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料到慕少程會這麼爽快的答應。
秦綰詫異的眨了下眼，唇邊浮起一抹淺笑，拿著睡裙去了浴室。
慕少程目送秦綰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口。
他想摸根煙來抽。
可剛掏出煙盒，想到什麼，又把煙裝進口袋裡。
等了半個小時。
浴室的門開，慕少程本能的轉頭朝那方向看去。
穿著睡裙的秦綰帶著滿身香氣從浴室出來，馨香入鼻，慕少程的眼底一抹情緒掠過。
站起身，他遲疑了兩秒，還是沒有上前。
秦綰一頭濕發全拂在一邊肩膀，手裡拿著毛巾，但沒有要自己擦濕發的想法。
走到他面前，就把毛巾遞給慕少程，自然而然地使喚他，「幫我擦一下頭髮。」
「好。」
慕少程低聲應下。
接過毛巾時，女子蔥白的手指劃過他掌心，帶出一片輕微的癢。
秦綰下巴微仰地望著他，「坐著還是這樣站著？」
他拉開梳妝台前的椅子，「坐著吧。」
秦綰乖順的在他拉開的椅子前坐下。
望著鏡子裡男人英俊的眉宇，她隨口問，「你洗過澡了嗎？」
慕少程插好吹風機，修長的手指挑起她一縷濕發，「還沒。」
「那，今晚，你睡哪裡？」
她問。
不等慕少程回答，在他微變的面色裡，秦綰解釋一句，「要不，你睡你主卧室，我睡客房去吧。」
「不用。」
慕少程的眉頭皺了一下。
秦綰嘲弄地笑道，「你找我，不是要跟我說，讓我搬出去嗎？」
「這裡，給你了，你和恩恩心心住。」
慕少程的聲音響在吹風機的嗓音裡。
秦綰隻覺得心口那一處極不舒服，她腳尖輕用力，旋轉椅子右轉。
正輕抓著她一縷濕發的慕少程忙放手，怕弄疼她。
下一秒，秦綰和慕少程面對面。
他低眸看著她，她抿抿唇，雙手環住他的腰，惹得他身子微僵。
「少程，我們一起住不行嗎？」
她輕輕地問。
帶著撒嬌的語氣。
這樣的話，認識這麼多年以來，她對他說過不到十次。
慕少程的呼吸窒了窒。
拒絕不了，隻好沉默。
秦綰乾脆把小臉靠進他懷裡，悶悶地說，「你要跟我做普通朋友，我都答應了，你現在又要搬出去，總不會要跟我做陌生人吧？」
「不是。」
「那就住這裡啊。」
秦綰小嘴微噘，「恩恩和心心問起他們的爸爸我怎麼回答，你也不能讓我一個人照顧孩子，對不對？那樣的話，你也太不負責任了。」
慕少程輕嘆口氣。
「綰綰，你知道，我拒絕不了你。」
他把她的腦袋推離自己一點，繼續給她吹髮，「行，那我不搬出去。」
秦綰見他答應，立即又眉眼染笑。
他生硬地問，「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？」
秦綰直直地看了他幾秒，「我以後會記著，不抱你。」
說完，她鬆開他的腰。
又把椅子轉了回去面對著他。
接下來的時間裡，隻聽見吹風機的聲音。
慕少程和秦綰之間沒有交談，他一個專註的吹頭髮，一個安靜地看著鏡子裡的人。
直到慕少程的聲音微啞地響起，「綰綰，可以了。」
秦綰才收起情緒，拿過梳子梳頭髮。
一邊看著鏡子裡的男人，「我爸不知道我們現在的關係，你不要告訴他，我不想讓他擔心。」
慕少程眉頭微皺，「綰綰，你可以試著去相相親。」
秦綰白他一眼，「我不相親，你要是真那麼想我嫁給別人，那你去幫我相吧。」
「……」
談話達不成一緻。
慕少程見時間很晚了，便讓秦綰休息。
他轉身要走，卻被秦綰抓住手指。
「綰綰，還有事嗎？」
秦綰心情不好地說，「我頭有些疼，可能是在山上吹風吹的了。你可不可以幫我按摩一下，等我睡著再走。」
慕少程眸色一緊，立即擡手拭她額頭。
秦綰解釋，「我沒有發燒，你不用擔心，我也不需要醫生。」
「很疼嗎？」
默了片刻，慕少程問。
秦綰搖頭又點頭，「不是很疼，你要是不想給我按摩，那我自己按摩就是了。」
「我給你按摩，你睡著了，我再離開。」
慕少程壓下複雜的心情。
牽著秦綰的手帶她到床前，讓她躺下。
換了以前，秦綰要是這樣的態度，他怕是能高興瘋掉。
「明天，你告訴蘇緻誠，晚上到家裡來吃飯吧。」
秦綰一邊享受著慕少程的按摩，一邊跟他說話。
慕少程溫和地答應，「好。」
頓了下，他又問，「愈叔叔隻把藍阿姨的墓遷回帝都嗎？蘇妮的，要不要一起遷走？」
秦綰點頭，「一起遷回去。」
「那樣也好，藍阿姨生前雖然沒等能和愈叔叔在一起，但以後，不會分開了。」
人這一輩子，能遇到一個相愛的人，多不容易。
能幸福的在一起，更不容易。
慕少程曾經最大的願望，就是和面前的女人在一起。
可是，現在……
秦綰望著他，「我爸說，想找個時間公布我的身份，還問我，願不願意改姓。」
「那，你答應了嗎？」
慕少程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弧度，「愈叔叔是個好父親，綰綰，你其實也可以考慮，回帝都生活。」
秦綰，「你跟我一起回去嗎？」
「……」
「帝都和葉城雖然不近，但飛一趟也要不了多久。我爸把我媽接回去就行了，我還是喜歡住在這座城市，跟我喜歡的人呼吸同一個城市的空氣。」
秦綰見慕少程不說話。
她也生氣。
反而在他的按摩之下，心情一點點變好。
有興緻逗他，「少程，我問你件事，你不許說謊，好不好？」
「什麼事？」
慕少程對秦綰本能的防備。
秦綰抓住他給自己按摩的手指，他按摩的動作被迫停下。
四目相對裡，秦綰輕聲說，「你之前給我的那張當年初雪時，你騎車帶我的照片，還記得嗎？」
慕少程默了幾秒，才回答，「記得。」
秦綰就笑了。
笑得明媚動人，「那張照片我很喜歡，你還有別的照片沒？就是，我以前的照片。我以前窮沒錢拍照，現在想看看以前的樣子。」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