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風沒有理會小販的話，不管他是幻象還是現實，兩個人之後或許都不會再見面了。
他帶著樂正玉鏡直奔蓬萊閣，本來以為上次之後，蓬萊閣的生意應該會少一些，畢竟這件事就是從蓬萊閣起的。
但是他們到蓬萊閣的時候，這家店仍舊人聲鼎沸。
不過也在秦風的預料之內了，畢竟既然要重複當年發生某件事的場景，就必然要把當年的要素全部湊齊。
「鬼老爺，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！」
他們到的時候門口聚集了不少人，隔得老遠就聽到有人在爭吵什麼，人群包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。
走到外層，就聽到圍觀的人在嘿嘿偷笑，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。
甚至還有人得到了同伴的消息，正從遠處跑過來。
在蓬萊閣大門口，秦風又見到了那名鬼老爺。
隻不過今日的鬼老爺更像是秦風和他初見時第一眼：陰冷、桀驁、詭譎。
而且他換下了一身的錦緞，又是那身破破爛爛的粗布麻衣，身子還有些佝僂，手裡拿著一根木質的蛇頭拐杖站在原地。
他身邊是兩名被黑布從頭遮到腳的侍衛，隻露出了一雙眼睛，手裡都拿著一根棍子，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身邊。
周邊看熱鬧的人多，卻沒有一個敢靠近他們。
此時鬼老爺正俯視著下方的什麼人，面色陰沉。
「機會？我給過你多次機會，但你是怎麼回報我的？」
「你一個鮫人，我能容忍你至今已經是我仁慈。」
「你多次犯錯，如今還能有宋老爺瞧得上你，你便老實地跟他去吧。」
「否則……你知道自己的下場。」
鬼老爺子一開口，一股冷氣森森而來，他光是說話就讓人覺得冷。
嘴巴一張一合的時候，嘴裡的一口爛牙也展露無遺，就連口腔內的舌頭都是黑紫色的。
秦風微微皺眉：鮫人？
「不要啊鬼老爺！」
就在這時，一個女人的身影從圍觀的人群中撲了上來，直接撲倒在鬼老爺的腳下。
看到女人的背影，秦風總算知道為什麼圍觀的人這麼興奮了。
隻見那名女子身材窈窕，皮膚勝雪，卻偏偏穿著單薄。
在這個時代，之前秦風在蓬萊閣看到的那名侍女穿著都算是非常裸露的了，可是眼前這名女子比她還要暴露。
身上的飾品都被摘去了，腳踝上的鱗片十分明顯，還沾染了不少血跡。
本來就單薄的衣物好像是在掙紮中扯破了，現在幾乎整個後背都裸露在外，下身的裙子更是幾乎要露出重要部位了。
如此香艷的畫面，圍觀的人當然多了。
樂正玉鏡剛看到一眼，就趕緊低下頭，紅著臉念叨：「非禮勿視非禮勿視！」
但秦風卻注意到了女人的腳踝處，本該凸出來的一塊骨頭上面卻生長出了藍紫色的魚鰭。
而且女人的長發之間，也能看到耳朵的位置同樣生長出了魚鰭。
按理說鮫人應該是能隱藏自己魔族的真身的，可是眼前的女人卻露出了鮫人本族的特徵。
並且秦風看她一個勁往鬼老爺懷裡鑽的樣子，狀態有些不對勁。
「鬼老爺，求求您、求求您了！」
那名鮫人女子抱著鬼老爺的大腿，緊緊地攥住後者的褲子：「隻要您讓我繼續留在蓬萊閣，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！」
聽到這話，人群裡不少人都響起了一陣曖昧的笑聲。
偏偏相貌醜陋的鬼老爺不為所動，甚至冷冷地一腳把鮫人女子踢開了。
「我現在要你做的，就是乖乖跟著宋老爺子走。你已經被賣給了宋老爺，以後就是他的人了，不必為我做任何事。」
在人群之外不遠處，就停放著一輛轎子，似乎就是等著這名鮫人女子的。
而鮫人女子身後站著幾名家丁模樣的精壯男人，甚至還跟著一個金丹期的散修，似乎是為了防止鮫人女子逃走。
「哎呀，這鮫人女子可憐了，我可知道，這宋老爺家裡不安寧呢！」
「豈止是不安寧啊？且不說宋老爺子本身就是個玩兒得花的，被他收入府中的鮫人，有哪一個是留下了全屍的？」
「再說這宋老爺子的夫人，也是個辣手摧花的。鮫人一體雙性，這夫妻倆就喜歡一塊兒玩弄，每次都能把那鮫人弄得生不如死。」
「而且我聽說啊，這對夫妻倆還喜歡吃鮫人肉啊……」
聽到這裡的時候，本來還臉紅不已的樂正玉鏡忽然身子一僵，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說這話的幾個人。
秦風還算淡定，畢竟他之前就了解到了這些。
「嘁，那又怎麼了？」這時候有一個散修模樣的人開口嘲弄道：「鮫人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豬狗不如的，它們可是魔族啊！別說玩弄了，就算直接殺了它們又如何？它們就該慶幸，自己身上還有點兒價值，不然除了吃了，它們還能活這麼久麼？」
散修說得過分，可是周邊卻沒有一個人反對，反而有不少人點頭同意。
「也是，不過就是個鮫人罷了，沒什麼值得可憐的。」
「這麼說來這鮫人真是不識好歹了，居然還敢反抗，果然是魔族！」
「就是，鬼老爺就該好好整治整治她，免得她認不清自己的身份。萬一以後所有的鮫人都像她這樣，那豈不是要反了天了？」
「沒錯……」
議論聲再起來的時候，風向和之前便截然不同了。
之前還有少數人在同情面前的鮫人，可是從那名散修說了這番話開始，現場的人對這名鮫人就隻剩下了嫌惡和嘲弄。
哪怕他們對她的肉體仍舊垂涎，但也不影響他們對她的嫌惡。
「秦兄……」
當秦風正在觀察這名鮫人有沒有可能就是驪龍前身的時候，身邊樂正玉鏡喊了他一聲，拉了拉他的袖子。
「怎麼了？」秦風以為他有什麼發現。
隻見樂正玉鏡紅著臉，半天沒憋出來一句話。
但隨著那邊鬧得越來越厲害，他有些著急了：「秦兄，你、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！你放心，我一定會還給你的！」