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芊芊快被秦綰給氣死了。

　　她鐵青著臉，眼角餘光掃過周圍，此刻沒人。

　　這個地方，她知道正好是監控死角，前不久醫院出了一起事，查監控的時候，這區域看不見。

　　至今都還沒有裝上監控。

　　眼底閃過恨意。

　　她冷哼了一聲，「走就走，秦綰，我看你能囂張多久，等慕少另結新歡的時候，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。」

　　經過秦綰身邊時，她故意把一袋子的水果狠狠撞向她。

　　秦綰彎著腰，手被老太太的雙手抓著，跟她說著話。

　　身子被這麼一撞，失去平衡的朝前面的魚塘撲去，緊抓著她的老太太也被這力道帶得身子從輪椅上站了起來。

　　情急之下，秦綰抽出被老太太抓著的手，一手將她輪椅往後推。

　　腳下抵著大理石台階。

　　反過去抓住趙芊芊的袋子，趙芊芊不防，正得意地想欣賞秦綰掉下魚塘的狼狽。

　　卻不知身子失去平衡，撲通一聲，自己掉進了魚塘裡。

　　「綰綰。」

　　老太太在秦綰把她的輪椅往後推的時候，又抓住了她的手。

　　秦綰被往後滑的輪椅的慣性和老太太拉著，時間上得到了緩衝。

　　就是那片刻的時間，一道熟悉修長的身影衝過來，拉住了老太太的輪椅和她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熟悉的氣息鑽進鼻翼，秦綰的呼吸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。

　　頭頂上，響起那人低沉關切的嗓音，「綰綰，沒事吧？」

　　「沒有。」

　　秦綰怔了兩秒。

　　和他目光相對，又移開視線。

　　她站穩身子，轉頭，看向魚塘裡，扔了水果，正往上爬的趙芊芊。

　　趙芊芊看見慕少程，先是眼底閃過慌亂。

　　再回憶了一下，剛才撞秦綰的時候沒有見慕少程，他應該也不知道自己撞了秦綰。

　　她便惡人先告狀地大叫，「秦綰，你這個惡毒的女人，你居然推我下水。」

　　她這一喊，慕少程才看見水裡的她。

　　隻是他那一眼，冷得像冰。

　　視線寒涼的掃過她，慕少程還沒開口，慕老太太已經說出事實，「是她撞綰綰的。」

　　「左湛，把她交給院長。」

　　慕少轉眸對左湛吩咐。

　　左湛立即點頭，「是，爺。」

　　「我沒有，慕少，我沒有撞秦綰，是她把我推下水的。」

　　「我奶奶還冤枉你不成？」

　　慕少程強大冷冽的氣場令趙芊芊的身子止不住的抖。

　　她下意識地辯解，「慕奶奶現在不清楚，她不知道真相。」

　　「左湛，不用等院長了，直接報警。」

　　慕少程不屑地冷嗤道，「看來，她是想趁我奶奶生病，就下毒手，打電話給律師，讓律師來一趟，應該是蓄意謀殺了。」

　　剛爬到一半的趙芊芊聽見這話，手一滑，又掉回水裡。

　　「是，爺。」

　　左湛立即打電話。

　　慕少程的手被老太太抓住，他蹲下身子。

　　輕聲喊，「奶奶。」

　　慕老夫人端祥他片刻後，露出燦爛的笑容，「少程，你去哪兒了？」

　　慕少程看著老太太的笑容，心頭一涊。

　　雖然以前老太太總跟他動手，拿拐杖打他。

　　可是那時的她，身體至少是健康的。

　　不像現在，她像個單純的孩子，看得他心頭髮酸。

　　「奶奶，我出差去了。」

　　「綰綰，少程回來了，你快回去休息。」

　　老太太連忙轉頭對秦綰說。

　　慕少程臉色微變地阻止，「奶奶，我才剛回來，你怎麼就讓綰綰回去。」

　　老太太頓時不高興地瞪著慕少程，「你想累死綰綰呀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慕少程驚訝地看著老太太，都這樣了，還偏向綰綰。

　　這老太太也真是的。

　　遠處，院長帶著人趕來，把水裡的趙芊芊拉了上來。

　　雖然這天氣不冷，但趙芊芊在魚塘裡這麼久，一上來，身上就一股難聞的腥味。

　　她腿發軟，臉發白。

　　眼睛根本不敢看向慕少程的方向。

　　聽左湛簡單的說完事由，院長轉而問趙芊芊，「這是怎麼回事？」

　　「院長，我真的沒有推慕老夫人下水，是秦綰推我下水的。」

　　秦綰淡漠地說，「我很清楚的感覺到背後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，當時除了我和慕奶奶，就隻有你自己一個人。不是你，難道是鬼撞的我？」

　　「院長，我真的沒有，我是被冤枉的。」

　　「是不是冤枉的，查監控就知道了。」

　　院長鐵青著臉，淩厲地說。

　　一聽說查監控，趙芊芊的雙腿又一軟，聲音哆嗦，「院長，這裡不是還沒裝監控嗎？」

　　「今天上午裝好的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綰綰，你先陪奶奶回病房，我一會兒上去。」

