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少程被秦綰嚇住了。

　　他眸色複雜地看著她的睫毛上的淚，想說什麼。

　　可是喉嚨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　　秦綰沒有直接揭穿他，可是，她的態度堅定得讓他心疼到了極緻。

　　沉悶在空氣裡蔓延。

　　她緊緊地盯著他，等著他答覆。

　　突然，一道急促的鈴聲響起，秦綰看著慕少程掏出手機。

　　她又想起，那會兒在酒店門口，他不接她的電話。

　　心頭一股怒意騰然上竄，她突然伸手，從慕少程手裡奪走手機。

　　「綰綰？」

　　慕少程低低地喊了一聲。

　　倒沒有伸手搶回去的意思。

　　隻是擔憂的看著她。

　　秦綰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，備註是墨子睿。

　　她直接掛了他的電話。

　　視線落在他屏保的照片上，那是她的照片。

　　之前，他昏迷的那段時間，她看過他的手機裡的照片。

　　相冊裡，幾乎全是她的照片。

　　包括少數陳年舊照片。

　　她不知道，慕少程為什麼要把照片存在手機相冊裡。

　　她點開相冊，手指點選擇。

　　他的手機不用下拉照片，有選擇全部的功能。

　　秦綰便選擇了全部的照片，點刪除，嘴裡發狠地說著，「既然你不要我，那就不用再留著我的照片了。」

　　「綰綰？」

　　慕少程的聲音染著急切，他的手伸過來，秦綰後退一步的避開。

　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。

　　對上她決然的眸，他放軟了語氣，「綰綰，你別這樣，先把手機給我，好嗎？」

　　秦綰含淚望著他，「你捨不得？」

　　慕少程抿著嘴角，「是不是刪了，你就同意分手了？」

　　秦綰，「是。」

　　「好，你刪吧。」

　　慕少程突然不再搶救照片了。

　　他眼底一片望不見底的深暗，連情緒都分辨不出。

　　秦綰的手卻在抖。

　　但話出了口，她便不容自己反悔。

　　一分鐘的時間，她把他手機裡，關於自己的照片全部刪除。

　　再點永久刪除。

　　然後，把他的屏保照片也換下，永久刪除。

　　擡眸，秦綰定定地看著慕少程，語速極慢，「我刪完了。」

　　慕少程的視線掃過她手裡的手機。

　　心底某處，像是突然塌陷了一塊。

　　他緊抿著唇，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，「手機可以給我了嗎？」

　　秦綰低眸看著手機，嘲諷的說，「我照顧了你那麼久，你這手機就當是報酬吧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見慕少程不回答。

　　秦綰又道，「比起我死都不跟你分手，一部手機應該不算什麼，是不是？」

　　「你想要，就拿去吧。」

　　慕少程的聲音平靜得自己都覺得陌生。

　　秦綰不客氣點頭，「那，慕宅呢，也給我可以嗎？」

　　慕少程，「好。」

　　「你之前把股份都給了我，你現在回公司上班，是不是要領薪酬？」

　　「綰綰，你想說什麼？」

　　「沒什麼，就是，我一個月給你五千塊零花錢，其餘你的個人財產都歸我，行嗎？」

　　「行。」

　　他要錢沒用。

　　秦綰終於又笑了一下。

　　似乎有錢的感覺，很好。

　　她看著慕少程那淡漠的表情，說，「少程，我答應你分手。從這一刻開始，我們以前的關係都結束了。」

　　慕少程的眸色變了一分，放在身側的雙手悄然捏成了拳。

　　秦綰似乎沒看出他的表情變化，她心情還挺不錯，因為有了錢。

　　「既然我們沒有關係，那你以後想見恩恩和心心，就必須得經過我同意，而且，需要我在場的時候。這一點，你沒意見吧？」

　　慕少程依然點頭，「好。」

　　秦綰抿抿唇，又朝他伸出手去。

　　慕少程愣了一秒。

　　就從口袋裡掏出錢包，把裡面的卡給她。

　　秦綰收下，「那些車，我也都要。」

　　「你想要就要吧。」

　　慕少程的眉頭皺了一下，不知道秦綰想做什麼？

　　她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。

　　當年，他要給她所有，她都不願意要。

　　現在，卻一樣一樣的，都要走。

　　「還有，我做為公司最大的股東，為了我的利益，我有必要提醒你。即便你是總裁，也不能再像今天這樣，打著出差的口號，出來勾引有夫之婦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好了，我不打擾你了。」

　　秦綰說完，便拿著他的手機，出了房間。

　　房間裡，慕少程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，目送秦綰的背影消失在門口。

　　想到他手機裡的通話記錄和通訊錄，他的眉頭又皺起。

　　可轉念一想，綰綰既然同意了分手，那也沒什麼重要的了。

　　綰綰，以後，你要幸福。

　　-

　　秦綰回到房間，便給於幻言發消息，說要退房。

　　於幻言沒問原因，退了房。

　　秦綰在旁邊的酒店訂了房間住進去。

　　「秦小姐，我們為什麼要換酒店啊，我查過和慕少一起的那個女人叫楚甜，是墨氏集團現任總裁墨子睿的妻子……」

　　「我知道她，她是少程找來演戲的。」

　　於幻言更不懂了，所有的疑惑都在臉上寫著，「秦小姐，慕少為什麼找人演戲，他？」

　　「他要跟我分手，劃清界線。」

　　「啊？」

　　於幻言震驚的睜大眼，「慕少是不是腦子睡傻了？」

　　秦綰皺眉瞪於幻言一眼，後者立即解釋，「秦小姐，我不是罵慕少，可是，他怎麼能跟你劃清界線呢？」

　　「和過去一刀兩斷，也好。」

　　秦綰面色平靜，她淡淡地說，「我答應他了，你不要往帝都那邊亂說。」

　　「那，秦小姐你和慕少？」

　　「斷得越乾淨，才能真正的重新開始。」

　　秦綰唇角微牽，輕軟的聲音裹著堅定，「隻要他心裡有我一天，分手就隻是形式。」

　　「秦小姐，我不懂。」

　　「你不用懂。」

　　秦綰笑了一下，「去休息吧，明天我們還有事要做。」

　　「秦小姐，你真的不難過嗎？」

　　於幻言不放心地看著秦綰。

　　這些日子，他可是把秦綰對慕少程的好看在眼裡的。

　　秦綰搖頭，「我難過什麼？難過又不會令他改變主意。他既然想分手，那就分吧，反正，我們三年前就婚都離過了，還在乎什麼分手。」

　　她知道他心裡愛著自己，自己也愛著他。

　　如此，便夠了。

　　結局，就在一念之間。

　　少程，這次，換我等你。

　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