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是。」

　　秦綰在慕少程伸手過來幫她提水果的時候，隻是一秒的遲疑。

　　她的手，就被男人溫暖寬厚的大掌握住了。

　　心下微驚，她擡眼對上他的視線，他眼裡噙著淺暖的笑。

　　她移開視線，「你提吧」三個字脫口而出。

　　慕少程應了一聲，「好」。

　　秦綰抽出手，他提著袋子，「不是買給他們的，那你等我一下，先放車上，不用提上去了。」

　　他以為，不是給慕奶奶和秦錚買的，就是買回家吃的。

　　慕少程說著，轉身就要走。

　　秦忙開口叫住他，「慕少程。」

　　「嗯？」

　　他回頭，看著她。

　　秦綰，「這是給傅伯母買的。」

　　話出口，慕少程眼裡的淺笑和暖意褪去。

　　「傅伯母怎麼了？」

　　他平靜地問。

　　除了沒有笑容，倒也不見不悅或者生氣之類的情緒。

　　秦綰把碰到傅明寒，以及他說傅母摔下樓梯粉碎性骨折的話講了一遍。

　　慕少程眼底的暖意又浮了上來。

　　「我陪你一起去看傅伯母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秦綰沒有拒絕。

　　心裡，莫名的鬆了一口氣。

　　有慕少程跟著，不會被人誤會，覺得她和傅明寒怎樣怎樣了。

　　兩人一起乘電梯上樓。

　　狹小封閉的空間裡，慕少程心情挺好地問，「吃晚飯了沒？」

　　「吃了。」

　　秦綰對上他的視線，「以後這種情況，不用讓人給我帶飯。」

　　慕少程低笑了一聲。

　　聲音清潤悅耳，「總不能讓你餓著肚子照顧奶奶。」

　　「慕奶奶剛才跟我說了，她不是真的不認識所有人。」

　　「我沒想瞞著你，隻是還沒機會跟你說。」

　　慕少程下意識地解釋。

　　秦綰無所謂地道，「沒關係，慕奶奶健康是好事。」

　　「那，你以後還會願意幫我照顧奶奶嗎？」

　　「我不是幫你。」

　　秦綰糾正他的用詞。

　　叮的一聲響。

　　電梯門緩緩打開。

　　慕少程走在前面出電梯，看見幾米外，走廊上站著的傅明寒。

　　她本能的頓步，轉頭看向慕少程。

　　這一個簡單的動作，簡單的回頭，簡單的眼神。

　　落在傅明寒眼裡，卻是面色一僵。

　　似突然被隔空利箭刺中了心臟。

　　他捏著手機的手指不著痕迹地收緊。

　　目光緊緊地看著電梯前的兩人。

　　慕少程走出電梯，旁若無人的擡手，朝秦綰的臉上伸去。

　　離得遠，他的聲音又低。

　　傅明寒沒聽見他說了句什麼。

　　他隻看見，秦綰沒有避開慕少程。

　　她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裡，看著慕少程的手觸及她臉頰肌膚。

　　男人的粗糲溫熱與她細嫩溫涼的肌膚相觸，帶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。

　　她的呼吸微滯了一下。

　　他替她把耳邊的幾根髮絲撥到耳後，又勾唇笑笑。

　　眼角餘光掃到遠處一直看著他們的傅明寒。

　　慕少程微微俯身，在秦綰耳邊說，「等下配合我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秦綰不知道他要做什麼，眸子微微睜大地看著他。

　　下一秒。

　　慕少程的大掌下滑，握住她柔軟的小手，將其包裹在掌心。

　　秦綰的身子僵了一瞬。

　　本能的想抽出手來。

　　但他的提醒響在耳邊，「蘇妮已經誤會你了。」

　　秦綰抿抿唇，沒有掙紮。

　　傅明寒的眼底劃過陰狠和嫉妒。

　　看著慕少程牽著秦綰的手朝他走來，他恨不得拿刀把慕少程的手剁掉。

　　「綰綰。」

　　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，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，他開口喊秦綰。

　　「聽綰綰說，傅伯母摔下樓梯摔傷了腿，傅伯母休息了沒，我和綰綰買了點水果。要是傅伯母休息了，我們就明天再來。」

　　慕少程說這話時，低眸看了眼秦綰。

　　那一眼，溫柔含笑。

　　傅明寒也笑了一下，隻是比起慕少程發自內心的歡喜。

　　他的笑容很生硬，「我媽還沒有休息，綰綰，你剛才下去，就是買水果嗎？」

　　秦綰淡淡地道，「剛才下樓，是去接他。」

　　在傅明寒僵掉的笑容裡，她接著說，「我本來想著這麼晚打擾傅伯母休息不好，但他說既然知道了，就要來看看。所以，就隨便挑了幾樣水果。」

　　如果說慕少程握著秦綰的手，幫她拂耳邊的發。

　　這種種令傅明寒嫉妒。

　　那秦綰這番話，卻是拿著刀子往他心窩處捅。

　　傅明寒嘴角浮起一抹苦澀，「你們在一起了嗎？」

　　「傅總是想隨禮嗎？」

　　慕少程笑著接過話，「要是隨禮，直接現金就行了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傅明寒看著秦綰，說，「綰綰，等你下次結婚，我一定隨份大禮。」

　　「進屋吧。」

　　打開門，傅明寒讓慕少程和秦綰進病房。

　　病床上，傅母臉色蒼白，容顏憔悴地躺著。

　　看見慕少程和秦綰進來，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。

　　單身撐著床，就要坐起來。

　　「媽，你還不能動。」

　　傅明寒見狀，快步過去病床前，阻止傅母起身。

　　傅母歉意地說，「慕少，綰綰，不好意思，我這腿……還麻煩你們來看我……」

　　「傅伯母，我要不是剛才碰到傅明寒，也不知道你在這裡住院。」

　　秦綰跟傅母聊了一會兒。

　　慕少程和傅明寒沒有在病房裡待幾分鐘，就一起出了病房。

　　去外面說話。

　　走廊上，傅明寒拿出煙，問慕少程要不要抽。

　　慕少程接了一根過來。

　　「能問你一件事嗎？」

　　傅明寒問。

　　慕少程看他一眼，嗓音低冷，「什麼事？」

　　「當初你拒絕娶蘇情，蘇伯伯沒有跟你提什麼補償的事嗎？」

　　「沒有。」

　　慕少程修長的指間夾著煙，低眸看著它燃燒，沒有要吸的意思。

　　傅明寒盯著他看了幾秒。

　　不確定他的話真假。

　　他又轉了話題，「你一直在查當年你父母的死因，有結果嗎？」

　　「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。」

　　「你不是查很多年了？」

　　「是，還沒有。」

　　「我最近得到了一點線索，你要嗎？」

　　傅明寒說這話時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
　　話外之意。

　　是想讓慕少程拿點什麼來換取線索。

　　慕少程眯了眯眼，問得散漫，「怎麼個要法？」

　　「隨便我提條件嗎？」

　　傅明寒笑了一聲。

　　不客氣地問。

　　慕少程挑眉，「你可以提提條件，答不答應在我。」

　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