　　慕少程把趙芊芊的慌亂驚恐看在眼裡，眸底掠過一抹寒意，再轉眸跟秦綰說話時，又語氣溫潤。

　　秦綰也不想待在這裡。

　　便推著老夫人回了病房。

　　到了病房，秦綰喂老夫人吃水果的時候，她拍著她的手說，「綰綰，不怕，奶奶保護你。」

　　秦綰心裡泛著暖意。

　　鼻子卻發酸地笑著點頭，「慕奶奶，我不怕。」

　　「少程欺負你，我幫你收拾他。」

　　老夫人說著，又做出很厲害的樣子。

　　秦綰本來想把老夫人送回病房就先回去的。

　　但老夫人一口一句要保護她，還學她的樣子，把水果往她嘴裡喂。

　　末了又問，「綰綰，你今晚跟我睡好不好？」

　　秦綰拒絕的話，像是被卡在了喉嚨處，怎麼也說不出來。

　　直到慕少程回來病房，老太太才放開秦綰的手，抓住慕少程。

　　讓他收拾剛才推秦綰的壞女人。

　　慕少程擡眼朝秦綰看來。

　　目光相碰，秦綰抿抿唇，眉眼間神色淡了一分，「我先回去了，慕奶奶的情況你可以問醫生和楊姨。」

　　秦綰走出醫院，便看見趙芊芊被帶上警車。

　　趙芊芊回頭看她那一眼，帶著蝕骨地恨意。

　　秦綰眨了眨眼，很確定，剛才那一眼沒看錯。

　　但恨就恨吧。

　　她也管不了別人對自己的想法。

　　走到路邊，剛準備上計程車，旁邊的車前，突然傳來一聲，「綰綰。」

　　她轉眸，冷冷地看去。

　　傅明寒從車裡下來。

　　秦綰的眸底掠過一抹冷笑。

　　彎腰，坐進計程車的時候，被傅明寒抓住手臂。

　　她回頭，語氣冰寒，「傅明寒，放開。」

　　傅明寒的眼神深情憂鬱地落在她身上。

　　從始自終，都像是他被甩似的，「綰綰，好久不見，前幾天我有急事出了國，剛剛才回來。聽說你在醫院，我就來了，先上車，我跟你解釋那晚的事，好嗎？」

　　秦綰抿唇，冷笑地看著他。

　　下一秒，便擡腳朝他踢去。

　　傅明寒挺拔的身軀站在那裡不動。

　　生生被她踢了一腳。

　　他卻不知道疼一樣，抓著她手腕的力道不減，眼神固執，「綰綰，隻要能讓你解恨，你怎麼樣打我踢我，都行。」

　　「解恨？」

　　秦綰眸底的嘲諷似濃得化不開的霧，「傅明寒，你是哪兒來的自信，覺得我會恨你記著你的？」

　　傅明寒的眸色一痛，聲音微顫，「綰綰。」

　　秦綰無視他表現出來的痛苦，「我早就不恨你了，因為你不值得我恨。我甚至感謝你當初背叛我，和蘇情在一起。你知道為什麼嗎？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傅明寒覺得自己每說一個字，都用儘力氣。

　　他這些天在國外，一直急著處理完事情回來找她解釋。

　　今天在機場，還碰見了同樣從國外回來的慕少程。

　　「因為你和蘇情才是同一類人，你們都狠毒到沒有下限，為了達到目的，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。傅明寒，你成功的抹滅了過去那幾年，你留在我心裡所有的好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趁他難過的時候，秦綰用力抽出了手。

　　彎要鑽進計程車裡，鎖車門，便喊師傅開車。

　　傅明寒站在路旁，看著計程車融入驀色裡。

　　回頭，看了眼從醫院出來的慕少程，他也坐回車上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秦綰去了雲城。

　　慕少程回來後，慕奶奶那裡她便放了心。

　　從雲城機場出來，已經晚上十點了。

　　秦綰到了酒店，才打開微信，在三人群裡告訴謝萌萌和雲揚，她過幾天回去。

　　萌萌，【綰綰，你去雲城怎麼不帶著我，我也想去。】

　　雲揚，【綰綰，你不在，反正也錄製不了，明天我就回去。】

　　手機有電話進來。

　　看了眼來電，秦綰按下接聽鍵。

　　淡淡地「喂」一聲。

　　手機裡，郝美麗的聲音激動又興奮地傳來，「秦女神，你是不是來了雲城啊？」

　　秦綰詫異了下，面上浮起一抹笑，「嗯，你怎麼知道？」

　　郝美麗樂瘋了，「我有千裡眼順風耳哈哈，女神，你在哪家酒店，我現在去找你啊。」

　　「現在？」

　　「是啊，你告訴我嘛。」

　　「好吧。」

　　秦綰說了自己住的酒店名字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半個小時後，門鈴聲響。

　　秦綰過去打開門。

　　門外除了郝美麗，還有導演李謀智。

　　見秦綰面露詫異，李謀智笑著說，「綰綰，我聽美麗說你來了雲城，所以不請自來，你不會不讓我進屋吧。」

　　秦綰笑笑，側身讓他們進來房間。

　　郝美麗一進來，就拉著秦綰說，「女神，要是早知道你會來雲城，我就不讓阿彬下午回去了。」

　　「一見我就撒狗糧？」

　　秦綰打趣地說，眸光落在郝美麗脖子上的項鏈上，眨了眨眼，問，「這條項鏈……」

　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