺先走。」

　　兩名手下迅速加入戰鬥。

　　許凱喊了慕少程一聲，沒有反應。

　　他已經昏了過去。

　　秦綰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，但生死關頭，還是咬牙扳轉闆機。

　　她擊中了對方的腿，也同時惹怒了那個朝她猛烈射擊。

　　一聲「綰綰，小心」響在耳邊。

　　秦綰被傅明寒推了一把。

　　她踉蹌了下，堪堪穩住身子，身後傅明寒悶哼一聲。

　　聲音再次傳來，「綰綰，你和慕少程先走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觸及他手臂的傷，秦綰蹙眉。

　　傅明寒護著她，連開了幾槍，「綰綰，對不起，是我害得你陷入危險的。」

　　他苦笑，「如果我能活著回去，我會去自首。」

　　「快走，慕少程在等你。」

　　傅明寒的話音未落，又一顆子彈飛來。

　　他毫不猶豫地擋下子彈。

　　外面車上，許凱的聲音響起，「秦小姐，爺昏過去了。」

　　「綰綰，你快走。」

　　傅明寒一條腿因受傷跪地。

　　另外兩人，也有一個受了傷。

　　秦綰咬咬牙，轉身跑向幾米外的越野車。

　　慕少程昏倒在後排的座位上，刺鼻的鮮血味蔓延在車廂裡。

　　秦綰看在眼裡，心痛到窒息。

　　「秦小姐，我們去就近的醫院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秦綰伸手扶起慕少程的頭，眼淚大顆的滴在他蒼白的俊臉上。

　　溢出紅唇的嗓音哽咽而害怕，「慕少程。」

　　不知是她的淚驚醒了他，還是她的聲音喚醒了慕少程。

　　他睫毛顫了兩顫。

　　艱難的睜開眼睛，見她淚眼朦朧，他緩緩擡手撫上她的臉。

　　聲線暗啞又心疼，「綰綰，不哭。」

　　「我先幫你止血。」

　　秦綰接過許凱遞來的藥箱，哽咽地說。

　　慕少程抓著她的手，聲音低啞：「綰綰，我有話跟你說。」

　　秦綰似乎聽懂了他這句話的另一層暗示，含淚的瞳孔縮了一下。

　　她說了句，「等會兒再說。」

　　把藥箱打開，伸手去拿止血藥的手，再次被慕少程抓住。

　　「綰綰，聽我先說完，我怕……」

　　他怕現在不說，再也沒機會說了。

　　秦綰想控制著眼淚，不讓它滾落。

　　可是害怕，慌亂，痛楚……無數的情緒如巨浪般拍岸而來，衝擊著她。

　　她擡手抹了把眼淚，聲音哽咽而堅定。

　　「不會，你不能有事，也不許有事。」

　　控制不住的把手放到嘴邊，以阻止自己哭出聲來。

　　也隻是兩秒的時間，她就又拿出止血藥，尋找他的傷口。

　　她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向處槍傷。

　　濃烈的血味一陣陣的刺鼻，她手所摸之處，都是他的血。

　　「綰綰，我要是死了，你不要難過。」

　　「許凱，開快點。」

　　那個死字，把秦綰震住了。

　　她朝許凱喊的聲音顫抖得厲害。

　　認識慕少程這麼多年，不是沒聽他說過「死」這個字。

　　他曾經還說，他若死，就拉著她死呢。

　　當時隻是憤怒。

　　可現在，聽他說到死這個字，心臟處像是有刀子割著。

　　痛得難以自抵。

　　「是，秦小姐。」

　　深夜的道路上，許凱把油門踩到了底。

　　黑色越野朝著醫院的方向急馳。

　　慕少程的聲音越來越低，「綰綰，如果有來生，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。」

　　「我不要來生，我就要這一世。」

　　秦綰倔強地瞪著他，「你要是敢死，我就恨你一輩子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他虛弱的扯起一個笑。

