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說話雲淡風輕，神色從容不迫，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手風範。
原本還傲氣十足的高雅雅，卻在看到老人之後身體瞬間僵硬。
來自強者的壓迫感作不得假，她確實從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。
當即銀牙一咬，握緊了拳頭，渾身肌肉緊繃，一副隨時都要搏命的架勢：「前輩，今日之事是我等逾越了。我現在就可以賠禮道歉，再不管此人的事，換我二人離開可好？」
倘若直接吐露身份，她相信這位老者也是不敢動她的。
但恆殿查案本就屬於機密，她的身份也較為敏感，能不暴露最好不暴露。
至於認慫，這倒是沒什麼。
畢竟在絕對的實力碾壓前，沒什麼慫是不能認的。
再說了，這件事本來就和她毫無幹係，不過是身邊這小子腦子抽風多管閑事而已。
一個莫林江，不過是街頭混混出身，對國家、對恆殿既沒有利益也沒有貢獻，讓了就讓了。
老人對她的說辭很滿意，剛要點頭，那名青年人便暴怒道：「崔老，不能答應！」
他惡狠狠地盯著秦風和高雅雅，自己帶來的手下全軍覆沒，哪怕真把莫林江帶回去，面子也丟盡了。
所以無論如何，他都要把場子找回來。
但崔老微微偏頭，斜睨了他一眼：「要不，你自己來？」
青年一聽就慫了，但嘴裡還在不忿：「但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？您別忘了，他們這一手，打的也是少爺的臉！」
「丟人的是你，不是少爺。」
崔老恬淡地說完，深深地看了一眼高雅雅。
看來，他已經猜到高雅雅身手不凡了。
高雅雅鬆了一口氣，扭頭朝著秦風道：「行了，這件事你隻能管到這裡了，也算是儘力了，最起碼讓我看到了你勇氣可嘉，別逞強了，走吧。」
說完，她轉身就要離開。
但這時秦風卻淡然一笑，指著莫林江沖崔老道：「這個人，我必須帶走。」
「這個人，你帶不走。」崔老應道。
高雅雅急了，連忙回頭扯了秦風一把：「你是瘋了麼！」
她看了一眼崔老，後者依舊一臉恬淡，可她卻膽寒地咽了一口唾沫，壓低了聲音道：「這位老人身手絕對在玄境後期了，甚至有可能是玄境圓滿。」
「而且你看他的年紀，說不定已經是十年玄境了。」
「我和他動手，十招之內必死無疑，你憑什麼和他叫闆？」
她快被秦風給氣死了，生怕秦風會激怒了老人，讓其一不做二不休。
哪怕對方很可能看透了自己的身份，但就憑對方的身手，想要悄無聲息地殺了自己然後滅口也不是做不到。
願意放自己走，說明對方也不想麻煩。
「我知道你想證明自己，但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，要是不想死就乖乖跟我走！」
高雅雅又拽了他一把，可他卻是紋絲不動：「我說了，這個人，我必須帶走。」
高雅雅瞬間無語了，漂亮的眼睛怒火滔天，恨不得一巴掌把秦風的嘴抽爛，免得他繼續胡說八道。
倒是崔老笑了笑，點點頭：「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，看來老夫今日也遇上了一頭莽撞的小牛犢啊。」
莫林江這時候癱倒在地上，當發現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後，他也認命了。
手緊緊地攥著引線，仰頭對秦風道：「老弟，今日能遇到你，多活了一會兒算我運氣好。但你還是走吧，別被我給拖累了。」
他知道秦風肯定不是老人的對手，不想連累秦風。
等秦風一走，他就會拉動引線和老人同歸於盡。
可他沒想過的是，老人既然在他有炸彈的情況下膽敢站出來，就說明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瞬殺他，哪裡還會給他拉動引線的機會？
秦風終於站起身來，一般就按在了莫林江的肩膀上：「我這個人向來說話算話，我說了要讓你活，你今天就不會死。」
高雅雅白眼都快翻上天了：「都什麼時候了，您能不能別再裝逼了？」
「你難道以為那位老人是什麼街頭混混麼？」
「說得不好聽點，你和他之間的差距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你，你何必自尋死路呢？」
「告訴你，別以為你現在身份重要，我就會為了你去和他拚命。」
「關鍵時刻，我不會把自己的性命白白葬送在這種地方！」
她快氣瘋了。
她是來保護秦風的沒錯，可那是因為他有能夠釣出櫻井小暮的價值。
倘若他是個普通人，被牽連到今日的事情當中，她也是可以豁出性命去保護他的。
可他不是，他純粹是自己作死啊！
明明可以走的，他非要留下來挑釁。仟韆仦哾
都什麼時候了，不裝逼會死是麼？
然而秦風卻不廢話，隻是淡然地看著老人：「前輩，出招吧，我給你一個留下我的機會。」
給老人一個機會！
「好猖狂的語氣！」青年人興奮了，他也沒想到秦風居然會自尋死路：「崔老，此人是少爺點名要留下的，這小子要把人帶走，您應該不會手軟吧？」
崔老再是心平氣和，給了秦風這麼多次機會，他現在火氣也上來了。
一雙夾帶著笑意的眼睛慢慢冷卻，森若寒獄：「自然不會。」
「年輕人，你太囂張了，這樣……活不長。」
秦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：「我不是牛犢，你也不是什麼猛虎，隻管出招便是。」
高手過招，有時候往往過於簡單。
隻聽到「噌」的一聲，崔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。
破風之聲發出一聲尖嘯，轉瞬間人就已經到了秦風的面前。
淩空而起，照目之間直取其咽喉。
高雅雅看得目瞪口呆，甚至眼睛都沒敢眨一下，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：「若是我，能擋下這第一招麼？」
答案非常肯定——不能！
老人若是認真出手，就連這第一招她都是無法擋下來的！
這速度、這力量、這遊刃有餘的身體控制……這就是玄境後期爐火純青的力量嗎！
「小心！」
她一聲驚呼，想要提醒秦風閃躲，儘管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躲過去。
可等她這一聲喊出來的時候，卻愣住了。
崔老攻去的地方，不知何時竟然空無一人！
秦風原本站立的位置，隻剩下了一片空氣……
「人呢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