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都。

　　自那天呂妮求助之後，秦綰就沒有再收到她的信息。

　　搬進新家兩天，不僅熟悉了周圍，還找了一個錄音彬，談好了租用幾天。

　　晚上洗了澡，她趴在床上，給謝萌萌和雲揚發信息，【錄音棚已經找好了，你們這兩天可以來了。】

　　謝萌萌和雲揚被秒炸出來。

　　萌萌，【綰綰，你太速度了，愛你。】

　　雲揚，【同上。】

　　萌萌，【笑死在街上的表情包。】

　　雲揚，【綰綰，我們怎麼去，是光明正大的去嗎？】

　　秦綰，【你們明天先找個旅遊團了解一下現在的旅遊，到時再來帝都。】

　　不是覺得自己多重要，一定有人會一直找自己，秦綰隻是不想再跟過去那些人有關係。

　　肚子裡的孩子更不能讓慕少程知道……

　　手機突然屏幕閃爍。

　　是一串陌生來電，地點是葉城的。

　　秦綰猶豫了下，直接掛斷。

　　再拉黑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葉城。

　　慕少程把手機還給保鏢。

　　對於被拒接和拉黑，並不意外。

　　也不生氣。

　　隻是有些許的落寂。

　　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機進去客廳，楊姨還在等他。

　　「慕少，老夫人今晚一直說要找少夫人，怎麼辦？」

　　慕少程斂眸，一抹情緒自眸底掠過，淡淡地說，「明天我跟奶奶解釋。」

　　楊姨點頭，「好。」

　　回到卧室，慕少程走到衣帽間門口，想到什麼，又轉向陽台。

　　撥通陳岩的電話。

　　手機響了幾聲，陳岩的聲音傳來，「慕少，事情處理好了嗎？」

　　「嗯，剛處理好，就打電話問一下，陳局到家了沒？」

　　陳岩在手機那頭笑，「我也是剛到家，你這打電話是還有事？」

　　慕少程輕勾嘴角，嗓音慵懶，「陳局，我有事相求，但不是找你……」

　　他要找的，是陳岩的妻子，葛玥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帝都。

　　秦綰收到葛玥的微信消息時，正準備睡覺。

　　手機都已經放到一半了。

　　見又有消息進來，她就順手點了開。

　　就看見葛玥發的，【綰綰，你離開了葉城，《一眼萬年》的有聲劇不會停播吧？】

　　葛玥是秦綰的忠粉和朋友。

　　每天聽完最新更新，都會打賞一個紅包。

　　不論大小，心意到了。

　　秦綰就又抓過一個枕頭墊在身後，回復她，【玥姐放心，不會停。】

　　【真的嗎，那我就不擔心了。綰綰，話說你真的不回葉城了嗎？】

　　葛玥跟秦綰一問一答的聊起來。

　　【嗯。】

　　【唉，你都不想我們啦，我還沒跟你一起玩過幾次呢。】

　　【表情包】

　　【那，你和慕少程是真的離婚了嗎？綰綰，你別嫌我八卦哈，我隻是今天去看了慕老夫人，聽她一直念著你，要找你。】

　　秦綰看完這條消息，眉心輕輕蹙了起來。

　　慕奶奶是她唯一覺得虧欠的人。

　　之前慕奶奶一直對她那麼好，在她和慕少程的那段婚姻關係裡，慕奶奶一直是向著她的。

　　如今，她老人家生了病，她卻這樣走了。

　　【玥姐，慕奶奶的情況怎麼樣？她進食正常嗎？你去看慕奶奶，她能認出你嗎？】

　　秦綰一條消息問了好幾個問題。

　　葛玥回復她，【說實在的，慕老夫人現在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憐。她不認識我，也不認識楊姨，聽楊姨說，隻認識你和慕少。可惜，慕少整天忙公司的事，也沒多少時間陪她。今天還有些咳嗽，好像是感冒了。】

　　【綰綰，我不跟你說了啊，我家那位應酬回來了，我去給他煮點宵夜吃。】

　　【去吧，臨走還撒狗糧。】

　　【嘿嘿，不是撒狗糧，而是我不上班，老陳整天那麼辛苦，應酬又十有八九都吃不好，還喝酒什麼的。我要是不給他煮點宵夜，怕他餓死。不用回我，閃了。】

　　葛玥是真的跑了。

　　秦綰卻沒了睡意。

　　特別是葛玥說，慕奶奶感冒了。

　　現在看著好可憐。

　　這些文字，不論是組合在一起，還是拆成一個個的字元，都能觸及到她心底最深處的柔軟和內疚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這一晚。

　　是呂妮睡得最好的一晚。

　　活了二十四年多，她從來不知道，人生還可以這樣過。

　　她還可以像個公主一樣，睡在那麼豪華的房間，那麼柔軟的床上，不再害怕被罵，被打，被侵犯。

　　儘管半夜她還是從噩夢中驚醒過一次。

　　但很快就又睡著了。

　　早上睜開眼睛，看見四周的一切真實存在，她知道，自己是真的擺脫了之前的那種可怕生活。

　　門外敲門聲響，蘇緻誠的聲音隔著門闆傳來，「小妮，起來了沒？」

　　呂妮飛快地換上衣服，過去開門。

　　蘇緻誠打量她兩眼，俊朗的臉上浮起溫和地笑，「明寒已經來了，你趕緊洗漱好下樓吃早餐。」

　　說著，他把手裡的套裝護膚品遞給她，「這些護膚品是特意給你準備的。」

　　呂妮猶豫了下，接過，輕聲道謝，「謝謝哥哥。」

　　蘇緻誠把她的拘束和膽怯看在眼裡，心裡緊了緊。

　　緩緩擡手，在她頭頂摸了一下。

　　微笑地說，「去洗漱吧，我在這裡等你一起下樓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呂妮轉身往裡走，也不關門。

　　蘇緻誠看著她把護膚品放在梳妝台上後，進去浴室洗漱。

　　他不知想到什麼，眼底掠過一抹悔恨。

　　耳邊回蕩起慕少程說的，秦綰恨他們所有人的話。

　　他皺了皺眉。

　　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燃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呂妮的速度很快。

　　洗臉刷牙後，拿出護膚品看了看品類。

　　最後擠了點面霜抹在臉上，就出了房間。

　　蘇緻誠的視線掃過她額頭揭了創可貼的疤，「回頭我給你買支去疤膏抹一下，就不會留任何的印記了。」

　　兄妹倆下樓，傅明寒和蘇譽山的話題停了下來。

　　他起身，走出沙發，朝他們走來，笑容愉悅地跟呂妮打了聲招呼。

　　對蘇緻誠說，「緻誠，我剛跟蘇伯父說了，慕少程那人一向慢，估計我們等他來這裡集合，要等好半天。不如去慕宅找他，順道看望一下慕奶奶好些了沒？」

　　蘇緻誠想了想，覺得傅明寒說得有理，轉而詢問呂妮的意見。

　　「小妮，我們去少程家，你願意去嗎？你還沒見過少程的奶奶慕奶奶，不過她生病了，到了那裡，需要注意一點。」

　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