　　從沒有什麼時候，像現在這般，他竟然希望綰綰恨他。

　　他怕自己撐不下去。

　　恨，總比愛少些傷痛。

　　那，就恨吧。

　　綰綰，如果有來生，我一定好好愛你。

　　-

　　秦綰和慕少程都不在葉城。

　　秦錚從醫院離開後，並沒有直接回自己家，而是去了慕宅，看兩隻小可愛。

　　他到的時候，恩恩和心心正在想念媽媽。

　　心心坐在客廳地毯上，手裡拿著不能吃的那隻雞腿。

　　委屈地問，「哥哥，媽媽怎麼還不回來？」

　　正在給她建城堡的恩恩聞聲，擡起俊美的小臉看她一眼。

　　又低下頭，稚嫩的聲音有著安撫的魔力，「媽媽忙完了工作就會回來的。」

　　「那，爸爸呢？」

　　心心抿著唇，模樣委屈。

　　「爸爸去接媽媽了呀。」

　　「哥哥，我想媽媽了。」

　　聽見他們談話的秦錚心臟處一緊。

　　斂了斂情緒，笑著開口，「恩恩，心心。」

　　聽見聲音，恩恩和心心同時擡頭朝他看來。

　　然後心心的委屈變成了欣喜，扔了不能吃的小雞腿，從地上爬起，就飛奔向秦錚。

　　「舅舅，舅舅，是不是媽媽回來了？」

　　秦錚笑著抱住心心：「媽媽說，她工作完就立即飛回來，心心不要著急哦。」

　　「真的嗎？」

　　心心仰著小臉，一雙眸子滿是對媽媽的思念。

　　看得秦錚心裡無比酸澀，還要微笑地點頭：「當然是真的，舅舅不騙你。」

　　「舅舅，我們爸爸會和媽媽一起回來嗎？」

　　「會。」

　　秦錚牽著心心的手，走到恩恩面前。

　　陪著他們一起坐在地毯上。

　　溫和地說：「你們的媽媽讓我幫她告訴你們，她很想你們兩個，她不在家的這些天，你們要乖乖的。」

　　「是不是更乖，媽媽就更早回來。」

　　心心眨巴著大眼睛問，稚嫩的聲音聽得秦錚一陣心疼。

　　她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媽媽，也沒有跟媽媽打電話和視頻了。

　　之前媽媽就算出差，也會跟她們每天視頻的。

　　可是，這一次。

　　想到媽媽，她小嘴又扁了扁。

　　好想哭。

　　秦錚摸著她的腦袋，溫柔地說，「當然，媽媽看見心心這麼乖，一定會更快回來的。」

　　所以，綰綰，你一定要平安回來。

　　秦錚在心裡無聲地說。

　　手機鈴聲響。

　　他低頭掏出手機，看見來電顯示。

　　眼底掠過一抹微愕，按下接聽鍵，「喂。」

　　「秦錚，我是愈旭升，我剛聽說綰綰出了事，具體什麼個情況？」

　　「媽媽出了什麼事？」

　　心心就坐在秦錚旁邊，正好把愈旭升的話聽進耳裡。

　　小臉傾刻就變了。

　　手機那頭的愈旭升也沒料到心心會在秦錚旁邊，還聽見了他的話。

　　他連忙改口，「心心，我說的不是你媽媽。」

　　秦錚安撫地摸摸心心的腦袋。

　　一旁，恩恩見心心要哭，立即扔了手中的積木，上前把心心拉起來。

　　微笑地說：「舅舅打電話，我們不要炒他，我帶你去廚房看看雞腿熟了沒有？」

　　「哥哥。」

　　心心委屈地喊。

　　恩恩看了秦錚一眼，垂了垂眸。

　　再擡眼跟心心說話時，俊美的小臉上又浮起了令人心安的笑。

　　「爸爸媽媽不在家，我會陪著你的。你要不要吃雞腿，要是不吃，我就讓陳奶奶不要做了。」

　　心心重重地點頭：「吃，我吃了雞腿，才能等到媽媽回來。要是不吃雞腿，我餓死了，媽媽回來看不見我，會難過的。」

　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