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綰怔愣著，有什麼東西往心口那處湧。

　　之前慕少程說起過，蘇譽山明示暗示的想要慕氏集團的股份。

　　他沒有答應。

　　「你那麼想要慕氏集團的股份？」

　　她的質問，憤怒中帶著嘲諷。

　　傅明寒很認真的糾正，「綰綰，你誤會我了，不是我問慕少程要的，是他自己主動說的要給。」

　　他自嘲地笑道，「傅家雖然不如慕家的地位財富，但我也不缺錢。」

　　「是嗎？」

　　秦綰抿抿唇，冷漠地問，「你打電話給我，想要什麼，說吧。隻要我做得到的，我就答應。」

　　「請我吃頓飯。」

　　傅明寒的要求脫口而出。

　　似乎是為了讓秦綰相信他沒有別的意圖。

　　他又補充一句，「時間餐廳你來定，行嗎？」

　　「如果我不答應呢？」

　　秦綰暗暗吸了一口氣，清冷的嗓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。

　　「綰綰，你知道嗎？其實你很偏心。」

　　傅明寒失落地說，「同樣是前任，慕少程明明比我對你的傷害還要多。你卻願意給他第二次機會，事事信他幫他。

　　而我，從分手的那一刻起，你就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。我沒有別的意思，隻是希望不能再一起，也能做朋友。」

　　「他和你不一樣。」

　　秦綰轉眸看向窗外。

　　路邊鑽進車裡的男子，似乎在哪兒見過。

　　手機那頭，傅明寒苦澀地問，「怎麼不一樣？」

　　「我答應你的要求，請你吃飯，時間地點我來定。是不是你就不要慕氏集團的股份，也能保守秘密了？」

　　秦綰沒有替傅明寒解惑。

　　而是妥協的應下他的要求。

　　傅明寒的聲音變了一分，帶著隱約的剋制，「綰綰，我不會騙你。」

　　「行，那你告訴慕少程吧。」

　　秦綰指的，是慕氏集團的股份一事。

　　「好，我現在就告訴他。」

　　掛掉電話，秦綰對抱著花還等著她簽收的工作人員說。

　　「麻煩你再跑一趟，把這花送到第一醫院……」

　　「這……」

　　送花的人一臉為難。

　　秦綰秀眉輕挑，雲淡風輕地道，「隨你帶回花店或者送去醫院。」

　　反正，她不會收。

　　把卡片放回他花束裡。

　　-

　　傅氏集團。

　　總裁辦公室裡，傅明寒臉色極其難看地坐在寬敞的辦公桌後。

　　明明秦綰答應了請他吃飯。

　　可他心口那個位置卻像是被堆放滿了亂石，喘不過氣來的難受。

　　她是為了慕少程才願意請他吃飯的。

　　捏著手機的力度緊了又緊，連續好幾個深呼吸。

　　才壓下，把手機扔掉的念頭。

　　給慕少程打電話。

　　手指剛觸碰到呼叫鍵，他又突然改變主意。

　　決定等慕少程主動的打給他。

　　-

　　慕氏集團。

　　慕少程和傅明寒約好的，是今天上午十點。

　　到了十點，傅明寒還沒有來。

　　律師已經擬好了轉讓書，在會議室裡等著。

　　慕少程對左湛吩咐，「打個電話給傅明寒，看他還有多久到。」

　　「是，爺。」

　　左湛雖然不想便宜了傅明寒。

　　但不敢違背慕少程的命令，他當即撥出傅明寒的號碼。

　　兩分鐘後。

　　左湛告訴慕少程，「爺，金濤接的電話，說傅明寒在開會。好像不過來了，還說，他不要慕氏集團的股份了。」

　　埋首文件的慕少程擡起頭來。

　　好看的眉宇間瞬間覆上一層涼意，眸底劃過冷銳的光。

　　-

　　秦綰剛錄製完上午的內容。

　　休息時，就接到謝萌萌的電話，「綰綰，我到青雲音了。」

　　走出大樓，看見，遠遠地謝萌萌被左湛推著過來。

　　秦綰詫異地眨了下眼睛。

　　快步迎上去，「萌萌，不是說好下周再回來上班的嗎？怎麼今天就來了。」

　　謝萌萌雙手交握地放在腿上。

　　雖然冬天，但今天的陽光很暖。

　　她厥嘴抱怨，「我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了。剛才在醫院做完復健，正好碰到左湛，他說來這裡找你有事，我就坐他的車過來了。」

　　秦綰看向左湛。

　　後者接觸到她的目光。

　　眼神微不可察的閃了一下。

　　很快便恢復了恭敬，「秦小姐，我先推謝萌萌進去。」

　　「不用你再推我了，我自己可以進去。」

　　謝萌萌回頭看了眼左湛，說，「你不是有事找綰綰嗎？我先進去啦，你們慢慢聊。」

　　左湛不放心地問，「你自己可以嗎？」

　　「放心啦。」

　　謝萌萌擺擺手，左湛鬆開她的輪椅。

　　她沖秦綰笑笑，自己慢慢地推著輪椅往前滑。

　　秦綰看看左湛，又看看謝萌萌。

　　唇角揚起一抹笑問，「左湛，你找我什麼事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左湛一下子被問到了。

　　他張了張嘴，臉上表情有些許不自然。

　　「秦小姐，其實……爺讓了公司股份給傅少，你知道嗎？」

　　這是他突然想起來的。

　　送謝萌萌來這裡的時候，其實什麼事都沒有。

　　秦綰淡淡地「嗯」了一聲，「我知道。」

　　「爺已經告訴你了嗎？傅明寒又拒絕爺了。」

　　「不是慕少程，是傅明寒給我打了電話。」

　　「秦小姐，傅少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？」

　　左湛震驚極了。

　　他大腦快速運轉。

　　該不會是秦小姐答應了傅明寒什麼條件。

　　傅明寒才拒絕他家爺的吧。

　　若不然，傅明寒怎麼可能連百分之十的股份都拒絕。

　　並且，是答應了之後，又反悔式的拒絕。

　　秦綰，「早上。」

　　——

　　左湛離開不到十分鐘。

　　秦綰就接到慕少程的電話。

　　「綰綰，中午一起吃飯。」

　　「萌萌來了公司，我答應她一起吃了。」

　　話音微頓，她又補充一句，「晚上不是陪你參加壽宴的嗎？」

　　手機那頭的人默了幾秒，淡淡地吐出一句，「行，那下午四點，我去接你。」

　　「那麼早？」

　　「做個頭髮，再選件禮服，時間就差不多了。」

　　「好吧。」

　　直到掛電話，慕少程都沒問她，為何要答應了傅明寒的條件。

　　秦綰凝眉思索了片刻，就把它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
　　下午四點。

　　慕少程出現在青雲音，來接秦綰。

　　他帶她先去做了頭髮，又帶她去挑選禮服。

　　秦綰選了一件黑色的禮服，簡單大方的款式。

　　慕少程看著從更衣間出來的她，眸光轉深。

　　無端地就想起當初他們新婚不久，她也是穿著一件黑色禮服參加宴會。

　　後來，被他帶到酒店，把禮服撕爛了。

　　薄唇微抿，他放下手中的杯子，起身走到她面前，居高臨下的打量她。

　　嗓音低啞地道，「綰綰，你真好看。」

　　秦綰眨了眨眼，唇邊揚笑地說，「謝謝。」

　　他似乎沒想到，她會對他這般笑。

　　雖然笑容很淺，可在他看來，卻是嬌媚無雙。

　　情不自禁地擡起大手伸向她搭在面前的髮絲。

　　似自言自語地，「幸好沒有把頭髮盤起來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秦綰好像沒聽懂。

　　又看像懂了。

　　剛才做頭髮的時候，那個髮型師誇她的頸項漂亮。

　　說頭髮盤起來，會很性感。

　　她還沒回答，慕少程就拒絕了對方的提議。

　　讓人家做了個內卷的髮型。

　　這會兒，他修長溫熱的手指就停留在她發尾的內扣上。

　　有意無意地，觸及著她白皙的肌膚，帶出令人無法忽略的曖昧。

　　「難不成，誰穿禮服還跟包粽子一樣？」

　　她用極低的聲音為自己辯解。

　　慕少程的眸光又深了深。

　　微微俯身，成熟清冽的男性氣息拂過她耳窩處，「我挺喜歡吃粽子。」

　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